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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黏腻腻,徐徐道:“严昱承,即使订婚不是真的,我也不打算再和你在一起了。就像我那天说的,我们之间的矛盾并不是这一件事,它顶多算个导火索。再怎么样也回不去了。” 严昱承沉默了一会,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让他不要白费力气,严昱承却坚持,无奈,我就跟着他去了,并且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了,让他明天就回S市去,我怕蒋芬要杀过来找我麻烦。 413 我妈给我带的东西是条围巾,鸽灰色,手打的。只是几天前在电话里提了一句我的围巾脏了扔掉了,她就给我打了条新的。? 我跟我妈打电话拜年,询问了一些近况,说到无事可说时,我吭哧了几秒,有点想问严昱承的事,问她他们两人见面都说了什么,但最后却鬼使神差地,直接挂掉了电话。 什么都没问。? 放下手机,我抚摸着这盘柔软的毛线,把它围好出门。 一看严昱承,也换了一身衣服,也系着一条围巾,款式同我这条的差不多,不过是黑色的。? 男士围巾,变来变去也就那几个款式,我心下稍微有些多想,又不愿多想。? 412 车子越开越荒凉,走上了一段渺无人烟的盘山路,两侧是黄绿的树丛,往前是拐弯抹角的柏油路,我有点担心,怕严昱承给我关到山上哪个破木屋里头或者干脆杀人泄愤。 我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应该没有那么疯。? ?山路蜿蜒曲折,偶尔经过一个村庄,渐渐的,我心里浮上了一个猜测,等严昱承停车时,那个猜测成真了。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的心格外沉静,语气却显得有些冷硬。? “你不总说我们的矛盾不止订婚的事吗?那么现在就来解决其他的事。”严昱承侧头看过来,很理所当然地说。? 413 严昱承带我来的是我老家——我小时候住的那个山村。 山村已经大变样了,何况我离开时年纪还小,如今只勉强能够辨认出来几座标志性建筑,小桥、土地庙一类。? 第一次回到这里,我只觉得诧异,所有的一切都比印象里的小很多,大约脑子里保存的记忆还是幼年时代的印象,自然看什么物件都要比现在大上一圈。? 我们一路慢悠悠地走,我东看西看,严昱承随着我的目光东看西看,照理说到了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我应该作为东道主来介绍,可是,这实在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甚至灰扑扑的小山村,连走在空旷的路上都觉得寒碜和逼仄,不一会严昱承的鞋上就沾了泥和土。 414 “是那棵树吧。”严昱承望着远方突然出声道,“你的名字。” 我脚步顿了顿,其实我早就看到那棵光秃秃的柳树了,它好老一棵,歪斜着攀在河岸边,树干遒劲,因为连着好几天都是湿漉漉的天气,树干呈一种浓重的黑色,像是拿墨水画在远山上一样。 这点小时候倒是没记错,这棵柳树的确算是这个小村庄最好看的地方了。? “你怎么知道?”? 严昱承斜乜了我一眼,“你不跟我说,我自然只能从别人那里知道。”? 我有些赧然,没说话,同他一起朝那棵柳树走去。 树还在,然而小墙已经没有了,寻了半天才发现原来它被改造成了洗衣服的水泥台子,糊上了一层水泥,水泥壳子掉了好几块,墙体已经出现了裂缝。 “春天发芽了会更好看。”我不再去看墙,转而走近摸了摸柳树粗糙湿润的树干,有点想为自己的名字辩解,给它增加一点毫无作用的光辉。? “嗯,那春天再过来。”严昱承站在我背后道。 ? 风盘旋而过,捎来远方的水汽。 ? 我低头从树根那儿找了颗光洁扁平的石子。? “严昱承。”我看着河面背对着他喊到,把手里的石子斜飞掷了出去,“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说吗?” 石子在水面上只打了两个漂就沉下去了,河面荡漾起一点点涟漪,远处的天是灰的,水也是灰的,到处都是惨淡又灰败的颜色。? 云城怎么这么多阴天啊。? 太久没玩这东西,果然退步了,我又开始低头找石子,一边四处搜寻一边闲聊似的说:“因为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说了大约也只是嗤之以鼻,拿来当笑料吧。”? “因为我不想给别人消遣。”我狠狠掷出石子,它变作一道白线,飞进水里,这次扔的力气太大了,直接就沉进了水里。 ? 白白浪费一颗好石头。 ? 还好,我手里还有几颗可以扔,于是我一边投一边说,见到顺眼的石头,偶尔还弯腰捡,把话说得断断续续的。 “你生来一呼百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你从没体会过,站在底下的感觉吧,自然不需要考虑在乎我们这种、小强一样的人物。” 我的语气很平静,但因为手上抛掷的动作,让话句一顿一顿的,带上一点狠厉的感觉。 “是不是多看我两眼,都觉得是对我的恩赐呢?”弯身太久了,我的腰有些痛,便直起身回头看他,喘着粗气,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挑衅。 ? 所以我虽然爱你,可我总疑心,这份感情是对自己的轻贱。 我苦笑了一下,原来到这种时候了,我还是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把这句话讲出来。 在严昱承面前。 ? 我梗着脖子,朝严昱承方向了望,不远处的村庄藏在一片朦胧的灰色后,脚下的泥巴湿腻发黏,所有的一切都拖泥带水,风寒且湿,吹得我鼻子眼睛都发红。 严昱承站在风里,大衣下摆被风鼓得微微浮动,面容亦模糊不清,他走过来,脚踩过树枝有咯吱断裂的声音,“柳小墙,这件事你说错了。对我来说,人从不是分三六九等,我只有一个标准——我的,和不是我的。我的确不会去考虑别人,我现在依然不会去考虑别人,他们都是别人,我为什么要考虑?”? “但是,”严昱承递给我一颗石子,“我考虑你。” “很早就考虑了。” 我没去拿,他就仍伸着手,声音缓慢低沉道:“以前是我考虑得不够多,以后你可以跟我说,我可以接着学。”? “柳小墙,你一直说我们回不到过去了,其实我们不需要回到过去,以前的我的确太过自负。”? “你可以试着重新再认识我一次。” 我动了动眼,笑了一下,声音很低微,有些怅惘,又有些释然。 是啊, 那时的他太过自负,而我太一无所有。 严昱承手心的石子扁平光洁,是一颗完美的石头,还带着他的体温。? 我捻起石子,指尖触碰到他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