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妃书屋 - 言情小说 - 美人如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卫休鱼却是立即懂了,吩咐下去,不必处置树上那个了。

    孟濯缨从卫休鱼进来,便一直低眉垂目,不敢窥视天子私密。自然也无从得知,卫休鱼汇报的这桩事,还和自己有关。

    卫休鱼走后,孟濯缨从衣袖中取出一副卷轴,道:“这便是从宁王密室背下来的名单和账册。因其中还有不少暗语,须得一一破解,因此耽误了几日。”

    李瑾道:“无妨。也不瞒你,宫中耳目众多,我也不欲早早惊动太后。如今迟上几日,时机恰好。”

    二人倒是闲适,屋子里地龙暖融融的,另外还备了一个炭盆,里面烤着两块白白胖胖的糍粑。

    某人挂在树上,明知不能偷瞧,可一时也没敢贸然下来,担心再被发现了。

    这冬日的冷风,嗖嗖的……

    高处不胜寒。

    李瑾拿了一块糍粑,中间掰开,递了一半给孟濯缨,又用勺子塞了满满一肚子白糖,咬上一口,外皮焦香,里面甜滋滋、软糯糯,真是人间美味。

    “哎,可惜宫里吃不到。”

    咬了一口,又道:“真是人间美味,给个皇帝来换,也不换。”

    孟濯缨笑道:“阿瑾,你又胡说。旁人拿糍粑给你换,你肯换吗?”

    李瑾道:“换是不换,不过,也有人卯足了劲儿想抢我这黄金墩啊。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龙命。不要脸!你说对吧?”

    孟濯缨便不理他了,一个人把桌上的点心吃了个七七八八。

    这两人一前一后离去,已经挂在树上冻的半僵的谢无咎,才敢从树上下来。

    倒不是他存心窥视,而是陛下身边,必定有能人相随。他唯恐自己轻举妄动,被暗卫发觉,反倒连累了孟濯缨。

    他可不知道,他的陛下早就发现了他的踪迹,诚心让他吊在树上挨饿受冻呢。

    谢无咎扔了点碎银子在案板上,顺手从小厨房摸了两个夹rou的草排,大口大口的咬着。吃完一半,总算能用用冻僵的脑子。

    她刚才,叫陛下阿瑾。

    谢无咎忍不住冷笑一声。

    陛下虽然对他不错,也号称跟他谢无咎亦臣亦友,可他敢叫陛下一声阿瑾试试?

    陛下能用大嘴巴子扇的他找不着北!

    她能私下会见微服出宫的李瑾,且二人举止亲昵,分明早就熟识。

    他这才想起来,李瑾年少时,曾出宫游学,也去过江南。还曾在江南小住过一段时日。

    或许,正是住在孟氏老宅?

    她哪里需要他罩着?哪里还要怕家里的姨娘?

    她明明抱上了大周最粗壮的大腿,靠上了最厉害的靠山!

    这个小白眼狼!

    亏他还担心她,担心她斗不过家里那个后台强硬的姨娘,担心她被弟弟欺负,担心她被亲爹暗算。可人家呢,根本是谋算在心,另有打算!

    亏得他对她是掏心掏肺,她连一句真话都没有对自己说过,这个人简直是……简直是……

    他有心想骂一句,可往常那些又脏又损的糙话挂在嘴边,就是舍不得说出口。

    最后只咬牙切齿的想,这个人,简直没有良心!

    没有良心……没有良心……良心……心……

    谢无咎抱着草排出后门,后门口是一条狭窄小巷。两个少年男女,一个靠着左边,一个靠着右边,正斗鸡一样面对面站着。

    巷子狭小,就被堵住了去路。

    小姑娘泪眼汪汪的看着对面的小情郎:“你说,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你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叫你阿越,叫的这么亲热?我才叫你一声林大哥!她凭什么就叫你阿越?”

    谢无咎啃了一口草排,那块软烂的瘦rou掉在地上,也没发觉。

    对啊,他都只叫一声孟兄弟,她凭什么就叫“阿瑾”?

    小情郎阿越赌天咒地的发誓:“我和她只是表兄表妹!这只是个称呼,又算什么?哪有我和你几经生死来的亲近?”

    也没错,就是个称呼,算的了什么?

    那姑娘还要哭,哪晓得对面这个双目呆滞(?)的男子,拿着块草排啃着,好似看戏,原本的情绪都溜了。想要翻旧账,外人面前也拉不下脸来,最后只憋出一句痛哭流涕的控诉:

    “你们男人,都是大骗子!”

    谢无咎心绪翻涌,脱口而出:“对,就是大骗子!”

    他一脸愤懑,咬牙切齿,形容比那女子还要悲愤。那哭哭啼啼追究情郎的小姑娘都不哭了,挂着两行热涕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他,他说什么?”她恍恍惚惚的扭头,问自己的情郎,“他是个男的吧?”

    “这男的还能被男的给骗了感情……”情郎更是惊愕莫名,“真是世风日下,日下啊!”

    说着,伸手擦了擦姑娘的眼泪:“柔妹,你快别哭了,你一哭,我这心肝儿,都碎成一盘麻婆豆腐了!”

    姑娘被他一逗,自然是咧嘴一笑,转怒为喜了。

    谢无咎扬长而去,哪知道自己无意中化解了一场情爱纠纷。也不知道,孟濯缨的马车,还没出朝华坊,就被一个醉醺醺的书生给拦住了。

    “姓孟的,你出来!”

    孟濯缨微微皱眉,透过车帘,认出来人,不禁冷笑一声。

    这人是今年新科的进士,名厉效良。也算是孟濯缨手中,一桩“案子”的被告。

    这人身后还站着一干学子,看衣着打扮,倒和他一样,都是些寒门文士。

    她心中更是不悦,轻咳一声,示意哑叔开路。

    那书生摇摇晃晃,酒已经大了,身后倒还有几个明白的,拉扯着他低声规劝:“冉兄,孟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你若有事,不妨递上名帖前去拜会,不可如此。当街阻拦,实在过于无礼,也有失我等读书人的风范……”

    那书生将人一甩,摇摇摆摆的上前,原地转了几个圈,迷迷糊糊的指着马头:“姓孟的,我倒是敢去拜会你,你敢见我吗?嗯?你为何不束发?蓬头散发的作甚?是瞧不起我厉某吗?”

    孟濯缨没忍住,噗呲笑出声来。恰巧一阵凉风掀开车帘,十余学子,便只从车帘缝角看见一张漫不经心、微微含笑的清隽面孔。

    这厉效良的案子,也不算什么稀奇,大概,每隔几年,就要出一两个。他既高中进士,也有几分模样,被户部牛侍郎榜下捉婿,给相中了。

    可这厉效良家中早有妻室,也并非他妻儿前来诉冤,反而是他亲爹,得知儿子要抛弃糟糠,就要去击鸣冤鼓。恰巧孟濯缨的马车经过,厉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