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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浠道:“具体日子还没定下来。等定好了,我与三公子说。” 程昶点头,他看她一眼,说:“我听说兵部归了一万八千人到你麾下,你最近都去西山营练兵。” “是。” “那么多人,怎么练的?”程昶问。 一万八千人究竟有多少,他没什么概念,上学的时候开运动会,两千多人站在跑道上,他已经觉得拥挤,一万八千人,大概要密密麻麻站满一整个田径场。 “不难。”云浠道,她想了想,从一旁捡了根枯枝,划弄着地上的小石子儿给程昶看,“十人成排,分成十个纵列,一百人成一个子营,两千人成一个大营,一共一十九营,每一营的统领都持不同旗帜,发指令时,听号角看旗帜就行。” 她说着,三两步登上一旁的小亭台,说:“我就站在这儿,别看只高地面出两三丈,但下面哪个子营出了错,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程昶一挑眉:“还挺能干。” “算不上能干。”云浠将枯枝扔了,拍拍手,从亭台一跃而下,她身姿利落,足尖落地不扬起一丝尘土,一身将军红衣飒爽飞扬,“日子太短了,眼下练兵,只能先养个默契,从前我哥哥在草原上练兵,令行禁止,整整十万人,收步迈步,持盾挥矛,连动作都是一样的。” 一旁有官员路过,见了他二人,拱手拜道:“殿下,云将军。” 程昶点头,云浠回了个礼。 此刻路上还时不时遇着办事的大员,然而两人更往小径深处走,便没什么人经过了,云浠顿住步子,从荷包里取出金茶匙,递给程昶,说:“三公子,这个还你。” 程昶认得这茶匙,是他初回金陵那日,王府的管家赏给护送他回京的几个统领大人的。 他问:“为什么要还我?” 云浠道:“我去寻三公子,不是为了立功,也不是为了求赏赐,我就是……”她思量了一下措辞,说,“我就只是去寻三公子罢了。” 程昶听了这话,把茶匙接过,他看着云浠,忽然笑了,说:“这个茶匙不算贵重,正常人呢,收了也就收了,你这么还给我,我反而觉得不对劲。” 他一顿,问:“你在介意陛下要为我赐婚?” 云浠抿着唇,她原想否认,可仔细一想,若非昭元帝要为三公子赐婚,她此去岭南迢迢,把这茶匙带在身边也好。 程昶见她不语,道:“我不会娶她的。” 他对情对缘一直无所谓,两世轮回,好不容易有了一份执着,怎么会不珍惜? 大雾弥漫,前路或许茫茫,他尚且不会为一切未知动摇自己的心意,又怎会令旁人来为自己做决定? 云浠看着程昶。 她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想,他既不怕,那她也不怕。 她问:“三公子不娶余凌,是不是因为——” “还不够明显吗?”她话未说完,程昶就道。 他眼中有柔和的笑意,云浠看到他笑,不由也笑了。 程昶往斜廊外高高的栏杆上一坐,垂眸看着云浠,说:“你要是也喜欢我呢,”他微一顿,“也不要急着答应我。” “让我追一追你。” 廊外桃花开得热闹,他说这话的时候,一枝桃花就歇在他眉梢,他的眉梢微微扬起,仔细看去,有点潇洒,还带点风流。 “追一追我?”云浠问。 程昶看着她,她眼底那一丝喜悦藏都藏不住。 她是经受过离乱苦难的,还能这么干干净净,真是难得。 在万千尘浪里历过一遭,繁华过眼,是非观也被涤荡过一遍,到最后,就喜欢真挚的,善良的人。 “嗯。”程昶点头,“你是个好女孩儿,值得让人追上一阵。” “所以刚才那句话,也不该由你来问。该由我来告诉你。” 然后他说,“对,我就是喜欢你。” ※※※※※※※※※※※※※※※※※※※※ 二皇子早夭,所以没写二皇子 明儿见! 第88章 第八八章 御史台已离得近了, 遥遥的有小吏上来拜见, 见程昶正与云浠一处,便立在不近不远处候着。 程昶看了一眼, 问云浠:“什么时候再去西山营?” 云浠道:“明早就要过去了。”她想了想,又说, “父亲旧部到金陵当日,我会回来, 之后再有两日就起行。” 程昶点头:“好,等你见过你父亲的旧部, 我去找你。” 云浠愣了下,一时不明白他这句“来找她”是何意。 上回他不是说怕今上胡乱塞姻缘给他, 所以如无要事,不便相见么? 她问:“不必避嫌了么?” 程昶道:“不必了。” 也是, 眼下昭元帝要赐婚的意思已昭然若揭,既然防不住, 等旨意下来,她跟他一起抗旨就是。 候在不远处的小吏似有要事,神情有些焦急, 云浠看他一眼, 不想耽搁程昶的公务,于是道:“三公子, 那我先回了。” 言罢, 便往石径尽头的月牙门走去。 小吏见状, 连忙步上前来, 刚要出声,却见程昶仍立在原处,看着云浠的背影。 小吏纳闷,心想,哪有王世子为将军站班子的?但他不敢吱声,虾着腰杵在一旁。 云浠走到月牙门前,步子一顿,回过头来,看程昶仍在,灿然一笑,又朝他招招手,一身红衣折入一片花影里,快步离去了。 程昶这才问小吏:“何事?” 小吏道:“禀殿下,刑部传话说,明日一早要将忠勇侯案子的供状与证词呈去御案,问您看完了没有,他们想赶在申时前到您这里取。” 程昶说:“我已经看完了,让他们来取吧。” 小吏应了声“是”,陪着程昶一起走回御史台,见他脸色仍不怎么好,想起他此前险些昏晕在公堂里,忙倒了盏茶呈上,关切道:“殿下,您已无事了吧?” 程昶摇了摇头。 先前的心上的剧痛仿佛只是一场幻觉,到了现在,除了一点余悸,什么也不剩了。 杭州城郊的老和尚说,他是天煞孤星,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