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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再说这两年塞北的蛮子这么安分,是因为父亲灭杀达满部落后,别的部落又在裴阑手底下吃了败仗,眼下望安快要继位,塞北那边似乎觉得有机可乘,又蠢蠢欲动。昨晚望安与哥哥商议了一宿,最后还是决定由哥哥带忠勇军回到塞北。” 程昶听了这话,愣了愣,问云浠:“忠勇军重返塞北的决定,是太子殿下与云洛共同做的?” 云浠道:“是。但哥哥也不是马上走,大概要等到夏末入秋。” 她说着,笑了笑,“我本来想把阿苓留在金陵,寻媒媪为她说门亲事,但她似乎不愿,一心要跟着白叔与哥哥去塞北,我也就随她了。” 程昶听云浠提起这话,想起近两年前,云浠曾为白苓说过一回亲,对方人家正是田泽。可惜彼时田泽并没有娶妻的打算,一心想着为云舒广平冤,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平南山兵乱前,程昶有回路过含元殿,倒是撞见田泽嘱田泗去打听白叔的病情,又说近日得了一盒名贵药材,让田泗想法子给白叔送去。那时田泗田泽刚回宫,尚被昭元帝看得很牢,那药材后来还是程昶派人帮忙送去侯府的。 这些事程昶当时并不在意,眼下想想,偌大一个忠勇侯府,田泽独对白叔一人的病情这样关心,确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些都是别人的私事,程昶没有多提,问云浠:“云洛带忠勇军回到塞北,你就跟着我留在金陵吗?要是这样,你以后见你哥哥的机会就少了。” 云浠一笑,利落爽快道:“没事,我早就想好了,我以后就跟着三公子,三公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只要三公子别拦着我时不时出去打个仗就行。况且我和哥哥,还有阿久他们都是武将,南征北战的,以后总能在沙场遇见。” 程昶又道:“云洛今日袭爵后,是不是会闲个几日?” “对,会清闲个三五日日。” 程昶道:“那就定三日后,我去侯府一趟。” “三公子要来侯府?”云浠纳罕。 程昶道:“虽然我父亲母亲已决定去侯府提亲,但娶你这事毕竟是我自己的事,以后的日子也是我们两个人过,所以我还是打算按照我们那儿的规矩来,我先去一趟侯府,亲自跟你哥哥求娶你,这样才不算亏待了你。” 云浠听了这话,先是愣了愣,尔后一展颜,声音脆生生的:“好,那我去跟我哥说,就定三日后!” —*—*—*— 三日后,忠勇侯府。 清早天刚亮,正院东面厢房里已挤挤挨挨站满了人,云洛立在一面铜镜前,左看右看,摇头道:“这身不合适,这身衣色太鲜了,不够沉稳,镇不住。” “少爷要不试试那身竹叶青的,色浅温润,沉稳又好看。”鸣翠提议道,随即把搭在黄梨木架上的竹叶青凉衫递给云洛。 云洛接过,很快在屏风后换了出来。 众人移目看去,阿久道:“我觉得好看,跟刚刚那身儿一样好看。” “好看是好看,但……”白祥犹豫着道,“但穿衣裳这事儿,跟做人一样,应该扬长避短。少将军穿这身,虽然多了几分清雅,可是琮亲王府的那个小王爷长成那副模样,论‘公子如玉’这四个字,少将军哪里赛得过他?还是换了吧。要不,咱们穿侯爵冠袍,争取从气势上压过他?哦对了,把祠堂里那根太|祖皇帝赏的长矛也带上!” “不行不行。今日是他来求娶大小姐,是他有求于少将军,少将军应不应他还两说呢!这就把侯爵官袍穿戴上了?给他多大颜面似的!”赵五道。 “那怎么说?衣色鲜了不沉稳,衣色浅了比不过,正经的袍冠又怕太给脸了,总不能邋里邋遢地去见客吧?凭的跌份儿!”秦忠不耐烦道,“叫我说,少将军只能认命,谁叫您这几年不在,大小姐被这么一个长得跟神仙似的人拐跑了呢。” “三公子关键不是样貌好。”鸣翠想了想道,“他是样貌好,气质更好,清绝冷静,世间独一份儿的。” 云洛抬手一指鸣翠:“我看你是跟阿汀跟久了,胳膊肘尽往外拐。” “少将军要不……要不就穿甲胄吧。”白苓道,“阿爹不是说要扬长避短吗?少将军是将军,穿起甲胄来最威风,三公子身上是断断没有这样的武将气势的。” 云洛一想也是,刚将甲胄换上,只听房门一声响动,是云浠过来了。 “哥,三公子已经到府门口了,你怎么还不去正堂?” 云浠说着,忽见云洛竟穿着一身将军甲胄,不由疑惑道:“哥,你今日又不去西山营,穿这身做什么?大夏天的,热不热?” 然而云洛竟似着恼她,带上铁护腕,路过她时瞪了她一眼,也没应她的话,闷不吭声地往正堂去了。 第一七一章 云洛到了正堂, 程昶已等了一时了。 程昶今日穿得倒是稳妥,一身简简单单的玄青窄袖长衫,跟个书香传家的公子似的。 可他就这么站在那儿, 淡漠而冷静的气质,便让这一室之内遍生清辉。 云洛想起适才白祥的话——叫我说,少将军只能认命,谁叫大小姐一个长得跟神仙似的人拐跑了呢。 云洛想, 行,他认命, 他活该。 赵五过来为程昶续上茶, 云洛落座后,一指左上首, 对程昶道:“坐吧。” 程昶却没坐, 思量了一下言辞, 径自道:“虽然侯爷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 既已登门侯府, 我还是应与侯爷说明——” 他说着,拱手拜下:“我,程昶, 愿娶侯爷的meimei,即当朝云麾将军,忠勇侯府的大小姐云浠为妻, 希望侯爷能将她许配给我。” 云洛身为武将, 说话做事本来就直来直去, 见程昶开门见山,也不遮掩,伸手再次比了个“请”姿,“你先坐。” “你和阿汀的事,我心中大致有数。这些年我不在,你在金陵对她多番照顾,帮着她一起为我的父亲平冤,这些我都记在心里,十分感激。我从前虽然听说过你的荒唐事迹,道听途说作不得数,你这个人的人品究竟如何,我这大半年来看在眼里,是信得过的。” “明隐寺一劫,你和阿汀能在危难中生死不弃,我其实已打定主意将她许给你,可是近日——” 云洛说到这里,稍稍一顿,似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