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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记载的是有关西湖美景的一切,“什么‘欲把西湖比西子’之类的,真是夸夸其谈了的。我就想看看,这西湖到底有多美。” “你会失望的。”陆禾笙摇摇头,“描写的再好,也不过是描写。” 宋洵眉眼一瞪:“我想去。” “也行……”陆禾笙放下手里头的杯子,“一篇文章,摘抄,看你的字。” “……” 宋洵想,这世间如此会逮人短处的,除了陆禾笙恐怕就没有第二个人了。这,就是一种不幸! 大概是刚学认字,字还没认全自然也就写不出什么好看的字体了。 宋洵特意挑了一本字数比较少的书,起先还一鼓作气一个字一个字慢慢来,标准的正楷字。等抄了半面之后,字就开始凌乱。再到后来,那字就飞了起来,已经不像是字了。 恩,这大概是宋洵字体,由宋洵自个儿独创的。 陆禾笙坐在一边整理棋盘,昨日皇帝收到了一副白玉棋盘顺手就赏给了陆禾笙,他也没拒绝直接收下了。正好,宋洵闲得无聊,他可以教宋洵下棋,日后两个人也多了下棋这一项娱乐活动。 “再这样,你的字是不会过关的,阿洵。”陆禾笙瞥了一眼坐在对面宋洵的摘抄,那个字体是真的不能直视。宋洵手一顿,抬脸笑了笑,动作慢了下来,写字争取力透纸背:“这样可好?” “写字这么用力可是与这纸张有仇?”陆禾笙不用看也知道宋洵正在做什么,轻轻咳了一声,调侃他。 在陆禾笙看来的是调侃,在宋洵眼里却是一板一眼的训斥。幸而宋洵对这样的陆禾笙见多了,几次恐慌后也明白了陆禾笙并不是在训斥,只是他独特的调侃方式而已。 幸而他聪慧。 宋洵想,如果不是他够聪明,一般人怎么能明白他师傅独特的表达方式? “力透纸背,这不就是书法家的宗旨?”宋洵笑嘻嘻回话,抬眼看了一下陆禾笙正在摆弄的棋子,“师傅要下棋?一个人?” “……不。”陆禾笙抬手朝宋洵摆了摆手,“我教你,你和我下。” 学东西这事儿实在是太折磨了,之前光是认字就让宋洵有些吃苦后来学写字更是苦不堪言。如今好了,他家师傅有了新玩意儿,又来折磨他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诶?! 师徒情深意难平 第九十章:如烟细语,耳鬓合合(1) 当年做乞丐的时候脸皮厚如城墙,伸手乞讨都是理所当然的模样;如今,我喜欢着你,却是畏畏缩缩,迈一步是地狱退一步是深渊。 ————宋洵 下围棋委实是一个消遣时光的事儿,起码宋洵学会之后再也不闹着说要出去了,整日里扑在围棋上,一心只想着如何打败陆禾笙。 陆禾笙好歹学了十年之久,八岁开始他就学会了围棋,如今正正十年,哪里那么容易被一个刚学会的人打败? 好在陆禾笙心也软,见宋洵如此废寝忘食偶尔也睁只眼闭只眼地下棋,让个一子二子的,让宋洵不要输得那么惨。可宋洵不干啊,察觉出陆禾笙让他之后整个人又是蹦又是跳的。 “我不管!”宋洵的少爷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师傅,你为什么不干脆认输?让我几个子有什么意义?!” 谁不是个少爷?!陆禾笙可是个娇生惯养的人,谁没脾气?! 于是,一场腥风血雨,宋洵被打得节节败退,棋盘上属于他的棋子留下的都不多。 “……” 狠,太狠了! “让子的确没意思,一波带走才行。”棋局结束陆禾笙收手拍了拍衣袖,唇角染上了笑意。 宋洵有些发愣,看见陆禾笙笑是多么不容易,而且还能笑得这么自然不是特意而为之。他的脸猛地热了起来,一阵热潮涌过。他吓得双手捂面,整个人蜷缩了起来。 “怎么了?”陆禾笙被宋洵的举动吓了一跳,还以为宋洵因为输棋而伤心过度趴下了,“我……”他想道歉,为自己一时的任性道歉。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噎住了。他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宋洵的后脑勺,“阿洵,愿赌服输。” 愿赌服输,不论是下棋还是感情。 离陆禾笙参加祭奠大会还有三天,而这三天里陆禾笙必须去皇宫的祭祀殿里休沐吃斋,不能再留在陆府。 原先呢,陆禾笙是准备了一大堆的符咒贴在宋洵屋子和陆府周围的。后来逼近进宫的时间的时候,反而后悔了。 “阿洵,收拾收拾,随我走。”陆禾笙提溜着自己的包裹,站在宋洵屋子门口,左手还拿着自个儿的二十四骨油纸伞。 正在研究棋谱的宋洵愣了一下,也没多问,麻溜地从榻上爬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衣物之类是不用说的,最近宋洵迷上了围棋,又往包裹里塞了一些棋谱。想了又想,扭头又从柜子里把一个玉石做的小人儿拿了出来,小心翼翼放在了包裹的正中间。 看着宋洵忙活来忙活去的收拾了一大堆的东西,再掂量掂量自个儿的包裹,陆禾笙不免觉得自家徒弟略微显得娘气了一些。 “阿洵,天快黑了。”陆禾笙清了清嗓子,开口催促。 宋洵手忙脚乱了一阵子,总算是收拾好了:“来了来了。” 守在门口的桂公公等得急了,眼看日落西沉了都,人怎么还没出来?这祭祀大典可是一年一次的重要大典,可怠慢不得。在他在马车前转了五六圈的时候,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总算是出来了。 “这?”桂公公看着比陆禾笙矮了一个头的宋洵,又瞅了瞅宋洵背上那一个大包袱,有些为难。 “我徒弟,迟早要接管衣钵。”陆禾笙率先上了马车,然后弯腰对宋洵伸手,“阿洵,上来。” 宋洵绕过一脸惊讶的桂公公,手搭在陆禾笙的手里,一个用力,人也上了马车。 帘子被撩了起来,又放了下来。 桂公公有些不可思议,自从认识陆禾笙以来,可从未见过陆禾笙主动和旁的人有肢体接触,更别说什么和旁人搭话之类的。如今见到了,有一种活久见的感觉。 “……”他扭头看着帘子后头的一大一小两个人,想了又想,最终将这一切归于宋洵实在长得太好看。 相貌,也许就是胜于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