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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那年,王爷府来了一名年过花甲的琴师,老琴师弹奏的时候,晓风月因为侍奉王爷有幸能在一旁欣赏,这一欣赏就深陷那宫商羽徽之中,无法自拔。 可惜那名王爷昏庸糊涂,根本不懂音律之美,只道这位琴师年老无趣,毫无看头,第二日就打发人走。 老琴师走的那天,下着瓢泼大雨,晓风月不顾责罚,淋着雨跑出府邸,站老琴师面前,苦苦哀求道:“我可以摸一摸你的琴吗?一下,一下就好,我洗过手了。” 老琴师解下背上的琴,递到晓风月面前,晓风月捧着古琴,如获至宝,他虔诚地轻勾琴弦,竟然弹出一段乐曲来! 正是老琴师昨日在王爷府上弹奏的那段。 老琴师大吃一惊,连忙当场教了晓风月几段旋律,晓风月一一弹出,无半点差错,老琴师仰天大笑,然后倾尽家当,将晓风月从王府中赎出。 从此世间少了一位小奴,多了一位跟着师父游历山水的小琴师。 五年后,老琴师去世,晓风月将他厚葬,独自游历,日子过得清苦,却也甘之如殆,由于样貌不凡,弹琴造诣极高,很快在民间有了传说。 南燕国的君王听说后,请晓风月入宫,做了宫里的琴师,结果不过半年,南燕国就覆灭在北国的铁骑之下。 晓风月没能逃走,被俘到北国,后被红袖相中相貌,从牢狱传唤到景阳宫。 在牢狱的最后一日,是一名侍卫替他解下的脚链。 那时晓风月的脚腕被铁链磨破,行动极其困难。 那名侍卫面露歉意,说:“我背你吧。” 那日晓风月伏在侍卫安稳的背上,听见侍卫对他小声地说对不起。 晓风月问为什么要道歉? 侍卫回答说你受苦了。 晓风月这辈子受过很多苦,但是从未有人对他说过抱歉。 第二日,侍卫红着脸,拿着药瓶,小心递给他:“我托人带的,治伤效果很好,你拿去吧。” 后来侍卫说:“这北国的天气真的很冷,你受得住吗?” 侍卫说:“听说你游历了很多地方,我从小没有出过宫门,外面的世界有趣么?” 侍卫说:“今日不用守夜,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就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就好。” 侍卫说:“我今日去御膳房,见到桂花糕,苦求了一份,拿来给你尝尝。” 侍卫说:“我叫杨柳安。” 晓风月问:“这世间可比这深宫精彩多了,若有一日,你愿意同我一起去游历天下么?” 晓风月问:“我想弹琴给你听,可以吗?” 晓风月问:“好听么?” 那日黄昏,杨柳安看着他,一点深情,三分浅土,半壁斜阳:“好听,真好听。” 两人渐渐情投意合,情深不移,却因为各自的身份,从未做过逾越规矩的事情。 但是在这个宛如囚笼的宫中,只是交心,就是死罪。 晓风月握紧瓷瓶,一闭眼全是杨柳安的笑意,许久,他睁开眼,眼眸决绝而悲凉。 却毫无畏惧。 第三十九章 捉jian专用章节名 第三十九章 捉jian专用章节名 细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第二日清晨,翠叶滴水,空气微凉,太阳透过朦胧的晨雾,明晃晃地洒落。 萧予安精神抖擞地吃完早膳,对红袖说:“今天请叫我丘比特?萧。” 红袖一脸呆滞:“球必忑笑?” 前面三个字就算了,萧这个第一声你怎么听成第四声的?? “对了红袖,昨天让你准备的侍卫衣裳,准备好了吗?”萧予安问。 红袖点点头,双手捧上一套衣服,萧予安定睛一看,发现红袖连皂靴、腰带、佩刀都一一备全。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呀?”红袖疑惑地问。 萧予安得意勾唇一笑:“三十六计之无中生有、隔岸观火,最后借!尸!还!魂!” 萧予安小算盘打的精明,先让晏河清装作侍卫,再带去永宁公主面前晃一晃,然后自己就可以在一旁看戏了! 毕竟男主女主难道不是碰个面,就能王八看绿豆,磁铁正负极,相似与相溶的吗! 作为一名贴身侍女,红袖神奇的地方在于,就算萧予安的话她一句都没听懂,但是她依旧能猜出萧予安的用意:“皇上,您又要去景阳宫吗?这次可一定要带上侍卫。” 自从上次萧予安不带侍卫,消失了大半天,还弄了一身伤回来后,每次再出门,红袖都会各种劝说。 萧予安想了想说:“要不这次,带几名侍卫和婢女吧。” 毕竟之后要去永宁殿,还是得摆摆架子的。 红袖见萧予安听进劝诫,松口气,亲自点了几个伶俐的丫头,又让杨柳安选出几名侍卫跟着萧予安。 一行人来到景阳宫,真有点兴师动众的意味,萧予安下意识要去敲晏河清厢房门,红袖一把阻拦:“皇上,这禁脔的门何必要敲?” 萧予安还没开口,红袖已经毫不犹豫推门而入。 等等,这么突兀的吗!万一晏河清还没起床呢!万一他有裸睡的习惯呢!万一他正在更衣吗!红袖妹子啊,矜持一点啊!男主不要面子的吗! 见红袖已经走进厢房,萧予安只得赶紧跟上,哪知他刚踏入门内,红袖突然倒退了一步,差点没撞到他。 咦? 真的在更衣? 萧予安探头看去,瞳孔一缩,一个转身差点撞上跟进来的杨柳安。 杨柳安被吓一跳,看向厢房:“皇上,怎么了?” 不过一眼,杨柳安的喉咙仿佛被什么突然扼住,他脸色煞白,如坠冰窟。 杨柳安曾经被刺客用利刃刺穿腹部,他仍旧记得那时候的感觉,冰冷的尖锐没入血rou,疼痛堆积弥漫,而后猛烈炸开,涌向四肢百骸。 可那时候的痛苦却不及现在的万分之一。 “都出去,在外面等着。”萧予安拦下要跟进的杨柳安,一抬眼吓了一大跳。 杨柳安双眼血红,嘴唇惨白,他哆哆嗦嗦,声音嘶哑干裂,说不出一句囫囵的话:“皇上,这,这一定是,误会。” 你这反应也太大了?!难道是被厢房里的春宫景色冲击到了? “柳安,你在外面候着,让他们都不要进来。”萧予安拍拍人,被杨柳安一把抓住手臂,呼吸急促地说:“皇上,我,我……” 你,你,你啥? 我了半天,杨柳安像是被什么压垮一般低下头,呓语似地喃喃:“遵旨” 萧予安关上厢房门,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梦境后转头看去。 厢房不大,一桌几椅,书架木柜,还有那张一眼看得明明白白的薄纱卧榻。 卧榻上凌乱的被褥遮盖着两具能隐隐看出赤裸的身躯,青丝交缠,横卧在怀,风流微醺,其中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