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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时桃花簌簌,似幻似妖。 男子一身暗紫长袍,立于缤纷桃花之下,眸若含情唇似带笑,不经意的一瞥已是风流无俦。 比起里的寥寥几笔,这一幅不可不谓之精细,细到每一缕发丝都是精心描绘。 是安陵辞。 君小萄的心上人,竟是安陵辞。 书房的门被骤然推开,童萌惊得松手,卷轴一骨碌滚落,刚好停在那双深黑鹿皮靴旁。 作者有话要说: 求加个收藏呀~ 明晚九点更新~ ☆、分镜十 情根 童萌看着君拂歌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画轴。 呼吸仿佛都要静止了。 童萌忽然意识到,或许她一开始的力便使错了方向。 君小萄爱慕安陵辞,才会在君拂歌为她安排婚事时与他大吵一架。而姜晴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警告她莫要背叛长歌山庄。 她一直以为君小萄与君拂歌的关系疏远,是因为二人性格不合再加上姜晴的从中作梗,却从没想过君小萄抗拒君拂歌安排的真正原因。 君小萄的心思,君拂歌知道吗? 即便君拂歌当时不知情,现下看到这幅画,也该猜到了。 童萌盯着君拂歌拿着画卷的手,就在刚刚,那只手毫不犹豫地拧断了小娥的脖子,手背上沾染的血色如同落在雪地的梅花。 “哥哥,我……” “君拂歌”忽然抬眸看了她一眼,拎着画轴便朝她走近。 童萌僵在原地,看着“君拂歌”一手将画卷摊开,一手撑上书案,上身半倾俯向她。深邃的五官骤然在眼前放大,童萌能清楚地在那双深色瞳仁中看到自己略显无措的神情。 “哥、哥哥怎么来了?” 眼前的人勾了勾唇角:“我不来还真不知道,原来小萄的画功这般出色。” “不过……”修长的手抚过画上人的眉眼,“君拂歌”眸中一动,“也还差了那么一点儿。” “君拂歌”绕过书案,又铺了张纸,将狼毫塞进童萌手中,随即握着童萌的手重新作画。 刚落下几笔,就已看得出他在画什么。 他在画安陵辞。 童萌僵着身子,任由身后之人挥毫泼墨,纸上渐渐浮现那人的身影,衣袂翻飞发梢轻扬,最后才是五官。 原先的那幅画中,安陵辞不过微微侧身,像是漫不经心地瞥来一眼。而如今这幅却将正脸露出,长眉斜飞入鬓,眼尾微微挑起,似笑非笑。 没有一树春桃,甚至没有上色,可这般瞧着,竟比那桃色更夭,比春/色更媚,却又不带一丝女气。 绝代风华。 童萌微愣,脑中竟忽而蹦出这四个字。 这样的人,难怪君小萄会……一见倾心。 “小萄觉得如何?心动么?”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上,带出一股子酥麻。童萌一个激灵,待反应过来“君拂歌”说了什么,仿若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冷得人齿根打颤。 “哥哥误会了。” 童萌稍稍转过身,略有些紧张地咬了咬唇:“小萄从未对画上之人生出旁的心思。” “哦?”安陵辞微微扬眉,“我还以为meimei早已对那人……情根深种。” “深情无处诉,才以画寄相思。” 童萌眼睫微颤,又回想起方才君拂歌拧人脖子的一幕,强大的求生欲超越一切,甚至没有发现如今她与君拂歌的距离已然越过了兄妹间的距离,反而沾染了男女之间的攻防暧昧。 “小萄当时少不更事,才会被那人以皮相所惑。后来知晓他便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小萄便更不敢有什么违背道义的荒唐念头。” “那缘何还留着这幅画?看起来,是小萄珍爱之物。” 童萌努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诚挚又无辜:“这魔头的样貌生得好,也不知骗了多少小姑娘,连我也险些被他迷惑。小萄留着这画,是要日日提醒自己,这世上除了哥哥,越是长得好看的,便越危险。” “这么说,小萄当真对那安陵辞没动半分心思?” 童萌点头:“哥哥若不信,小萄现在便毁了这画!” “君拂歌”的眸色骤然一深,浓郁墨色看得童萌心下微虚,却还是硬撑着与之对视。 不能移开视线,不能让哥哥发现她有半分撒谎的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君拂歌”一声轻笑,似是有些惋惜:“哥哥还以为小萄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却羞于诉之于口呢。本想帮meimei一把,但你若真没那个心思,便也罢了。” 童萌一愣:“哥哥在说笑么?那人可是七绝宫宫主,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那有什么?”“君拂歌”勾唇浅笑,“只要meimei喜欢,他是何人有什么干系?若他胆敢对meimei不好,哥哥我定然不会放过他。” 童萌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又在试探她,便只乖乖巧巧地一笑:“哥哥真好。” 安陵辞微微眯眼,忽而侧过脸,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时常听小萄说哥哥好,可哥哥怎么觉得,小萄对哥哥似是十分惧怕?” 童萌指尖一抖,握着的狼毫在君拂歌所作那幅画上留下一点墨痕,瞧着已是将整幅画给毁了。 童萌匆忙搁下笔,那墨色又沾染指尖,轻轻一捻便晕开一片。 童萌想缩回手,却又被“君拂歌”先一步握住。 眼看白皙如玉的手指被墨色玷染,“君拂歌”轻啧了声,从怀中掏出块锦帕为童萌擦拭。 然童萌看到那方帕子,双瞳骤然一缩。帕上血迹斑驳,虽已干涸,看着依旧叫人心头一颤。 “啧,忘了这帕子已然脏了。”“君拂歌”似是才看见帕上血渍,“这可怎么好……” 童萌勉强一笑,一用力抽回了手:“待会儿我洗洗就好了,别再脏了哥哥的手。” “君拂歌”翻了翻帕子:“meimei就不好奇,这帕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还是说,小萄已经知晓了?” 他知道她看见了! 骤然袭来的恐惧让童萌呼吸一滞,却依旧抬眸半是好奇半是害怕地问:“这血迹……” “是那个烧火丫头的。”安陵辞眸中微动,“我杀了她。” 屋中有一瞬的死寂。 “哥哥不是嗜杀之人,杀她必有理由。她就是那个背叛山庄之人?还是说,她想行刺哥哥?”童萌拽了君拂歌的袖子,一脸担忧,“哥哥还好吗?可有受伤?” 安陵辞看着童萌,眸色深深,忽而弯唇一笑:“meimei放心,哥哥无事。” 童萌顿时松了口气:“□□后还是时常把唐昇和卢飞带在身边吧,若再碰上这样的事,多危险啊。” “君拂歌”应好,忽又抬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