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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复杂的,我倒怕他终有一日会玩火自焚。” “可他只想先杀了你——连送你最后的礼物都是个催命符。”厉虎笑笑,指着前面厮杀的人道。 “所以咱们还是跑路吧。”钱箭嘟囔一句,“虽说是结义兄弟,可基业没有能再攒,但命没了却是~” 厉虎点了点头:“眼下这局势,若没有其他意外,是肯定两败俱伤的。” “眼下这局势,若没有其他意外,是肯定两败俱伤的。” 在厉虎说完上面这句话的时候,站在山岗之上的慕容非也下了定语。而与厉虎有所不同的是,这并非慕容非最后的目的:“而一旦两败俱伤了,我们——” 慕容非的声音忽然顿住了。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就在场下还剩百多人的时候,一人单骑忽然出现在路口,并且极快速的朝那交战的人群进行了来回三趟冲刺。 只有三趟。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 那剩下的百多号人便已经被分割出零零落落的许多小块,并且大多数被打落了兵器。而剩下的,却是早已忘了战斗还没有结束,自己应该再挥动武器。 骑在马背上的人一夹马腹,疾驰中的骏马立即停下,由动到静,只一眨眼的功夫。 马上的人抬起了脸,他看着站在山岗之上的慕容非,眼神锐利。 “慕容非?”那人开口。 慕容非看了对方一会。 而后,他收起面上些微的复杂,足尖一点,似徐实急的飞下山岗。 “小人见过……八殿下。” 第97章 甘之如饴 慕容非回到了绿芜别院中。 当然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小人叩见殿下。”书房内,慕容非单膝跪地,“小人有负殿下所托,万望殿下责罚。” 虽不知道慕容非在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出去的一百人有多少回到营中,却是早有人向姬容通报的。故此,姬容对形势多少也有了些判断,自然也不意外慕容非的请罪。 不过虽不意外,姬容却没有多少想敲打对方的念头——有些事情,在出发之前,他和慕容非便已经心照不宣了。 所以,姬容只抬了抬眼,淡淡道了一声:“起来吧。” 慕容非并不矫情,依言而起。 “说说大概情况。”调整了一下位置,姬容双手交叠腹上,开口道。 微躬身行了一礼,慕容非开口:“小人领着队伍向……” 慕容非开始细细的描述这一路上的情况。 姬容也静静听着,只是在慕容非说到两军交战之时,姬容突然开口:“你说对方士兵看起来并不是很想拼命,但却又并不退走?” “是。”慕容非回答,顿了一顿,他又道,“对于这个,小人也有些疑惑……对方有差不多两百人,但感觉上去,却并没有太多气势。” 姬容沉吟一会:“对方将领可有露面?” “只有一个百夫长。”慕容非回答。 低头想了一会,姬容道:“你再把那时候的情况仔细形容一遍。” 慕容非自无不允。 待再细细形容过后,慕容非看着姬容沉思的模样,不由开口:“殿下可是想到了什么?” 从沉思中醒来,姬容摇了摇头:“没什么……这次事出突然,也怪不得你。好了,若没有其他事情便下去吧。” 慕容非应了一声,却站着没有动。 姬容又兀自看着面前沙盘沉思,待发觉旁边人好一会没有动静时,他才抬起头,微皱眉:“怎么了?” 慕容非稍顷了身,他轻声道:“小人……看见了八殿下。” 八殿下有很多。 但值得慕容非在这种时候对姬容开口的,只有一个。 ——姬振羽。 话刚刚出口,慕容非只觉得周围仿佛骤然静寂,并且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不期然间流窜而出。 然而事实上,在慕容非声音落下没有多久,姬容便接了口,声音依旧淡淡的,莫说表情,便是动作也没有什么变化:“叶国的八皇子怎么会来这里?” “小人只听八殿下说是来为他的母妃送一封信。”慕容非摇了摇头。 “什么信需要一个皇子千里迢迢的送来?”姬容值回了一句便再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沙盘上了。而这一句本该嘲讽的话在他说来,却显得有些平淡的过了头。 一时也拿不准此时姬容对姬振羽到底怀抱什么样的心情,慕容非几不可察的皱了眉,而后刻意放松气氛似的笑道:“说来下午的那场意外最后还是八殿下解决的,那时候八殿下策马飞驰,三进三出,便冲散了还交战的两方——端的是英姿勃发。” “那时钱箭的军队那面还剩多少人?”依旧注视沙盘,姬容漫不经心的问道。 慕容非回想了一下:“不足百,但有八九十了。” 姬容在沙盘上笔画的手指忽然顿住。然后,他抬起眼,看着慕容非:“那你带去的人呢,剩了多少?” 听见姬容的问题,慕容非一时疑惑,却并未问什么,只道:“大约还剩半数。” “半数。”姬容将这两个字在嘴里头咀嚼了一会。片刻,他闭了闭眼,“本王记得之前跟你说过……钱箭是前朝后裔,并且主上还曾是将军吧?” “是。”慕容非回答,隐隐觉得姬容抓住了些什么自己漏掉的东西。 “本王记得还说过钱箭的布阵已经隐见章法了吧?”姬容继续问。 “是。”慕容非回答,心中开始有了些不好的感觉。 姬容点了头,旋即又道:“那么,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查到的情报?——‘钱家军军纪严明,绝少出战。而一旦出战,所向披靡。’” 慕容非忽然变了面色,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而就这么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着之前慕容非递交上来的情报中关于钱家军的描述的姬容,则抬起眼看着慕容非,眼神在这一瞬间转为锋利森寒:“你觉得这样一支‘所向披靡’,哪怕是夸大了的‘所向披靡’的军队,会让一人单骑那么容易的冲散?更打不过那堪堪认真训练了两个月的土匪军?——而你现在要告诉本王,这么大的一个问题,你却直到方才都没有发觉?” 没有为自己辩解任何一句——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慕容非脸色微带些铁青,再一次跪在了地上。 姬容没有看就跪在自己脚下的慕容非。他只闭上眼,放松身子靠在了红木椅背上。 一时之间,房间安静得能听见火光的劈啪声。 姬容的神情隐藏在火光晕染出的阴影之中,看的不甚清晰。而慕容非…… 慕容非只觉得那点燃蜡烛上每一次炸芯的爆破声都仿佛在自己耳边,甚至心中响起。 不大,也不疼,却让人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