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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您没有任何偏见。” 傅临盯着燕玦的眼睛,“是吗?我也希望如此,毕竟我之前没有任何交集,对吧?” “……当然。”燕玦避开他的视线,往酒店走去。乔今跟傅临说了声“谢谢傅先生送我回来”,紧随燕玦其后。 傅临看着他们的背影,须臾,上了车。车子发动,开出十几米,又停下来,指尖敲打方向盘,若有所思。 电梯上升,气氛沉默。 乔今忐忑开口:“哥……” 燕玦面色凝肃:“我不是告诉你,不要接近傅临,你为什么不听?” 乔今犹豫再三,还是没把吴诗萱与袁萌的死可能都与傅临有关的猜测说出来,低头道:“我错了,没有下次了。” 见他认错,燕玦叹了口气。 乔今问:“哥,你现在,一点都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了,对吗?” 电梯门往两边打开,燕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乔今看得出,燕玦很抗拒傅临,但具体是不是讨厌,恐怕脸燕玦自己都说不清。 毕竟“前世”是因为傅临,燕玦的人生才猝然而止。 曾经的恋人,如今的陌路,似乎是最好的结果。但燕玦心里是怎么想的,乔今琢磨不出。 去了乔今的套房,乔今给燕玦倒了杯茶,兄弟俩坐着说了会儿话,燕玦起身告辞,乔今挽留:“哥,要不你今晚就在这里睡,反正有多余的房间。” 燕玦说:“不打扰你了。” “怎么会打扰,我高兴还来不及。” “你高兴,恐怕有人不高兴。傻小子。” “……”乔今赧然,“哥,你都知道了?” “挺意外的。”燕玦说,“我一直以为你是直的。” 乔今无地自容地垂下脑袋。燕玦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抚:“只要你是认真的,我就支持。” “我……是认真的。”乔今认真地说。 燕玦笑了笑,走出门去,乔今送他,忽然叫道:“哥。” “嗯?”燕玦回头。 乔今想了想,委婉地问:“你对傅临,是什么想法?” 燕玦默然半晌,说:“没什么想法。” 也许是心如死灰,又或许是其他。他对傅临的感情,实在太复杂了,不是一句半句说得清。 送走燕玦,乔今刚要去敲陆余的门,便看到门神一样守在门口的陆余。 “……陆老师。”乔今声气发虚。 陆余微微昂首,示意开门。乔今把门开了,打算跟陆余详谈解释一下,却被猛地拦腰抱起,惊呼一声,摔进沙发。 乔今头晕眼花地看着逼近的陆余,“你先别生气,我可以解释!” “不需要。”陆余倾身压上去。 唇被堵住,呼吸被掠夺。乔今喉间发出轻微的呜咽,耳根眼尾染上薄红。他象征性挣扎了几下,便任由男友为所欲为了。 不需要乔今解释,陆余理解他为什么会坐傅临的车,但理解并不等于赞同,他不希望乔今置于凶险之中。 深吻让大脑缺氧,乔今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失神。 陆余鼻尖贴在乔今颈窝,低喃:“再敢坐其他男人的车,我就把你绑起来。” 乔今抱住身上沉沉的、散发温暖气息的男性躯体,“嗯。”他何尝没有在后怕,谁都猜不准一个反社会人格的想法。 …… 燕玦出了酒店大门,天上零星落了点细雪,在路灯的映照下纷纷扬扬发着光。 他驻足看了片刻,裹紧大衣,往自己住的旅馆走去。 路上人很少,车也很少。夜的静寂让他眼角眉梢都染上寂寞,踽踽独行。 忽然,他察觉到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似乎一直在跟着自己。他回头看了眼,那辆车……有点眼熟。 燕玦加快步伐,计算路程,抄近路的话最多十分钟。 近路狭窄逼仄,车不好进,他以为这样就可以甩脱被跟踪。但他小瞧了跟踪者的耐心,他听见背后响起的脚步声,哒哒,哒哒,皮鞋踩在水泥地上,无形的压迫侵袭而来。 越来越近。 燕玦猛地回过头,稍稍眯起眼睛,借着昏暗的路灯,看清了来者的面容:“傅……” 身形一僵,后面一个字被淹没在无边无际的长空细雪中。 燕玦瞳孔一缩,失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那是一张俊美得近乎阴柔的脸,内双桃花眼,眼尾微微翘起,却从来不会给人多情的感觉,凉薄从眼底蔓延,杀意在缓缓勾起的嘴角里像蜜糖一样甜。 那是一张擅长欺瞒、隐藏、像罂粟一样让人着迷的脸——一旦爱上,万劫不复。 燕玦低下头,他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汩汩冒出,很快渗透衣物,顺着刀柄染进傅临指缝,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上。 第96章 放手 随着血液的流失, 燕玦只觉越来越冷,眼前一阵眩晕。 呼出的白气在黑夜里轻若游云,转瞬消散于虚空中。 他抬起眼睛, 看着傅临。 傅临在笑, 如同刀口的蜜,危险, 惑人。他附在燕玦耳畔, 嗓音低沉轻柔:“付先生, 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燕玦说不出话,他确实很疼,不仅仅是rou身的伤口在作痛。 “很惊讶?”傅临猛地抽出匕首,腥红顿时自伤口喷涌而出,溅了一地。 燕玦闷哼一声,支持不住半跪在地,捂着腹部粗重喘息, 脸色煞白如纸。 涟涟血珠自冰冷的刃尖滴落,傅临活动手腕甩了甩, 目光垂落, 如同居高临下的神祇:“不喊, 也不跑吗?这样, 给你三十秒。” 听上去像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只有三十秒的逃跑时间。 燕玦蓦然低笑,嗓音像沙石碾过,咳出几星鲜红。 傅临不悦地拧起眉:“你笑什么?不怕我杀了你?” 燕玦抬起头, 朱唇映雪,眸光寒凉,表情近乎悲悯。而后, 他艰难地站直双腿,挺起躯干,抬手给了傅临一巴掌。 傅临被这一巴掌打懵了,颊侧染上血印,怔忪地看着燕玦。 这一巴掌几乎用尽燕玦的力气,被血污浸透的手微微颤着,重新捂住咕咕冒血的腹部,一字一字道:“你真是……无可救药。” 他喘口气,眼前阵阵发黑,星子乱迸,“我要是想跑,早就跑了……疯子。” 这声低喃近乎于无,若非四周太过寂静,恐怕只有他本人能听见。 他要是想跑,又怎会落到如今的境地?早在四年前就可以摆脱名为傅临的噩运,但他没有。 空气吸进肺里是冷的,吐出来如同掺着冰渣,五脏六腑撕扯着疼。燕玦再也支撑不住,倒地不起,把身体蜷缩成一小团,仿佛这样就可以抵御寒冷与死亡。 但他知道,这是无用的。 他快死了。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