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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吗?” 杜暄僵了一下,母亲的手心很暖,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梳妆台上一溜儿昂贵香水中的一种。杜暄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身子,让自己的额头更紧地贴上mama的手心,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冷了。 “有……有点儿。”杜暄迟疑了一下说,他渴望地望着mama,心跳得有点儿急。 “今天两节物理两节数学吧?”周曼皱着眉头问,“晚自习也是数学吧?” 杜暄的心沉了下去,透骨的寒风又从每一个缝隙钻进他的身体里,但他仍然镇定地点点头:“对。” 周曼叹口气:“那还是坚持一下吧。” 杜暄垂下了眼睛,借着弯腰提鞋的姿势狠狠闭了一下眼。 周曼摸摸儿子的头:“要是别的课也就算了,可你的物理和数学是最弱的科目,这两门课可不能落课。” 杜暄直起腰说:“我知道。” 周曼赞许地点点头:“我儿子真棒。”然后她说,“如果发烧,实在坚持不住了就跟老师请假,再给我打个电话。” 杜暄点点头,嗓子沙哑地说:“我知道了。” 周曼打开门,拍拍儿子的后背说:“坚持吧,初三就是这样,考上师大附就好了。” 杜暄几乎快把牙咬碎了才没喊出来:师大附,您说的是那所升学率和课业负担都笑傲全市的师大附吗?我怎么没看出来考上它就能“好”? 杜暄走出家门时被冷风吹得打了一串寒颤,走到二楼时林廷安正好出门。大概是怕冷,他把自己穿成了一个球,围巾、手套都戴上了。 “早。”林廷安原地蹦了两下,“太冷了。” 杜暄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这也穿太多了吧。” “这还多啊?”林廷安看看身上的衣服,“我差点儿把棉被裹出来。” “你得适应适应。”杜暄一边走一边说,并且把手揣进了口袋里。十一月了,的确是挺冷的。 林廷安看了杜暄一眼,抽抽鼻子问:“你是不是感冒了?” 杜暄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能听出来?” “当然了,你这嗓子都哑成什么样了。”林廷安说,“为什么不请假?” 杜暄弯弯嘴角没说话。 “初三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林廷安自顾自地说,“你学习那么好,休息一天能怎么着?用不着这么拼吧,你还让不让别人……” 杜暄抬头看一眼阴沉沉的天,打断了林廷安:“放心,不行的话我会请假的。” 走到小区门口时,林廷安四下里看了一圈:“怎么今天没看到孙睿?” 杜暄笑了:“他最近每天早二十分钟出门绕到紫玉家园那边接人。” 林廷安拖长音“哦”一声:“他可真有闲心啊,初三不应该是特别忙吗?” “他还好,他打算还考三中,依他的成绩还挺有把握的,压力也不大。” 林廷安啧一声:“我听我妈说你要考师大附?” 杜暄皱了一下眉头,没吭声。 林廷安又抽抽鼻子:“咱们三中不也是市重点吗?干吗非去师大附?师大附多难考啊,你们学霸的世界真是奇幻,挑战新难度是人生准则吧?” 杜暄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呵口气搓搓手说:“今天还真冷,估计下周就该冬季长跑了。” 林廷安哀嚎一声:“最烦长跑。” 杜暄笑了笑:“我也烦。” 升旗仪式上,冯主任在台上大讲“诚信”,杜暄站在队尾轻轻咳嗽,他觉得感冒又重了些。 孙睿扭过头小声说:“请假回班吧,齁冷的一会儿再发烧了。” 杜暄摇摇头:“快完了。” 孙睿啧一声:“冷不冷?” 杜暄缩缩脖子,他忘记把围巾带出来了,只好把大衣领子立起来。可大衣里面是一件圆领的卫衣,即便把领子立起来也不能阻挡寒风灌进去,杜暄觉得自己前胸后背都是冷的。 孙睿杵杵身前的人:“你戴围巾了吗?借来用用。” 孙睿前面的男生摇摇头:“没啊。” 杜暄拽了孙睿一下,指指正对面的领cao台:“别了,一会儿就解散了。要是让老冯看见,还不够他絮叨的。” 林廷安就站在距离杜暄还不到两米的地方,杜暄的咳嗽声被风裹挟着一直往耳朵里钻。他不住地偷眼打量杜暄,发现杜暄的肩膀已经缩了起来,整个人都有点儿抖。 林廷安摸摸自己大衣里面的围巾,羊绒的,超级暖和。 但是他有点儿挣扎,总觉得自己摘了围巾递过去怪怪的。别看两人楼上楼下住着,但关系说不上有多近。 一袋溜溜梅一块口香糖外加一瓶脉动的关系能有多近? 况且…… 初二跟初三,感觉总像是隔着一个时代。 初二是孩子,疯玩疯闹看起来自由散漫其实循规蹈矩连偷摸出个校门、掏个手机都不敢。 初三是少年,玩命学习之余会感慨青春留恋岁月然后勾搭个女生扯个理由就敢逃晚自习。 完全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初三嫌弃初二是小屁孩,初二鄙视初三是学习机器。 初三忘了自己初二是多么二;初二浑然不觉自己终将踏入初三。 所以林廷安从没想过上cao时去跟一行之隔的杜暄聊点儿什么。再说,他一想到杜暄是那种万众瞩目的“风云人物”就心烦,自动自觉地在上cao时把自己戳成瞎子,一眼都不看杜暄。 但是今天不一样。 林廷安看一样领cao台上讲得口沫横飞的冯主任,又摸摸自己的围巾,斜眼一眼脸色发白的杜暄。 林廷安想:把围巾递给杜暄会不会太尴尬了,这有点儿引人注目啊。 林廷安想:他不会发烧了吧,要不还是给他吧。 林廷安想:去你妈的,多大点儿事儿啊。 他抬手就拉开了大衣的拉链,从里面把热乎乎的围巾拽了下来,刚要小声叫杜暄就听到冯主任在台上提高嗓门说:“立正,解散!” cao! 林廷安一只手举着围巾,愣在了那里。 郑子岩很奇怪:“你不冷啊,怎么还把围巾解了?” 林廷安看着杜暄缩脖端肩地随着人流往前走,悻悻地把围巾又围上:“没事。” 韩莫走过来勾上林廷安的脖子:“哥儿们,胡坤找你,你下午放学去趟体育组。” 林廷安奇怪地皱皱眉:“他找我干吗?” 韩莫说:“估计想让你进田径队,明年三月有市赛。” “不去。”林廷安想都没想就说,“想累死我啊,我可不上那贼船,上去就下不来。” 郑子岩慢慢地说:“你再想想,我觉得参加比较好。” “为什么?”林廷安瞪着眼睛,“田径队啊,每天放学都得训练,热身就是一千米起,我可不干,有那点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