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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您可一定当心啊!” 罗强沉默了一会儿:“……嗯,老子知道了。” 有些事,其实是罗小三儿让赖饽饽传话,提点他哥。 罗战一直没敢告诉他哥,谭五爷在牢外找他麻烦,差点儿用一个动过手脚的煤气罐把他炸死,甚至找过他家警帽儿媳妇的麻烦。罗战怕他哥哥哪天在牢里,也着了对方的道。 罗强平时在监道里,也不是每天吃饱胡混等天黑的主儿。赖饽饽提醒他的这些话,他都过脑子,琢磨盘桓了一阵子。 要说谭五爷家的龙少爷,在清河监狱蹲这几年牢,熬不住骄纵跋扈的公子爷脾气,三天两头因为打架炸刺儿被关禁闭,上铁镣,关铁笼子,算是吃尽苦头。娇生惯养一个少爷,在牢里快让人扒掉一层皮去,哪吃过这番苦,受过这种罪? 谭龙在探亲室里,冲探他的人嚎叫,大骂,摔椅子,你们不管我,你们在外边儿吃香的,喝辣的,都他妈不管我了?!我受够了,都你妈欺负我,踩到我头上拉屎撒尿,不把我当人看,让我老子救我出去,你们把我弄出去!!!!! 谭五爷活这大把年纪,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自然是百般心疼亲儿子让道上人牵连入狱。这些年,谭五爷没少往监狱里打点,送钱。谭小龙若不是因为成天闹号,自己作死,以他老爹往监狱送的钱及各种生意好处,足够他在牢里的日子过得很舒坦,很阔绰。 谭龙几次三番因与罗强争斗而吃亏失势,谭五爷也听到风声,暗地里肯定就没闲着。 老头子知道儿子不成器,势单力孤,乏人照应,单打硬拼根本不是罗强对手。后来不知怎样打点的,谭龙再一次从禁闭室出来时,就调监了,调换到另一个楼层的监道,跟罗强不再住同一条楼道,双方彻底消停,想斗都见不着面。 罗强隐隐盘算,这事儿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算完了,谭家人没那么好对付。善茬不混道,道上没善茬。 不止罗强一个人在盯谭龙的动静,邵三爷那精明的,对谭大少也留了一枚心眼儿。 谭大少调换了监道,邵钧发现这人每天早出晚归,上工干活儿很积极,可是当月计算成品与劳动量,这家伙的工分就没怎么涨,每天忙忙叨叨,不知在忙什么? 谭少爷往常十分怕脏,怕累,怕吃苦,只做厂房的活儿,绝不下农场,不下林地,更不去采石场,每次以头疼脚疼屁眼儿痒痒等等各种理由,搞病假条,逃避外出劳作。然而最近这小半年,谭龙一反常态,私底下花钱打点了他们队的教官,把自己调进果园植树劳动队,三天两头扛着铁锹铲子,随队出去。 邵钧有一回自己开车出去,爬到清河农场果园的半山腰上,放眼望下去,俯瞰监区,用眼仔细测量监狱高墙与果园相隔的距离、位置,心里一动…… 平静了这么久,小兔崽子若是真想搞事,估摸着暗地里早就开始筹谋动手。 邵钧不敢怠慢,先下手为强,挨个摸排监区四角围墙附近可能出问题的各处地点。 厂房仓库,食堂地下室……邵三爷认真起来也极精明谨慎,甚至没有知会身旁的同事,连办公楼后身和他们狱警值班宿舍都摸排了一遍,就是怕有内鬼策应。 他还调看了最近整整一年的探监室录像,把与谭龙有关的东西都调出来,一段一段地听,探谭龙的人相当不少,每个季度的探监名额都用满了。不仅是谭龙,他们整个儿一个班,都频繁打电话和通过探监与外界联络…… 罗强默默观察邵小三儿这些日子的动静,也问过:“馒头,最近忙啥呢?” 邵钧不方便明说:“没什么大事儿。” 罗强提醒他:“你进进出出得,两头跑,警醒些,一定当心身后。” 邵钧挑眉问:“我当心啥?” 罗强:“你不是查姓谭的小崽子吗?” 邵钧:“你咋知道我查什么?” 罗强:“姓谭的肯定在搞鬼,外边儿的老王八和里边儿的小王八一起搞事,他们就没消停。” 罗强时常远远地望着邵钧,盯着这人忙忙碌碌像个松鼠在监区里跑来跑去的身影。 俩人私下凑在一起亲昵时,他反而很少说话,不知道还能说啥。两人互相知根知底,能向对方交待的,都已经老老实实坦诚相见,剩下的就是不能说的。罗强乐意每天悄悄地看着这人,远远地欣赏,仿佛是恐惧凑太近了,会伤着这么宝贝的一个人…… 有天下午,罗强在菜地忙活,弄西红柿架子,邵钧拎着警棍,沿墙根儿走,蹲下来审视一大片匐地的丝瓜秧子。 邵钧抱怨:“这些丝瓜结了好久,咋也不摘走,再挂着一下雨就烂掉了!” 罗强从西红柿支棱着的枝杈后探出一只眼:“那是二队的菜地,不归老子拾掇。” 邵钧纳闷儿:“他们二队都不搭架子?种个西红柿,不讲栽培技术,简直没一丁点儿科技含量!” 罗强冷笑:“你以为人人都跟老子似的,种菜这么有专业菜农水准?” 邵钧眉头一动,一把掀开菜秧子。 他的眉头越拧越深,顾不上植物茎叶上粗糙的倒刺儿把手指剌出血口子,扑上去扯掉密织铺满地面的一片片黄瓜秧子、丝瓜秧子、南瓜秧子…… 成熟的瓜菜类植物叶片很大,生长密集,茎秆卷曲盘桓,能爬满整面墙不留空隙,邵钧扒开错综缠绕的植物,墙角现出一块用树叶稻草破木板烂床单盖住的铁篦子,里边儿黑黢黢的。 邵钧缓缓站起来,仰头张望四周,半晌,喃喃地说:“我cao他四舅姥姥的一群王八羔子搞鬼!!!” “这群王八蛋打地洞想炸监越狱!!!” 邵钧怒吼着,双手用力一拔,掀开铁篦子掩盖住的洞口…… 当晚三监区戒严,所有牢号翻了一个遍,内部清监,调查是谁干的。 二队某几个班的崽子们被拎出来,脸全都绿了,一个个都铐走了关起来,隔离审讯拷问…… 邵钧从队伍面前走过,眯细了眼,帽檐下两道锐利的目光审视着二队十三班的班头大铺谭龙。谭龙那一双血红的眼,也死死盯着他,眼底含着恼羞成怒之后的满腔怨愤。他们班的崽子不说实话,但是邵钧绝不相信这事儿与谭少爷无关。 无论哪家监狱,炸号越狱都是最严重的政治刑事案件,一旦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越狱这类事情,其实各地每年都有发生,每次都得死个把人,挂到高压电网被电死的,下水道里中沼气闷死的,逃跑让武警一枪点了的,还有逃出去几个月后再被抓回来直接枪毙的……当然,每当此类事情发生,这个监区上到监区长下到各个队长管教,都得扒一层皮,渎职严重的剥了警服换囚服。 清河新监区号称拥有全国最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