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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来都是奴隶罢了,因此他们能体会到难民流离失所的痛苦。 仆役们一看,也学着张让和小包子的样子,将自己的饼子分发给难民们。 那些难民见到了饼子,登时疯狂的往嘴里塞去,已经饿红了眼睛,也不见他们道谢,只顾着往嘴里吃,一边吃一边痛哭着。 曹cao耳朵里听着难民的哭喊声,曹疾的谩骂和讽刺声,还有萧瑟的秋风声,终于起身下了车,长身而立在张让身边,轻声说:“为何要把自己的口粮分给难民,你也知道,咱们的口粮不多了,今日你必然要挨饿。” 张让听着曹cao的话,转过头去,他身量纤细,比曹cao要矮得多,微微仰头才能看到曹cao的脸。 此时张让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丝的疑惑,他虽没有感情,但疑惑还是会有,似乎不懂曹cao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让淡淡的说:“曹校尉何出此言呢?这难道不是一个很浅显易懂的问题么?让今日不吃,不过是少了一顿口粮,顶多腹中饥饿罢了。而这些难民倘或今日不吃,少了这一顿口粮,可能就是性命之忧……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让为何不救这些难民。” 曹cao听着张让的话,他说的如斯平静,仿佛这个问题就是一个浅显易懂的问题,而就是这么一个问题,到底需要多豁达的胸襟,才能说得出,做得到。 曹cao眯了眯眼睛,突然抬手一挥,道:“放粮!” “大哥!”曹疾立刻阻止,道:“大哥,咱们口粮不够了啊!若是放粮,之后食什么?这些不过贱民,犯不着为了他们挨饿呀!再说了,这些可是饿红了眼的难民啊,万一放粮,引起他们的暴动哄抢,那可……” 他的话还未说完,曹cao已经冷冷的扫了一眼曹疾,淡淡的说:“你以为这些难民,能暴动的过我们带来的军队么?” 曹cao虽然是“逃难”出雒阳,但已经让曹父做好了万全的接应准备,他们是带着军队的人,一个个从者手上都有武器,又都是跟随曹家的亲信心腹,若真是能让难民暴动起来,也不用混下去了。 曹疾本就是找邪茬儿找借口,吓得不敢再说,缩了缩脖子,闭口不言,却狠狠的瞪了一眼张让,又把这笔账算在了张让头顶上。 曹cao下令放粮,曹父也没有阻止,似乎是默许了,仆役们赶紧手脚麻利的将他们仅剩下的粮食拿出来,分发给难民。 “勿抢!” “全都有!” 难民们涌过来讨要粮食,就在这时候,突听“嘭!”一声,其中一个难民突然摔倒在地,也不知是被挤了还是如何,一下跌在地上,似乎昏厥了过去,愣是没有爬起来。 张让本木着脸站在一面,听到动静立刻大步跨过去,推开人群,以免难民踩踏到昏倒的病患。 张让冲过去,就见是一个年纪大约六十来岁的男子,脸色涨红,跌在地上半昏半醒,他额头上都是汗,却不停的打着冷颤。 难民衣着破旧,满脸灰土污泥,身上也散发着难闻的异味儿,张让却半点儿也没有嫌弃,立刻蹲下来检查难民。 他检查了一下,头也不回,立刻说:“奉儿,把药箱拿来!” 张奉一听,稍微愣了一下,不过还是下意识的提着药箱快速跑过去,也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张让的话自带威严,而且令人难以拒绝。 张奉把药箱打开,张让的目光在药箱里一转,立刻抓了一个小壶芦,倒出里面的水丸塞在难民口中,又褪下自己的衣衫裹在难民身上。 曹疾在一边看着,不由冷笑:“还要学人悬壶济世了不成?不过一个阉人。” 曹cao皱了皱眉,他虽已经下令舍粮,但这样贸然“多管闲事”,还是不怎么赞同的,一来这昏倒的难民不知底细,二来倘或出手救人,指不定要耽误他们工夫,天黑之前若不能进城,便找不到夜宿的地方。 只不过曹cao还未开口,张让已经给难民服下水丸,又喂了些水,那难民裹着衣衫稍微暖和,竟慢慢转醒,睁开了眼睛。 张让道:“老人家,感觉好些了么?” 那难民没成想有人救他,拉着张让的手又哭又笑,一打叠的千恩万谢,说:“我家便在陈留,离这里不远,本是出门做生意,没成想遇到了山匪,身边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只留我一个不中用的老头子,一路走回来,险些就死在路上!” 那难民说着又哭,对张让说:“多谢你救我之恩,如今日头也不早了,我看你们是行路的,你若送我进陈留,正好顺便到我舍中留宿一夜,可好?” 曹cao一听,这老头必然是想和他们同乘,借着马车脚力进城,看他这模样,穿的破烂,就算是做生意,也指定是一些平头老百姓的小买卖,不值什么。 再说他身份不明,万一是想混进来的细作如何是好? 曹cao本就多疑,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多想一些。 但日头已经沉了,他们口粮也全都舍了,若真找不到夜宿的地方也是难办。 曹cao眯着眼睛忖度,反正一个老头子,若他背地里顽什么阴的,还能快得过自己的剑? 曹cao就笑的一脸亲和,说:“老人家,何出此言呢?横竖同路,那便请上车罢。” 曹疾嫌弃那老头子身上的污秽味道,曹cao虽满口答应,但到底十分戒备,也不扶那老者上车,张让便亲自扶着老者上了车。 半路上开了一个小差子,不过很快众人又上了路,快马加鞭的赶进陈留。 马车骨碌碌的行驶,按照那穷酸老者的指示,进了陈留还一路斜插,似乎要往偏僻的地方去。 曹疾又忍不住抱怨,觉得这老头一定住在深山老林。 穷酸老者却握着张让的手,感激的说:“当真多谢你,若不是你,我这会儿已经死绝,等到了舍中,老朽一定厚礼相赠,报答大恩!” 曹疾不屑的讽刺说:“你这老头,家里有几个子儿,还厚礼,腆着脸说些什么狗屁的大话,也不怕闪了舌……” 舌根子…… 曹疾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赶车的仆役突然说:“老爷,少爷,到了!” “哗啦——” 马车帘子打起,众人只看到一处朱门高院展现在眼前,两座参天大阙立于门前,气势恢宏,直拔天际。 门上高悬大匾,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