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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花。”厨房里一片忙碌,晚膳还得一会儿。 阮宁还惦记着谢九玄刚才那副表情,不由脱口而出:“你刚才吃到的是什么味道?” 谢九玄表情有些奇怪,不太确定道:“酸?” 阮宁:“是酸。” 谢九玄眉头又皱了起来,显然对这个味道敬谢不敏。 两个人行走在宁国公府花团锦簇的小径上,阮宁有个问题到了嘴边,谢九玄却已经察觉似的,开口道:“小时候尝毒药,味觉便越来越不灵。不必担心。” 阮宁:“有没有办法?” 谢九玄摸了摸她的头:“我从出生起,因为体质特殊,前宁国公想让我做他手里杀人的傀儡,他要我日夜修行,尝遍百毒。” “七岁时我已经百毒不侵。吃任何东西都是一种味道——最毒的毒草味道。” “这种情况直到十六岁。我不再吃毒药,味觉也慢慢发生变化。” 阮宁抓紧他的手,谢九玄笑了笑,好看的眼睛弯下:“那是味觉在一点一点恢复。酸甜苦辣,我都尝到了。” 阮宁嘴唇动了动,谢九玄揽着她的头转了个方向,雪松气息沁人心脾,她的眼睛看向前面,慢慢睁大。 “这是——” 她见过很多这个世界难以解释的瑰丽景象,论壮观与恢宏,这一角花圃远远不及。 但是,她却忍不住为它吃惊。 那是一片花的海洋。 连绵不绝,无边无际。 她睁大眼睛,有些怀疑此处是否真实。 谢九玄牵着她的手,踏进花瓣层层堆积的苗圃中,脚底传来软软的触感。 她伸手从一朵绿菊上拂过,那当真称得上是“怒放”。 千丝万缕争相绽放,因为昨夜秋霜,它们开得更有骨气了。 “什么时候种的?”花朵沉甸甸缀在枝头,压弯了随风摇曳的细枝,拂在手上,凉凉的,显然不可能是假的。 谢九玄牵着她往里面走,语气里很愉悦:“想你的时候种的。” 阮宁脚下一滞,险些绊倒。 谢九玄轻笑出声:“每次想到你逃跑,我就暗暗想将你捉回来要如何。” 阮宁警惕地看着他。 “可我又怕自己一时冲动,悔之晚矣,你再也不回来了。”谢九玄望着这些花,道,“开始只是无意中种了一朵。” 他没有说完,阮宁却看着这片花海沉默了。 这么多花,谢九玄亲手种下去的。 他千百次克制自己。 而她知道这人疯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她的心蓦地一疼。 她突然道:“你近来读什么书?” “读春——”谢九玄思绪漂浮,张口吐出两个字却突然反应过来,轻轻一笑,嘴里的话没有丝毫停顿,“山居。” 那是一本前朝隐士写的游记。 但不是阮宁想要的答案。 她总觉得谢九玄行为怪怪的,暗地里怀疑他是不是读了什么奇怪的书。 没想到套不出他的话来。 她眼里闪过一丝可惜。 “这些花,很好看。”她抿唇道。 谢九玄修长手指从一朵黄色花枝上拂过,漫不经心道:“小的时候,我还想过在这样的花田里打滚。” 阮宁:“嗯,皇上应该也会喜欢。” 谢九玄神色古怪地看着她:“我小时候可没有他那般娇气。” 阮宁奇怪的觉得,他话里这是带着一丝炫耀?? 她眼睫颤了颤,看着谢九玄:“他口是心非的毛病跟谁学的?” 谢九玄:“你看我作甚?” 阮宁:“唔,你好看。” 谢九玄轻咳一声:“虽然我知道你很小的时候就觊觎我的英俊,但还是……要收敛一点。” 阮宁:“……” “为何收敛?我们是夫妻,我看你,名正言顺。”阮宁暗想,不就是说话,谁怕谁。 谢九玄眼睛一顿,眉头有些纠结:“你怎地,这般不矜持?” 阮宁:“……” ☆、112 112 婚后阮宁每日生活并没有大的改变, 除了一样。 谢九玄。 “夫人,主子回来啦,正找你呢。”管家笑眯眯走到阮宁面前。 她让人在花圃这边搭了个亭子, 每日无事时便在这里翻看宁国公府典藏的功法秘籍。 闻言,阮宁将书阖上:“不是说要接待使臣?怎地回来这样早?” 此时午时刚过,按理来说,谢九玄今日回不来。 管家看了旁边丫头一眼, 小丫头忙把阮宁的披风披好。 他一边引着阮宁往外走,一边解释:“主子不想让夫人一个人用膳, 正好可以让皇上历练历练,便先回来了。” 阮宁:“……”小皇帝怕是要气得捶墙。 她道:“你们主子怎么行事越来越没有章法了, 再这样下去,别人要说他色令智昏了。” 自从成了亲,不管谁邀请谢九玄, 除非是非他不可的场合, 不然, 他一律推掉。 就连每日朝会, 他也是露个面就回来了。 要知道,以往的宁国公可是披星戴月往返于皇宫与宁国公府之间, 堪称一代为国为民呕心沥血的典范。 他变化这样大, 别人怎能不好奇。 如今汴梁议论纷纷,坊间都不知传成什么样了。 再这样下去,她早晚要成了百姓谈资。 管家:“咱们宁国公府头一回有了另一个主人,主子这是高兴呢, 兴许,过一段日子,也就好了。” 阮宁眼角一抽,脚踩在枯叶上,无语望天。 三个月来,谢九玄非但没有收敛,黏人的本事可是越见长进。她看不到这人有改变的迹象。 “他以前,可曾这样过?” 管家:“哪能呢。主子以前,孤零零的,对谁都不亲近。夫人离开京城的那段日子,主子日日种花……” 说到这,他示意丫鬟离远一点,苦口婆心道:“有时候在花圃里一坐就是一晚上。老夫远远看着,心酸呐。从小到大,没人对主子好过。他小时候多软和的小孩,后来硬是被逼成如今这样的心性,唉,主子把夫人当命根子啊,那时候夫人刺了他一剑,他愣是不觉得疼一样,呆坐了一天一夜,血流得好吓人。” “要换成寻常人,就该死心了。可是他倔啊。他不肯,非要拖着伤口去找你。夫人是不是也觉得皇上别扭?唉,那都是跟主子学的!” 有些事当时不觉得,如今想起来刺心。 阮宁只是心疼伤了谢九玄。她想给那时候的谢九玄一个怀抱。 甚至于,如果能回到他很小的时候,她很想抱一抱那个小小的谢九玄。 管家悄悄松了口气。 唉当下人就是这一点不容易。 以前呢,他要cao心主子想不想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