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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霈说道激动处,连唇上的血色都褪尽,透出一种病态的青色,他缓了缓又道,“而司马在促就而今的形势之后,退而求其次,封王封地,闲散度日……直到二十七年前……” “二十七年前的事,我也听过一些,”阮长恨接着道,“司马氏为大族,上下无数旁枝,但有封号的只有两个,‘安乐王’‘安晋王’,当年皇位之争,安晋王便卷入其中,好像是……” “牵连九族,一家老小中只有我侥幸存活……而另一支司马氏虽仍完好,但其封地接受军管,画地为牢,与傀儡没有区别。”司马霈跟僵尸一样木然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杀气,“我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阮长恨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了这个解释……但同时他也明白司马霈为什么看起来像是个活死人。 当今圣上的皇位是夺下来的,暗中勾结的对象必不可少,其中便有专门的杀手。阮长恨曾听说过,这帮杀手里有善用蛊者,司马霈呈现出来的这种症状,便是“黄泉”蛊的特征。 所谓黄泉,蚀骨腐rou……恐怕赵明梁也没想到,此蛊之下,还有幸存。 “说起来,也是司马氏咎由自取……”阮长恨根本不卖面子,“割rou饲虎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你!”司马霈猛然暴起,他就像个诈尸的死人,全身上下笔挺的撞过来。 猛然看起来毫无技巧,甚至带着点束手束脚的狼狈,但到眼前时,才知道这一撞有多高深的技巧——不仅避无可避,而且整个人笼罩在一层薄薄毒雾之中。 经年历久,黄泉蛊早已死亡,但蛊中所含的毒素,却彻彻底底与司马霈的骨血相融——将他打磨成了巨大的黄泉蛊。而这些围绕着他的毒雾,稍不小心沾到一点,怕就没司马霈这么好的运气了。 “都住手!”沈言之忽然插足,他那宽袍大袖仙风道骨的衣服,原先看起来像是拖累,这时候稍微一舞,竟将毒雾全数挥散,逼得司马霈与阮长恨不得不各退一步。 “段赋就在山下,五万大军压境,逍遥魔宫的存亡几乎在一夕之间,阮兄……倘若你不是来帮忙的,还请下山去,继续做你的闲游散人。” 沈言之很少有愤怒的感情表现出来,阮长恨与他相识数载,这样的重话屈指可数,却不知真心还是假意。 “好了……都先坐下吧,倘若这一劫能渡,以后多的是时间折腾。”沈言之话锋一转又道,“方才人多我不好明说,段赋确实开出了条件……他要我们交出萧老将军的独子。” 萧爻从平云镇出来,好歹也算混了几个月江湖了,却仍是名不见经传。尤鬼的死,他没大肆宣扬,倒有许多后生招呼着将责任往身上揽,各执一词,都说是为民除害,还真有几个稍有实力的出了名。 太谷城外的山上,钱老,崔青青等,要么是被炸死,要么也是土匪的功劳,萧爻不过偶然路过,更沾不上边——所以现而今说起他来,仍是一句“萧老将军”独子。 真是许多武林老前辈想都不敢想的“片叶不沾身”,让他一个少年人误打误撞挨个便。 “朝堂上能跟段赋抗衡的势力越来越少了……”沈言之叹了口气,“萧将军一家陷在狱中,倘若此时将萧爻交出,怕等不到来年秋后便遭处决。萧将军的手上军权在握,就算当朝收回兵符,但只要萧家一脉尚存,怕人心所向,仍背离圣意。” 这也是为什么段赋急于铲除萧故生的原因之一。 沈言之与段赋虽有一层不为人知的血缘关系,但观他所为,这父子之情似乎并不深刻,相反,建立在利益交换的危险之上,倒像是藕里粘的那几缕薄丝,岌岌可危的很。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神色之间似乎多有疑虑,正当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sao动,门先是有礼貌的晃了晃,随后被人一脚踹成两半开,“砰”一声倒在掸不干净的尘埃里。沈言之他们还没发泄不满,踹门的人倒是捂着鼻子,一连两三个喷嚏,道:“哇,你们逍遥魔宫的暗器果然不同凡响。”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灰尘落尽,果然现出一个少年人的模样,他一手拉着慕云深,背后老神在在还有两尊大神——欧阳情这个天塌下来也不出门的宅,今天居然一改常态,不仅踏出了槛,还破天荒的走了十几尺的“长路”。 明年说书人细数江湖奇事,这算一桩了。 几个小一辈的弟子,被萧爻打的溃不成军,这时候还颤颤巍巍的搀扶着,要挡住他的去路,颇有点磕碜的感觉。 萧爻也没料到自己体会了一把“一日千里”的感觉——身体中的内力汹涌澎湃,像是蓄着一头凶兽,稍不留意就要出来伤人,连他自己都有点摸不清深浅。 “沈大哥……” 他的话一出口,先引来了两道视线,一道不怀好意,另一道则提醒他不要太过无理—— 谢远客是逍遥魔宫里头的法典,不管是客人还是长辈,只要在魔宫一天,便要尊称沈言之宫主,否则皆是兄弟相称,就更没规矩了。 而那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则来自司马霈,他上下扭动脖颈,借此来挪动僵直的视线,将萧爻以及他背后的人打量清楚,口中道“这位便是萧兄弟吧?”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司马霈的笑容十分渗人。 他的唇色恢复了红润,在青灰色的脸上活像是动手画上去的,笑起来的时候,所有的rou都移到颧骨上,导致两边腮帮子瘦骨嶙峋。更奇怪的是,这人还有半边酒窝,深邃的凹陷下去,乍一看,像没了半边脸。 矮子里头拔高个儿,这么一看,欧阳情顶多算是有些病态,实在好看多了。 “段赋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偏厅,想必沈……宫主也没打算瞒着我们,既然是要我卖身的交易,我不在场总归不好吧?” 萧爻话说的没什么底气,这要是个名门正派,当然能讲道理,可逍遥魔宫中——怕是管你愿不愿意,绑了直接煮生米。 “更何况,你们对朝廷虽然了解,但萧公子在场,更容易分析局势……倘若哪里岔了,也好重新考虑。”慕云深待他说完,补充道。 以他唯我独尊的性子,什么时候给人接过话,躲在他身后的阮玉啧啧称奇。这小姑娘虽然盼着慕云深好,却不怎么看得上萧爻,丁点儿年纪cao起了当娘的心,在他们家这复杂的cao心链中,硬生生算上了慕云深。 这四个人以组合的方式出现,就像王八,乌龟,天鹅与鹤忽然宣布它们是同一物种——差不多的令人震惊。 更何况,在此之前,沈言之并不知道萧爻身手这么好,纵使看的出一些端倪,但这少年顶多也就偷鸡摸狗的本事——难不成白锦楠给他的内功有如此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