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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华摆摆手,把木头堆在柴房。陈志华转过头来,深深叹息:“别说是你,这几天就连我都没给好脸色……哎,你妈这次可真是被气惨了。” 陈全抿唇,半响才开口:“这次是我的错。” 陈志华目光深深地看着陈全:“错没错都过去了……我们只希望你能过得幸福知道吗?别看你妈这么生气,她气的是什么?她是生气你竟然拿终身幸福当儿戏,哎。” 陈全垂眸,眼底掠过淡淡情绪。 “老华你还和他在那儿说什么?干活去。”蒋云英从屋里出来,越想越气愤,“他如今是翅膀长硬了,我们管不着了,随他怎样!我蒋云英这辈子可没这个丢人现眼的儿子!” “妈……” 蒋云英冷笑:“哪个是你妈?哟,这会儿知道我是你妈了?我没你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蒋云英之所以这么生气,是有道理的。不久前,因陈全的婚事,他们陈家最终成为整个青苔村的一个大笑话。蒋云英自从从蓉城回来后,就没怎么出去过,也没多见亲戚朋友。她不用出去就知道外面的人都在等着看他们家的笑话,偏偏自家儿子也不争气,准媳妇最后竟然跟别的男人跑了,是他家儿子无能,真是丢人现眼。 “好了好了,这人好好回来就不错了,英子你就少说两句,消消气。”陈志华在一旁出声劝道。 蒋云英眉毛都立起来了:“有他在一天我就不可能消气!还有你,当初在医院为什么拉着我不让我进去?看我不打断他的腿。”蒋云英说的这些都是气话,她要真下得了狠手,现在就不会只是口头上说说了,早就挥棒子朝陈全打去。 陈全修长身形伫立一旁,沉默。他身上裹着大衣,却依旧略显单薄。 陈志华朝蒋云英递去一个不赞同的眼神,有些话不能说太狠,伤人。蒋云英紧了紧下颚,冷哼一声,转身进屋做午饭去了。 “行了,别傻愣着,快进屋去,这外面的天怪冷的。”陈志华对陈全说。 陈全沉默进屋,把肩包搁在陈灏房中。抬眼看了眼四周的布置,陈全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曾经他以为能拥有的幸福,已彻底离他而去,就连这最后一次机会,也被那个男人毫不留情粉碎。如今的他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陈全把房间里结婚的相册、画册都收起来。 蒋云英在厨房做饭。陈全过去,默默地帮她洗菜,弄饭。在过去陈全没少干这种家务活,倒也像模像样。双手浸在冰凉刺骨的凉水里,刺痛,但足够让他冷静。 待吃午饭时,一家三口坐在方桌上吃饭,都没说话。陈全垂眼默默扒饭。 “眼珠子是掉碗里了?”蒋云英冷哼一声,一筷子敲在瓷碗旁,清脆一声。 正在走神的陈全被吓一跳,连忙抬头拾起眼珠子,尴尬地微微扯了扯嘴角:“呃,没……” 陈志华无奈地摇摇头:“吃饭就好好吃饭,在琢磨什么呢?你这最近都没吃饭啊?怎么好像又瘦了?”一个大男子汉,身上都没几两rou。 陈全眨眨眼,伸出指骨分明的手揉了揉脸,眼神无辜:有rou啊。 蒋云英见儿子这副天然呆的样子,顿时没好气道:“你看看你瘦的这样子,看看外面哪个男子汉像你这样?!……要是发现你学某些人减肥,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全无辜极了,他瘦归瘦,但怎么瞧还是属于正常范围吧,有他父母说的那样不堪么。 陈志华和将云英知道自家这个大儿子身体的特殊,凡事总是多留了份心,更容易夸大事实。他们家的这个儿子,既不能当女儿养,又不能完全当儿子养,哎,愁人啊。 人心都是rou长的,一家人哪里有永远的仇恨。若不是被伤到极致,又有几个人能同生身父母恩断义绝,仇恨一生的?所有的不甘,怨愤,嫉妒,都不过是因奢求太多,想要得到更多的关怀。 陈全特殊的身体,让陈家人昼夜难安。陈家人当年因为没钱,又妄想蒙混过去,所以最终没有选择给幼小的孩子做器官摘除手术。陈家人希望那阴阳人的身体特征不会显露出来,这样他们家的那个儿子就能正常平安长大。尽管至今来看事实也如确如此,但这件事已经成为埋藏在陈家人心中二十多年难以启齿的秘密。陈家人为此变得疏远、冷淡,却不知道这已逐渐成为孩子幼小心灵上一道伤口。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他们从生下来就要承受来自父母的冷漠?陈全不甘,渴求。 …… 那天下午,陈全去他大伯家找陈斌。 陈斌一早就知道陈全今天回来。陈斌看见陈全回来,凝目上下打量一眼,这才叫人进屋。 陈斌指了指床边,陈全过去坐下。 “大哥……” 陈斌抬了把椅子伫在床前,坐下,脊背挺直。 “说吧,这究竟怎么回事?” 陈全愣了一下。陈斌略带不耐地挥了挥手:“算了,还是我来问你,陈全儿,你告诉哥,当初在医院里的那个贺医生和你那老板,究竟怎么回事?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陈全僵硬了面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大哥,你这是问的什么意思?嗯,就是医生和老板……” “行了,”一手阻止陈全的解释,陈斌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全,“陈全儿,你从穿开裆裤就跟着我混,还真以为你那点小把戏能瞒得过我?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只是普通关系,为什么你现在不敢看我的眼睛?” 陈全一惊,下意识抬眸。陈全眼底溢满来不及掩饰的震惊和惊惧。陈斌一愣,没想到陈全儿会表现的这样反常。 陈斌皱眉,直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威胁你?谁?那个医生?还是那个叫陆老板的?” 陈全坐不住了,他没想到,陈斌的眼睛这么毒。陈斌不过见过陆家人短短一两面,他竟然会察觉异常。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陈全心头大乱,下意识抚过小腹。 陈全站起来:“大,大哥,真没什么,你就别问了,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陈全说着就要去开门。陈斌从后面一把拍上门。砰地一声巨响。 陈斌抓住陈全胳膊,指腹深深陷入。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陈全皱眉,一手挣脱陈斌没轻重的手。 陈斌双眼死死盯着陈全,眼底泛红:“你在心虚什么?陈全儿,嗯?我都知道了,当初是你那个老板出钱帮助你家的对吧?这么重要的事你那时候怎么都没和我说过?!你还当我是你大哥吗?”半年前,陈全家陷入走投无路的绝境,面对巨额债款和昂贵医药费,陈家茫然无助。他们四处求人,借钱,但不够,远远不够。 陈全自然也想过寻找陈斌帮忙,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陈斌在外打工多年,其实并不好过,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