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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靠在上面。“下来陪我吧,舒宁……” “我们一起解脱……” 沈舒宁的手指抚摸过画上裴念的眼睛,低声说好。 他从来没有想过去陶杨的家里,留下的最后一夜,也将会是他的最后一夜。 他是个软弱的人,再也无法承担加诸于身的噩魇,尤其是在它已经消失,他自认为得救后,又再次出现。 在离开之前,沈舒宁细致的打扫了这个房子。 这个房子是陶杨买来送他的,从回来的时候住到现在,一共六年,这六年里,他已经将钱陆陆续续给了陶杨。 远离市中心的郊外法式田园风小洋房,一共两层,有花园,有地下室,安静又静谧,充斥着浪漫的诗人气息。 这个小洋房的位置偏僻,周围风景优美,没有人为的噪声,很方便悄无声息的死去。 沈舒宁打扫了四个小时,将花园和两层楼都打理干净了,还找到了不少和未婚妻有关的东西,他动作温柔的将这些东西摆在rou眼可见的地方,最后只剩下地下室。 时间已经下午三点,沈舒宁推开地下室的木门,门一推开,便有陈朽的味道扑面而来,沈舒宁看了一圈地下室的摆设。 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地下室,只有陶杨买下这个房子的第一天带他来看过,说需要的话他找人过来整理,不用就放着。地下室有一个小窗,倾斜的阳光照了进来,光束里漂浮着晃动不安的尘埃,也勉强照清了地下室的环境。 摆放的杂物大型细碎的都有,歪歪斜斜的放在柜子上,还有不少封闭的瓶瓶罐罐,都是前主人留下不要的。 既然不要,清出去烧了就行。 沈舒宁开始整理柜子,柜子上尘埃很多,将白色的衬衣蹭得污渍满满,他也不在意,将这些东西一一清理出去。 因为物品的搬动地下室的尘埃飞舞得越发厉害,直接冲进了鼻子里,他弯下腰咳了咳,抱着箱子挪了出去,花了两个小时,地下室清理得差不多,只剩下最脚下的一排的柜子。 沈舒宁蹲下身,手指伸进柜子下的黑暗里时,碰到一个冰凉坚硬,像是一个铁盒子一样的东西。 他顿了顿,将东西拿了出来,是一本书,但不知道是什么书,质感很奇怪,他走到飘满尘埃的光束下,借着光看见了这本书的具体。 书的封面是木头一样的质感,一只蝴蝶张开翅膀攀附在上面,蝴蝶的翅膀上满是眼睛,那些眼睛似乎在看着他,密密麻麻得让人害怕,在蝴蝶旁边,是复杂诡异的花纹。 ,这是书名。 Nei的意思有尸检仪,亡灵之书,死灵之书等意思,这个场景就像是美国悬疑惊悚电影。 主角发现了一本带有诅咒的书,通过这本诅咒的书得到想要的东西,也付出代价。 这个时候沈舒宁的状态已经不是很好了,他体质虚弱,搬运了这么多东西已经达到了负荷状态,头昏昏沉沉的,视线里的光亮暗了不少,眩晕感让他险些站不稳,只能靠在柜子上。 他闭上眼睛。 这种状态很奇怪,他好像被这本书吸引了,想要打开它,但是冥冥之中又有一种恐惧感阻止他的这种想法。 把它丢掉,烧掉,可能要好一些。 沈舒宁将这本书和其它的东西一起收了出去,外面有一个焚烧炉,将东西扔进去,点火后就能焚烧它。 他握着书,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把它丢出去,就像是被下了某种魔咒一样,想要翻阅的欲望越发的强烈。 他垂下纤细的脖颈,苍白的脸颊上,漆黑的双眼定定看着手里的书。 终于,他翻开了书。 【You want to revive your dead love——【你想复活你已经死去的爱人——】】雪白的书页上,红色鲜红的大字刺目。 书从沈舒宁的手上落了下去,落在草坪上,他垂眸看着白纸上面的字缓缓消失,然后出现了一个畸形诡异的阵法,鲜血从雪白的纸张上蔓延出来,流至他的脚下,浓稠涌动着向上攀升,企图将他包裹吞没。 “背叛神明的人会得到无间地狱的惩罚。” 造神计划的开始,所有的孩子都会接受这样的一句教诲。 “你们为神明而存在,因神明而变特殊,只有得到神明的青睐,让神明为你降生,才能脱离泥沼活下去。” “背叛者将坠入暗无天日的深渊。” “舒宁——” 裴念从背后伸出双手,轻柔的抱住他,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安静地闭着双眼。 沈舒宁站了很久。 他拿出火机,点燃了焚烧炉,弯身将书捡了起来,朝屋子里缓慢地走去。 他身上打下了神徒的烙印,而现在他即将背弃光明,走入黑暗。 他被折磨得太久,他需要裴念,裴念是他不可缺的救赎。 只有裴念,才能将他带离这无尽深渊。 4、第 4 章 —— 死者复生,重归人间。 沈舒宁抱着这本书,在沙发上从白天坐到黑夜,期间陶杨给他打了电话,“沈舒宁,你的房间我让人收拾出来了,画也挂上了,明天早上我过来开车接你。” 沈舒宁嗯了一声。 “你今天好好睡觉,明天我带你去寻香楼,他家上了新品菜,味道很好,你一定喜欢吃……” “嗯……” “那我这里去忙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这里会立刻接的。” “好……” 电话挂断后,沈舒宁靠在沙发上,轻轻阖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是否要如这本书那样做……又或者,裴念是否真的能够回来。 如果真的可以复活裴念,回来的裴念,是他需要的那个裴念吗? 而他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墙壁上挂着挂钟,吊锤左右来回轻轻晃荡,发出钢琴键一样的声响。 已经十二点了。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电视上不断重复播放的视频带来一点微弱的光,勉强照亮了客厅里的轮廓。 书页上慢慢渗出血,它们从沈舒宁赤?裸的脚踝流过,流到客厅的中央,形成了一个扭曲黑暗的阵法。 门窗本是紧闭,却有风将窗帘吹起,露出窗外深沉的黑暗,黑暗中似乎有一双巨大的眼睛,悄无声息窥视着里面的人。 少女轻轻的吟唱声响起,缓慢而温柔,在时钟挂垂来回晃荡的声音中,透出一种无力的挣扎感与更深的引诱感。 沈舒宁的视线落在上面,他犹豫了很久,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下了沙发,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脚步微微踉跄。 沈舒宁一步步朝阵法的中心走去,越靠近,身体越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