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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时迟那时快, 匕首的尖尖已经逼近眼前,将要接触到陆鹤州的身体, 斜地里却伸出一只脚来, 一下子踹到了那知府的身上。 “啪”一声巨响,知府瘦弱的身体, 整个拍在地上,一身着黑衣的男人悄无声息出现在房间里。 刘渝北坐在椅子上, 翘起二郎腿, 看了眼知府,慢悠悠道, “不自量力!” 倒是丝毫没有担心之意。 岑悦呆住了, 眼前似乎还泛着刀尖的寒光, 在脑海里徘徊不去, 她紧紧拉住陆鹤州的衣袖,咬牙道,“你……你有没有受伤。” 说着话, 语气里隐隐约约带了点哭腔。 陆鹤州回头看她一眼。 岑悦莹白如玉的脸上,正淌着眼泪,透明的液体如同珍珠一般,慢慢从她脸上滑下来, 顺着下巴淌到了地上, 发出轻轻的声响。 陆鹤州微微叹口气。 伸手抹去了她脸上的眼泪,揽住岑悦纤瘦的肩膀,安慰道, “我这不是没受伤吗,你哭什么?” 岑悦使劲摇了摇头,“你明明可以躲过去的。” 可是在危险来临之际,他的第一反应竟是伸手将她拉到身后,保护起来,而不是自己躲开。 她那个瞬间,心里的感觉简直无法言说,当看见那把刀的时候,只恨自己来不及推开他。 岑悦捂住嘴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如果今天陆鹤州因为保护她而受伤了……那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若不是自己太弱小了,也不必让他处处cao心。 陆鹤州叹口气,擦去她的眼泪,无奈道,“悦悦,你何必如此,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你是我最喜欢的姑娘,我当然要保护好你。” 他陆鹤州一生就喜欢过一个人,如果保护不了对方,还不如以死谢罪,今天的事情,他做的理所应当,觉得是自己该做的,却不知道这在岑悦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以前的时候,她每每出门,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岑望洋和岑父岑母,从来没有人保护过她,陆鹤州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岑悦拿手背擦去自己的眼泪,声音里还带着哭后的沙哑,“你……你以后不许这样了,我可以保护自己的,你如果因为我受伤了,你是不想让我活了。” 陆鹤州愣了愣,看着岑悦认真的眼神,不由自主点了点头。他忽然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了,就像悦悦所言,如果自己因为她受伤,悦悦一定很难过。 将心比心,如果悦悦因为嘴贱受伤,陆鹤州可能会气到杀掉自己。 他叹口气,揉了揉岑悦的眼角,温声细语地哄她,“我道了,以后肯定不这样了,我会保护好我们两个的,谁都不受伤,好不好?” 岑悦这才点了点头,一边破涕为笑,“你知道我的心思就好。” 陆鹤州道,“我当然知道。” 二人相视一笑,坐在一侧的刘渝北撇了撇唇角,“你们够了啊,表哥你说,要怎么处置这逆贼?” 陆鹤州淡淡一笑,“严刑拷打,问问他还有没有别的钉子,把他的行动都问清楚了,再做决定。” 刘渝北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站着的随从,“你们听见了吧,就按太傅大人的意思办事。” “是。” 那知府被一脚踹的拍在地上,这会儿依然站不起来,只能恶狠狠瞪着陆鹤州,却没有丝毫办法。 陆鹤州冷淡瞥他一眼,目光却转向了早就已经目瞪口呆的岑家父母。 岑父和岑母走进来,听见陆鹤州和那知府的对话时,就后悔了。 他们说,这个人是太傅。 再不识时务,可岑家人也知道,太傅大人的权势,不是知府可以比的,他们家这般跪舔这位知府,结果得罪了更厉害的人物。 这会儿,两个人都慢悠悠地挪着,准备向外走了,趁着无人注意,逃开去。 陆鹤州皮笑rou不笑,“你们想去哪儿。” 岑父和岑母噗通一声跪下,“太傅大人,我们不是故意的,都是知府大人让我们干的,全都是他指使的,我们是无辜的,请太傅大人饶命。” 陆鹤州慢悠悠反问道,“饶命?” 他笑了,“你们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我饶命?你们万般逼迫悦悦的时候,怎么没想着饶了她呢?” 陆鹤州眼中全是厌恶,“你们还敢跟我说饶命,当真好笑,今日不除掉你们,日后传出去,我还混不混了。” 他提醒了岑家父母,岑母转移身体,面朝岑悦,使劲磕了你个头,“岑悦,岑悦,看在我们养育你一场的份上,你就放过我们吧,你帮我们求求情。” 岑父也道,“对啊,岑悦,你是不是忘了,小时候爹有一点红烧rou,都是留给你和望洋吃的,你想想爹这么多年抚养你的艰辛,你给我们求求情吧。” 岑悦冷笑,“给我和岑望洋吃?” 分明是给岑望洋,她最后舔一舔盘子上的渣子都要挨打,每天吃的喝的,都是最下等的糙面。 岑悦以前惦记着岑家的养育之恩,一直不肯撕破脸皮,可是这一件件事情下来,那点情分早就消磨光了。 更不用说,因为这两个人,陆鹤州险些死在那知府手里,岑悦现在对他们,只余下厌恶和愤恨,说起感情,早就一丝不剩了。 可笑这夫妻二人,竟然还想要她帮忙求情,是觉得她岑悦性子软和好欺负吗? 可是他们忘记了,性子好的人,被逼急了,往往是最狠心的。 “我不会为你们求情的,你们爱怎么样便怎么样,一切都按律法来,不会有任何人徇私枉法。”岑悦看着岑父岑母,“你们还是盘算一下,自己会被定个什么样的罪名吧。” 陆鹤州直接说了,“谋害太傅和皇子,与逆臣勾连,按照法理,是要同罪论处,满门抄斩的。” 他欣赏着岑家父母焦急恐惧的神情,笑了笑,“只是你们夫妻到底对悦悦有养育之恩,我虽然说早已经恩断义绝,可未免有人说悦悦凉薄,我自然不会要你们性命。” 岑父岑母的眼中,泄露出一丝惊喜,“谢谢太傅大人,多谢太傅大人。” “不用急着谢我。”陆鹤州不接受,“死罪可免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