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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大脑短路,脑子进水了,竟然就没看出来?要说“邵”这个姓氏,生活中并没那么常见,罗强认识的人里,姓邵的其实就这两位,都没有第三个。 他只是一直都没往那条岔路口上想。他没想到公安局长的公子会混到清河监狱,打入犯人内部,以“情”动人,邀买人心,从内部一点一点分崩肢解他的心理阵线和感情防线……邵三馒头那张清秀的俊脸、那一对勾人的桃花眼,那小蛮腰,干这活儿太他妈合适了。 同来的协管盯着罗老二,头一摆,示意你花盆搬来了,你可以走了,看啥看? 罗强不动弹,面无表情地盯着人,冷冷地说:“邵局,少见,难得,你不是来看老子吧,来看谁的,你谁家属啊?” 邵国钢面目严肃,两手插兜,高大的身材显出威严:“罗强,你关在这里,住得还可以?” 罗强额角青筋微凸,冷笑道:“你还记着老子大名儿叫罗强?……你大爷的,那个叫周建明的强jian幼女犯他妈的是谁啊?难不成是你吗?!” 协管一看这动静不对,手就拦上来了:“3709,怎么回事?怎么跟邵局说话?!你干完活儿快走吧。” 屋里的两位爷气氛剑拔弩张。 邵国钢端着架子,面不改色:“罗老二,你认真改造,好好赎罪,你走到今天这地步,真怨不着别人。这里就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罗强低声骂了一句,眉心浮出一团暗红色,忽然说道:“邵局长,邵钧是你儿子?……亲的?” 邵国钢蓦地住了口,没说话,警觉地盯着这人。 罗强冷笑,笑得有些诡异,又有些讽刺、酸涩:“你们这样的,竟然能养出这么个儿子……邵钧竟然是你的种。” “邵小三儿这人不错,很好……” 罗强说这话时眼眶因为痛苦而隐隐发红。 协管让邵局吩咐出去了,等在屋外。那天,没人知道邵国钢跟罗强最后究竟说了啥。外人只看见罗强面容阴郁地走出办公楼,额头化成一条白线的旧伤痕染成猩红。 罗强临走冷冷地甩给邵国钢一句话:“你们家邵小三儿,在我手里,你试试。” 邵国钢神色已经变了:“罗强,你甭想胡来!” 罗强面无表情:“怎么叫胡来?要不要老子教给你什么才叫胡来?” “姓邵的,你动了我最宝贝的人,我也动你最宝贝的人。当初在法院没把你告下来,那是因为法院检察院都他妈跟你们是一家子的!你别以为老子就报复不了你!” “我让你知道啥叫后悔,啥叫害怕……” 罗强眼神冷酷,扭头离开…… 那天下午罗强从办公楼里出来,直奔菜地,望着田垄上整齐的塑料架子,和枝繁叶茂已经长出沉甸甸绿色果实的植物。他呆呆地站了片刻,随即用尽力气狠狠一掌,扇塌了一大排西红柿架子。 枝叶间结出的一颗颗青涩果实,连同心口剥落抽离出苗头的小嫩芽,一起摔打在坚硬的泥土里…… 也是那一天,邵国钢左等右等就没见着儿子,都等不及离开清河县城回到城里,一连串电话急迫地打到监狱长那里,要求给邵钧调监、调动岗位,我们邵钧不能再待在三监区一大队那个地方,立刻离开监区,调到局里的组织口或者宣传口,随便给这臭小子弄个办公室闲职,就是不能再下监区! 邵钧完全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他当晚开着车回来的时候,胳膊肘架在车窗棱上。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 邵钧一路吹着夜风,跟着车载CD哼着Beyond的歌,空调都不用开,浑身透着舒爽。 晚上熄灯前,邵钧溜进监道,冲罗强勾勾手,小孩儿作弊似的,那是他们俩的暗号。 罗强冷着脸,一言不发,跟邵钧进了监道外的厕所,没有摄像头的角落。 厕所天花板上只有一盏灯泡,光线浓黄昏暗,墙上人影斑驳晃动。 罗强一步上前从身后扭住邵钧的腕子将人掷向墙壁,发力十分突然,掌心藏着千钧的力道。 “嗳,嗳,干啥啊?” “你甭跟我瞎闹!……”邵钧低声叫道。 他以为罗强又来那天小树林里那一套,搞战术偷袭,打打闹闹,占他拳脚上的便宜。 罗强用胸膛紧紧裹着人,胯骨贴合,拱向邵钧的臀部。两个人摞着贴到墙上,彼此都听得到胸腔子里杂乱无章的心跳。 罗强的手劲儿慢慢松下去,一条手臂搂了邵钧的腰。 三馒头真是太没警惕性、太容易上套了,或者说,邵钧只有在他面前,才缺乏最起码的职业警觉性…… 跟别的犯人谈话,办事儿,邵钧一定会让对方走在前面,犯人靠墙角站,狱警站在开阔地,方便处置紧急突发事件。邵三爷在清河混这么久,这丁点经验他还是有的。只有跟罗强在一块儿的时候,早已经忘了那一套,没有先后、上下、左右,甚至不再有我是管教你是犯人的区别,没有白道黑道势不两立的阶级对立和隔膜。 邵钧其实一直信任着他,愿意走在他身前,或者走在他一侧,肩挨着肩。有时候兜里只剩下两根烟,那也是俩人一人一根地分享…… 罗强眼底慢慢红了,挣扎着,心快扯成两瓣。 他右手中指和无名指之间,夹着一只极薄的刀片,厂房做工偷带出来的。 他可以用这只刀片插进邵钧左胸第二条和第三条肋骨之间,楔入心脏,血会瞬间喷出来,止都止不住,干脆利落,一了百了。 或者拿刀片割断邵钧的皮带,把这人剥光。 30、第三十章烫手暖心的馒头 “别瞎闹你!……今儿你没吃羊rou吧?!” 邵钧莫名奇妙着,横起手肘很干脆地把罗强顶开,扭头瞪了一眼。 罗强一手撑墙,把人环绕在他控制范围内,歪头冷冷地看着,不进也不退。夹刀片的手指掩藏在袖筒里,而那只手就撑着墙靠近邵钧耳侧,随时一击毙命。 “你不是今天歇班吗?为啥还回来……”罗强声音沙哑。 “我不是给你买东西去了吗!我这跑一趟大老远的,大热天的!”邵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发怒是假的,献宝邀功的急迫心情溢于言表。 “……” 这回轮到罗强愣神儿,傻看着这人低头翻兜子。 邵钧把东西递给罗强,说:“我去医院开的,这个药管用,抹上就好,你别不好好抹,有一天没一天的,要连用十天,记着了?” 罗强低头看着,声音已经软了:“……医务室给我开药了。” 邵钧一摆头:“你算了吧,就咱医务室那几样破药,太便宜了。我上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