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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可是听到了,几位公子喊大伯堂哥,那岂不是他们大老爷的亲哥哥亲侄? 何志忠这回来,一是送何安来,二则是问问要不要把县里的何家集坊开到府城来。 县里的铺子已经稳定下来,也有好些得用的人,何志忠早非吴下啊蒙,几载下来胆量见识早不是当初那个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了,何平宴在府城任职后,何志忠就把目光瞄准了。 平城府虽说华堂高楼、坊铺林列,各种行当都有,拿吃食来说,在平城府便有不下数十种,铺子摊子更有几十家之多,从华贵的大酒楼到街上的食铺,再到摊子上的各种吃食儿,应有尽有,更不提别的行当,吃穿住行样样不缺。 除开外,牙行在老百姓平日也极为便利,帮着请人雇人,租赁各种器物,几乎家家户户有事儿都要寻牙行,但何志忠算过,这日常虽是便利,但在半席面儿时对普通人家来说还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时下办席面儿不外乎三种,一是自己家做,采买烧菜摆桌,二是在酒楼喊上几桌席面儿,酒楼置办,给人送上门儿,但酒楼的席面儿一桌可是不便宜,三来便是大户人家,自有下人们忙活。 普通人家多是自个儿做,稍有些富裕的人家偶尔倒是会在酒楼上点上几桌,若是办大席面儿,便点不得了。 他们何家集坊上门帮人办席面儿,便是给普通人家和稍富裕的人家提供方便。何志忠有这个想法,便来问问弟弟的意思。 “大哥你可忙得过来?” 用了晚食,米仙仙让几个饼饼带着何安去置他的房了,从明日开始,何安便要跟着他们一块儿去留平书院进学,四饼扒着她的腿儿不肯走。 对米仙仙来说,何家集坊开到何处都是可以的。 反正她可是何夫人。 “没问题,我这边手下得用的好几个呢,要是把集坊开到府城来了,还能带上一两个前来帮衬。” 何平宴也是这意思,随他的意,只要他能忙得过来。 何志忠道:“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明日我就开始在府城找铺子,等把铺子置办好,再让人带信儿回去。” 何志忠说到做到,其后连着几日都在外边跑。 四饼跟庄宁的交情也迈向了友好阶段。 都是靠庄宁的银子开出的道儿。 “……除了这焦糖糕,还有万家馒头、玉梅花包子、大嫂鱼羹、曹婆rou饼、薛家羊饭、梅家鹅鸭、郑家油饼,每一家我都吃过!”庄宁一边数一边大口嚼着焦糖糕。 引得四饼直流口水。 “我姥姥做的油饼也好吃。”他还是说。 油饼是用大油炸的,焦香焦香的,四饼爱吃,但他小孩脾胃弱,米仙仙只肯给掰小半给他。 庄宁:“我不止知道吃的,我还能背好多铺子名儿。” “余家七宝铺、徐家扇子铺、郑家刷牙铺、张家胭脂铺、白家绒线铺、花家玉酒铺、金家杂货铺、魏家金银铺、陶家琉璃铺……” 四饼目瞪口呆。 庄宁很是得意,凑进他说道:“我爹说了,这些铺子有一大半都是租我家的铺子,让我背熟了,以后长大了就靠收租子就能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了。” 虽然一辈子对他来说还遥远了些。但并不妨碍庄宁知道自家很是有银钱。 他斜睨着玉雪乖巧的四饼,没忍住,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心里高兴极了:“所以,你叫我大哥便宜你了,跟着我,这些好吃的你都能吃到。” “你吃过吗?’’ 四饼诚实的摇摇头。 “你看吧,总归都是穷闹的。” 一旁伺候的庄家下人朝着何家的马夫不好意思的笑笑。 他们家小少爷也真真是眼神儿不好。哪家穷能买得起马车,请得起车夫,养得起小厮,还送来留平书院进学,身上穿的料子虽不是华丽堂皇,但也是上等的锦缎的? 下人偷摸到马夫身边。 “兄弟,你家主家是哪家的?” 车夫道:“主家姓何,才搬来府城不久。” 下人不住点头,突然瞪大了眼:“姓何?该不会、该不会是朱雀大街上那位吧?” 车夫憨厚的笑着:“我家老爷确实在朱雀大街当职。” 姓何,才搬来府城,在朱雀大街任职。 便是只有那一家了。 朱雀大街,是平城衙门。 下人不由得转回头,想着暗地里提点提点自家少爷,可别再乱说话了,甚么穷不穷的,那可是知府大人家里!却不料,两个差不多的孩子已经站起了身,手牵着手。 庄宁俯身跟四饼说:“我先带你去吃玉梅花包子,那铺子离这里不远。” “但是说好了,吃了以后你得叫我大哥,不然不带你去吃别的了。” 四饼乖乖点头。 吓得庄家的下人险些一个踉跄,苦着一张脸。 让知府大人家的公子叫他大哥? 两个小孩牵着手便要走,跟在四饼身侧的糯米大豆忙阻止:“小公子,几位公子立时要下学了,见不到你会着急的。” 四饼脆声声的:“不会见不到我的,我去吃包子。” 他难得说上两句话。 说着绕过他们便走,糯米大豆无法,只得留了一人,另一人带了马夫跟在后边儿。 第 100 章 庄家是商贾之家, 算不得真正的大户人家, 庄家如今的主事庄庭最大的爱好便是每日清点进账家产, 听着那算盘打响的声音, 庄庭觉得自己能再活一百岁。 “家、家主,不好了!” 庄庭不高兴:“好着呢,可不兴在老爷我算账的时候说丧气话啊。” 他很是相信在算账的时候说丧气话要分走庄家的气运。 庄家有二十间铺子, 可不能少了。 报信儿的下人哪里顾得,又说了声儿:“老爷, 不好了啊, 小少爷, 小少爷他闯祸了!” 下人正是在庄宁身边伺候的。 “甚么?!’’庄庭一听, “腾’’的坐起身儿, 大步从案上下来,整个人急得很:“甚么,他闯甚么祸了?” 说着又摸了摸头:“不对啊,他还能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