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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呈了面子硬了骨气,这会儿便收回,也太没颜面。 他正苦苦煎熬,就见陆离忽然放了笔,一声不响地出去了。 待他回来,提了满满两大包东西,还有一根拐杖。两个袋子里一个装的日用品,另一个装的零食饮料。 方裕宁鼻子一酸,几乎要扑到他怀里,“陆离,你对我真好。” 陆离扶住他,从袋子里拿出一双拖鞋,“自己穿。” 方裕宁充耳不闻,在零食口袋里抄家似的翻找,最后干脆把东西都倒了出来。 “你干什么?” “看你都买了些什么呗。”方裕宁掏出一包牛rou干,递给陆离。 “我不吃这种东西。” “谁让你吃了,我是让你帮我撕开,我要吃,我现在是残疾人,你得照顾我。”方裕宁理直气壮。 陆离板着脸,撕开包装,递给他。 “你现在有拐杖了,明天想吃什么,自己出去吃。” 方裕宁鼓着腮帮子点头,含糊不清地咕噜,不知在说些什么。 “要说话就先把东西吞下去。”陆离头痛,觉得自己在接触一个还没进化好的人。 方裕宁咽了半天,终于能说话了,“陆离,你又热心又善良又体贴又温柔又细心,我怎么感谢你,以身相许好不好?” 陆离置若罔闻,“下楼梯的时候要小心,如果觉得不方便,就先饿着,等我晚上回来给你带饭。” 方裕宁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陆离就打断他,“还有,我觉得这个袋子里的东西你会更需要。” 方裕宁打开,发现是洗漱用具、毛巾、棉背心之类的东西,还有几双袜子,再往底下一翻,是三条内裤。 方裕宁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抬头去看陆离表情,发现陆离一脸坦然无畏。 “这些东西你先用着,至于你的衣服,自己今天晚上洗出来,吹干后明天再穿。” 方裕宁小心翼翼道,“我能不能穿你的……” “不能。”陆离回绝他。 方裕宁:“那我能不能跟你……” 陆离:“不能。” “我还没说完呢!”方裕宁争辩。 “你鬼主意太多,通通都不能。” 方裕宁瞪着陆离,奈何对着一张心旷神怡的脸,实在瞪不了多久。 “知道了……”他闷声道。 方裕宁低头收拾着东西,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开口,“我一只手,怎么洗澡啊?” “只要你想,肯定能洗,我希望你做一个身残志坚的人。”陆离说。 “……” 方裕宁拿上洗漱用具和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一只手,还是左手,实在不易,方裕宁磨磨蹭蹭洗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皮肤都在热气的蒸腾下成了淡粉色。 等他出来,发现陆离找出了新的床褥,在给他铺床。 方裕宁不等他整理好就倒在软软的床褥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舒服……” “那你今天晚上就睡这,晚上不要乱跑。”陆离意有所指。 方裕宁仰躺着看着他,正好看到一个倒着的陆离,少年的面孔棱角分明,处在男孩与男人之间的年龄,还有段褪不去的青涩。 他突然没来由地笑了出来。 “别傻笑了,早点睡觉。”陆离为他盖好被子,然后走到床边,“咔哒”一声关了灯。 黑暗中,他似乎听到方裕宁难得正经的语气,那声音微弱,甚至带着些脆弱,“陆离,其实我好羡慕你……” ☆、 特别物种 清晨五点半,闹钟响。 陆离伸手去关闹钟,却发现胳膊动不了。 迷迷糊糊中疑心是梦魇,自己还没醒过来,于是他又闭了闭眼。 不对,这不是梦。 陆离扭头,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枕着他的胳膊,后脑勺对着他。 陆离差点跳起来,“方裕宁!你给我起来!” 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离试着抽出自己的胳膊,才发现整条手臂都麻了。 似乎是察觉到人rou枕头想逃脱,方裕宁发出不满的鼻音,转了个身,抓住枕头。 陆离忍无可忍,用另一只手扒他脑袋,“快醒醒!” 方裕宁脑袋被他推了一下,又弹回来。来来去去磨蹭了许久,眼皮才慢慢掀开,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又闭上了。 陆离缓和了一会儿,一鼓作气将胳膊抽了出来。 “方裕宁,你得寸进尺,不可理喻!” 方裕宁皱了皱眉头,眼睛又慢悠悠地睁开了,“你干嘛……大半夜地凶我。” “都早晨了!起床!”陆离拽他。 方裕宁由他拉着一只手,自己岿然不动。 下一秒陆离的身体靠过来,一只手伸到他的背部,将他搂了起来。 方裕宁大脑里乱成一团的神经一下子被捋直,宛如一台闲置的机器突然间被接通了电路。 他被陆离扶正了身体,便朝他迷迷糊糊地一笑,“早上好,陆离。” 陆离不忘兴师问罪,“你昨晚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昨晚?”方裕宁垂下脑袋,似乎在认真地思考,“我……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我还奇怪呢,我怎么醒来就在这里了,是不是你干的?你想睡我?” 陆离耳根一下子蹿红,“你!” “我?”方裕宁扬起脑袋瞧他。 陆离与他大眼瞪小眼地瞧了一个来回,最终认输,自己先洗漱去了。 等他收拾完毕准备出门时,往房间里瞧了一眼,方裕宁躺成个“大”字,又睡了过去。 陆离心情复杂地替他关了门,上学去了。 方裕宁回笼觉睡到了快中午,才慢吞吞地起床,靠着左手洗漱完毕后,又慢悠悠地撑着拐杖出门,倒不是为了吃饭,而是打算回自己家收拾行李准备长住。 哪知这时间选的很巧,正好他爸在家,他都不知道这算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 方博文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用发蜡打理得一丝不苟,似乎正准备出门,看到方裕宁回来,他便放下了皮包,表情中有种不知所措的欣喜,这种欣喜在看到儿子手臂上的石膏和架着的拐杖时转而变成了无处宣泄的心疼。 “宁宁,你怎么把自己弄伤了,是在学校跟同学打架了?” 方裕宁撒谎从不打腹稿,张口即来,他轻轻“嗯”了一声,漫不经心道,“他们觉得我是同性恋很恶心,很变态,就一起打我。” 方博文似乎被他口中“同性恋”三个字刺伤了,他愣愣地站着,过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说,“怎么会这样……要不,我们转学?” 方裕宁对他爸这种一味逃避的态度有种不加掩饰的厌恶,他没好气道:“凭什么我受欺负就得我转?我打回去了。” 方博文不知说些什么好,踌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