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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不下去。 太疼了。 太。尼玛。疼了。 雷昂含着被逼出来的热泪,愣是没让它们掉出来。 不远处的狼人比他伤得严重,还一副真男听从不哭天喊地的模样,自己若是哭得一塌糊涂,丢人。 更何况露莎还在看着。 ——抱着这个逞强的念头,雷昂才没有真的哭成狗,实际上,要是让他开口说句话,语音里一定带着哭腔。 狼人指挥着露莎:“医药箱在左边头顶上的柜子里,拿出来,踩着凳子上去,快。” 露莎抱着那个大大的医药箱从板凳上跳下来,看见雷昂低着头折磨打火机和香烟,面部表情都扭曲得可怕,以为雷昂烟瘾发作,连忙问道:“雷昂,我帮你吧?” 雷昂想说话,不敢开口,生怕开口之后鼻涕眼泪一齐掉下来,只好闭口装没听见,继续折磨手里的东西以转移注意力。 不要问,直接过来帮,这种事不需要讨行! 他在心里这样呐喊着。 “忍着,我帮你挖弹片,包扎伤口。”狼人虽然自己也有伤,但还是先来照顾雷昂,从医药箱里拿出镊子和手术刀,问道,“你要打麻药吗?” “要!我要!”雷昂在心里吼。 “不说话?那就是不要?行!”狼人啪地将手术刀贴在雷昂的伤口上,赞叹道,“是个爷们!” “啊——!”雷昂内心里有十万只土拨鼠在狂叫。 “给他打麻药吧。”还在开车的宾尼挽救雷昂道,“他怕疼。” 雷昂连忙跟着点头。 “怕疼也没事,怎么不说呢?”狼人老神在在地问。 这下雷昂算是看出来对方在逗他,应该都是为了转移对痛苦的注意力。 他努力做了心情平复后,开口道:“我怕自己哭呜呜——” 听见尾音有变调后,他立刻又紧紧抿上嘴,眼里反射着五光十色。 露莎不禁笑了一声,又连忙捂住嘴,羞愧地道:“对不起。” 雷昂不说话了,把烟和打火机递给她,示意她帮个忙。 打麻药,挖弹片,缝伤口。 把昏迷不醒的绞rou机和血刃都抬到床上安置好,处理伤口。 帮狼人处理伤口。 这些工作全部做完,宾尼也找到一处安静又隐蔽的停车地点,车外已经是夜色降临,凉风习习,车内温度也降下来。 宾尼走过来关心雷昂的状况。 雷昂则忍着话,很坚定地对他说:“给柯罗打电话,这边的事他得知道。” 宾尼仔细检查他腿上包扎好的部分,脸色阴沉,抿着唇点点头,掏出手机走到一边。 狼人叹口气,自言自语:“丢了爱德森,还不知道柯罗要怎么说。” “人没事就好。”雷昂安慰道,掏出烟盒递过去,“来一支?” “不用啦。”狼人坦然拒绝,“不爱抽你这个牌子,而且比起来,我更想来一杯。” 他做了个喝酒的动作。 “现在可不行。”雷昂苦笑,转头看见露莎正独自坐在车门口,看着车外的风景发呆。 雷昂想起特拉佛的话中那些诡异的部分,随即站起来。 他的左脚上有伤,只能拖着一只脚艰难地移动过去,在露莎身边坐下。 露莎没有说话,雷昂也跟着她看了一会儿风景,然后问道:“发生什么了?” 第73章 宗教上线 露莎摇摇头, 她不想再提这件事。 “拜托,”雷昂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耍赖似地劝道, “说一说?” 露莎沮丧地低下头,还是什么都不说。 雷昂转过脸, 看着车外,外面月朗风清,远处灯火通明,如果不是脚踝疼得厉害, 他倒真想带着露莎下去跑跑,也许对她敞开心扉有帮助。 他和特拉佛对峙的时候,只看见他在露莎耳边低言细语,却不知道具体说了些什么,也不好妄自猜测。 他想知道露莎是怎么想的, 现在她又是一副不想谈的模样, 让他无奈。 他实在没有多少应付这些场面的经验。 “露莎,”他清了清嗓子, 回忆一下心理学上的内容, 硬着头皮说,“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我在一个孤儿院长大的。” 露莎转过头看着他。 这是个好的信号吧?雷昂想,反正, 每次说这些的时候, 他们都多少会集中点注意力。 “在参加竞选之前,我对生活没什么想法。”雷昂揉揉膝盖,看着远处说,“我会打游戏, 打得还不错,我在学校里经常帮高年级代练换点钱,那些小女孩,她们有同情心,有零花钱,也喜欢游戏里花花绿绿的虚拟衣服,游戏里的大翅膀什么的,我告诉她们自己需要钱交学费,然后帮她们代练,很多同学都是我的顾客。” “哦。”露莎不知道他说这些的意思,同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还是看着他。 “我打工,上学,后来学会向□□申请补助,你知道吧?我觉得那个社会有个好处就是只要你张口,就会有人帮助你,当然我们不能一味地张口求帮助,但是很需要很需要的时候,没办法的时候,有人帮忙的感觉挺好的。”雷昂说,“你看,我以前打工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人,他也是孤儿,没有赶上好时候,他所在的时代人人都穷,谁也没法帮助谁。那些年,他像我一样想上学,跑遍了三个小镇二十公里路,挨家挨户地求,谁也没法帮助他。所以他辍学了,而且痛恨社会。” 露莎没说话。 雷昂想到什么说什么,这像是个即兴演讲,他还没有来得及打稿子: “我在做法律援助的时候,遇见过一个案子,那个孩子比我小三岁,小的时候父母离异,后妈对他很坏,把他的一只耳朵打聋了,过了几年,他爸不想看见他了,把他送回他的亲妈那里。 “那时候他mama已经结婚了,还是接纳了他。他在上学的时候成绩不错,可能小学功课不难,也可能他真的很聪明。初中后,他mama生了个女儿,他的继父有了自己的小孩,不想再管他,希望他快点辍学出去打工。 “他的年龄太小了,根本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不能和其他孩子一样上学。你知道,‘上学’这件事其实和所有事情一样,我们可以自愿不做,但不能让别人决定我们不去做。 “当我们坐在学校里的时候,我们有不喜欢的老师,有学不好的科目,我们希望早点离开学校,但如果真的有人告诉我们,‘嗯,从明天开始,你不能上学了’,我们会觉得天崩地裂,仿佛有件本该完成的事进行了一半,突然再也不能完成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以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然后,结果就是,他在社会工作上到处碰壁,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却因为一件小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