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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撤回手:“卢世刚是被刀捅死的吧。” 房正军更加微笑起来,在他缺乏保养的眉间叠起一串褶皱:“谁告诉你,卢世刚是刀伤毙命?” 梁旭回答得冷漠:“网上网下,都传遍了。他还欠着我的赔款。房警官,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有事,你可以再叫我来公安局。” 说完他掉头就走。 房灵枢从后头追出来,伸手就捶他老爹:“就你话多,惹他干嘛呀?” 房正军没来得及答话,房灵枢早就一溜烟地追出去了。 房灵枢一直追出了公安局大门。 他跑得急,在后面长一声短一声地喊:“小哥哥!等等我!” 梁旭头也不回。 房灵枢干脆放声大喊:“剑圣!剑圣!剑圣!” 警察帅哥精装追男仔,一路上所有人都在咧着嘴看,长安市警方的脸都要被房灵枢丢光了。 剑圣实在绷不住了。他终于停下脚,冷着脸转过头来:“还干什么?!” 房灵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面扯开领带,一面委屈巴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呀,我叫你半天!” 旁边一堆大妈在爆笑围观。 梁旭皱着眉把他拉到一边:“什么事?” 你说什么事啊?打游戏的时候你对我温柔又体贴!进了局子你就翻脸不认人? 房灵枢要闹了。 “吃个饭好不好?我请你吃晚饭!” 梁旭毫不领情:“不用了,我回家吃。” “别这样嘛!”房灵枢勾肩搭背:“干嘛搞得好像不认识一样啊?我们好歹一起打过通宵的!过夜的朋友对不对!” “不要这样说话,我跟你又不熟。” “梁旭同学,你这样就不对了。”房灵枢扇着汗:“知恩图报四个字你懂吧?刚才帮你作证的是谁?还你清白的又是谁?你不能拔rou无情用完就蹬呀?” 什么叫拔rou无情?梁旭想打死他了。 他性格耿直,一时间对不上词儿,只好说:“你小声点,丢人死了。” 房灵枢满意地笑了,这次他声音小了:“按理说,应该你谢谢我,请我吃饭,我不讹你,我们AA制,好不好?” 梁旭抿着唇,不说话。 “啊……就当报答你带我上段啊!剑圣!劫神!走嘛!” 梁旭对他的死皮赖脸无可奈何:“走吧。” 小房同志怎么能穿着制服出去吃饭?小房同志不要面子吗?小房同志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蓝衬衫:“你等等我,小哥哥,我去换身衣服,很快的!” 梁旭简直要被他打败了:“好了我等你,你不要再叫我小哥哥了,叫我名字。” 这警察到底要不要脸啊,摆明了自己比他小好不好? 房灵枢笑着跑了,热风里传来他蜜里调油的一声“好!” 他在更衣室里折腾了半天,就差没化妆出镜了。 半小时后,房灵枢艳光四射地出来了,头发打理过,香水也喷了。 梁旭依然站在警局门口的槐树下,安静地等着,他没玩手机,只是宁静地望野眼。他看上去像个初恋中的大男孩。 房灵枢向他跑过去。 梁旭被他一身喷香弄得退后三步:“你可真会打扮。” “那当然啦,我根本没想到你会答应我一起吃饭。那我当然要认真打扮一下啊。”房灵枢眼睛亮闪闪的:“上次见你我就特别后悔,应该跟你要个微信的。我一直记着你呢!” “……”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说娘炮吧他也不怎么娘炮,说是个男人也太sao包了,钢筋直男如梁旭也闻得到对面漫天缭绕的基佬气息了。梁旭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眼前这个花蝴蝶,他憋了一会儿,求饶地问: “到底想干什么啊?” “哇,我折腾一圈儿,你居然这么问我!”房灵枢委屈了,他抓住梁旭的手:“梁旭同学,我一身正气帮你作证,精心打扮求你吃饭,你说我是为什么呀?” 他没等梁旭答话,只是放低了声音,凑近了梁旭的耳朵:“当然是想泡你呀!” 梁旭给他吓得一直往后退,噗通一声撞在树上了。 房灵枢放声大笑:“你还当真了呀?” 梁旭无话可说,也被他气笑了。 房灵枢不肯松开他的手,只是明快地笑道:“大学还没毕业吧?走,哥哥带你吃饭饭。” 还特么“吃饭饭”,你怎么不去撞车车? 梁旭感觉自己上了一条不得了的船。 他们俩在去哪儿吃饭这个问题上墨迹了一会儿,房灵枢先道:“你家住明德门?我家也在那边,咱们那边儿好像有个茶餐厅吧,叫一米阳光,蛮好吃的。” 梁旭道:“一米阳光不在明德门。” 话一出口,他仿佛打了个寒噤,缩住了口。 房灵枢却没在意,只是“哦”了一声,又挠头:“那吃什么呀?想找个离网吧近的地方,吃完了咱们再去打两把,我跟你讲,我把你的事情跟我同事说了,他们都笑我吹牛逼!今天晚上你带我虐死他们啊!” 梁旭有些疑惑:“出了大案,你们还有时间玩游戏?” “警察也是人好吧?”房灵枢伸了个懒腰:“查案的事情上班时间做,下班时间就得放松自己,我还不想过劳死呢。”说着他又往梁旭脸上凑:“你看我的皮肤,自从干了这一行,天天敷面膜都没用!风吹日晒的难看死了。” 梁旭避之唯恐不及,房灵枢的眼睫毛就快戳到他脸上了,他只好架住这位雄性警花:“很白、很细,你好好说话。” 他们俩并肩走在路上,谁也看不出他们年龄有差,因着房灵枢的娃娃脸,倒显得梁旭像个大哥哥。 长安的夕阳落在他们身上,是一片洁净的昏黄。 吃饭的时候,梁旭又忍不住问起房灵枢的工作:“你们这样下班就玩,案子什么时候才能破?” “急个屁啊?”房灵枢擦嘴:“中国政府的办事效率你懂的,这案子上头说了,必须二级警司才能参办,听着高大上,其实只会拖慢速度。”说着他又去吃梁旭的豆腐:“你都摘清白了,就不要关心这种事了。 梁旭温和地拿开他的手。过了一会儿,又问:“你好像也对政府挺不满意。” 房灵枢不以为意:“人呢,抱有期待,才会觉得失望。我从美国回来,当初也是对这个工作充满希望,但是你懂的,两年下来什么希望都磨成老油条了。”他手托下巴:“两年了,我一个海归,连二级警司都不是,连参办你案件的权力都没有,只能打杂。要不是今天机缘巧合,搞不好你要在局子里呆满二十四小时。” 谈到正经话题,他看上去就不那么造作了,有种侃侃而谈的自信风度。 梁旭不知“二级警司”到底是何级别,只是同情亦钦佩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