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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天气的缘故,还阴冷冷的,慎得慌。 照松的后脊发凉,他摸了摸脖子,没多问什么,应了一声好。 这屋里只有一张床之后,照松吹灭了油灯,老老实实地去睡地板了。 床上的被褥都透出一股沉闷的潮湿味,让人极度不舒服。 石欢只坐在床上,她卸下大刀立在身旁,盘着腿一边运行心法,一边阖眼小憩。 夜深了。 大雨的淅淅声在沉寂的夜里越发清晰,还有来自不远处江水里的,那一阵接连一阵的水花激荡,不断冲刷着水岸。 呜呜…… 不知不觉的,好似有幽怨的哭声掺和进了大雨的声响里。 那哭声断断续续,雨声又大,听着并不清晰,在死寂的夜里却显得极其诡异。 窸窸窣窣的,石欢忽然又听见脚下传来了动静。紧接着,就有人趴在床边轻轻唤了起来,“道兄……道兄……” 石欢睁开眼,对上了照松清亮的双眼。 见石欢醒了过来,照松微微微微松了一口气,看上去放松了些。他眉头微微皱起,转头往窗户外的方向看了看,又看回石欢,犹疑道:“道兄,你有听到有谁在哭吗?” “听到了。”石欢应了一声。 “会是妖怪吗?”照松轻声又问。 “不清楚。”石欢复又合上眼,道,“别多想,明天雨停还要赶路,早些休息。” 有石欢这么个厉害人物在身边,照松当然放心。他见石欢不在意,便小声回了声好,又重新躺回地上。 屋里静了下来,窗外的哭声与雨声又一同幽幽飘进照松的耳里。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儿不祥感一直在他的心头环绕。 ※※※※※※※※※※※※※※※※※※※※ 新任跟班get 第137章 寻父(4) 次日清晨,照松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倾盆的大雨已经停了下来。 尽管如此,地上还是湿漉漉的,天边黑云低垂,似是还有一场大雨将要降临。 未免又被接下来的那场雨困住脚步,石欢他们也不再多停留,拎上各自的包袱走出了小木屋。 村长在正屋里坐着,他嘴里咬着一根烟管,啪嗒啪嗒地抽着烟。见到石欢他们出来,这位老人也没多说什么。 离开之前,照松放不下心里的疑惑,他问村长, “昨晚有谁在哭吗?” “哭?”村长抽了口烟,冷淡地摇摇头,“是谁家孩子夜啼吧。” 孩子夜啼? 照松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听到的哭声,那声音怎么听都像是一名女子在哭泣。 照松还想多问一句,但想到自己这一举似乎太过于敏感了,这才欲言又止地收了声。 雨停后的地上泥泞,到处都是水洼路走起来一点也不方便。雨后空气闻着也不清新,这个小渔村里总是飘散着有若有若无的鱼腥味。 照松与石欢一同走在出村的路上,雨停了,在屋里避雨的村民们也都陆陆续续打开了门窗,露出一张张因贫穷而消瘦的面容来。 他们的目光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儿生气,好似连一点希望的光都看不到。 村子居然这么贫困吗? 照松轻轻叹出一口气。 照松的目光从两旁房屋处看了一圈,却发现,这村子里有老人,有小孩,有青年,却唯独没有……年轻的女性。 为什么? 如果没有年轻女子,那昨晚是谁在哭? 照松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直到走出村子,他忍不住转过头又看了这一个小渔村最后一眼。 乌云黑压压地笼罩在村子上头,似是给整个小渔村都笼上了一层模糊的黑纱,比之更为清晰可见的,是一缕缕在村子里萦绕的黑气。 照松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停下脚步揉了揉眼,在看过去时,那股黑气又看不到了,惟一能看到的,是坐在屋檐下死气沉沉的村民。 “快!快来人啊!出事了!” 一声惊慌失措的大喊从前头传了过来。 照松转回头,发现有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他满面惊恐,跟见了鬼一样连滚带爬地往渔村里跑。 那人浑身湿透,看着像是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但此时他也管不了太多,一边从石欢他们身边擦肩而过,一边高声大呼:“船翻了!死人了!快来人啊!” 这一声声呐喊传遍了小渔村,村里的人闻声都跑了出来,有人把跑到腿软的男人扶到屋边坐着,其他人纷纷将他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有一名妇人推搡着人群挤到前面,一边焦急问:“水生呢?他怎么没跟你回来?” “其他人去哪里了?!”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浑身湿透的男人惊魂未定,颤颤巍巍地抖着牙齿道:“我、我们雨停出江,想撒网、捕鱼……网子刚撒下去时还好好的,可突然有什么东西拽住了网子,水生手里还拉着,就、就被拽了下去……” “后来呢!”那妇人尖声追问。 “然后……然后他不见了……可是船下还有东西在撞船!一下子就把船撞翻了!我也掉进了水里,后来……就我一个人游了回来……” “你为什么不救水生!”妇人撕心裂肺地大声哭喊起来,她用手狠狠敲打着男人的背,发泄心里的痛苦与怨恨,“你就放任他掉进水里不管了吗!你们不是兄弟吗?!你怎么能抛下他!” 妇人为了水生的事情和男人争论,旁边的其他村民反而不再关心那个淹死的渔民了。 他们低声地讨论起来。 “水神这是生气了吧……” “都下了好多天的大雨,说不定这也是水神的警告,看来只能再去拜拜神了……” “哪还有祭品拜神哦……” “不拜神,往后打渔得怎么办?这个月本来就没捞上几条鱼来,再过几日官府也要来征税了……你让我们拿什么糊口?” “……” “够了。” 一道沧桑低哑的嗓音在人群中响起。 闻言,那群争论不休的人一齐静了下来。 出声的,是昨晚收留石欢二人的村长。他抽了口老烟,徐徐吐出,白色烟雾缭过他毫无情绪的双眼。他在门板上敲了敲烟管里的烟屑,问:“轮到谁家了?” 这句话一出,那些村民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刚才在与男人争吵的妇人。注意到他们的视线,妇人瑟缩了一下脖子,往后了一步,紧张的眼里透着显而易见的抗拒。 村长眉目沉寂,话语里带着一股子一村之长的威严,“轮到你家了,水嫂子。” 妇人无助地往四周看了一眼,可周围的人都只是冷冰冰地看着她。妇人瘫软在地上,痛苦地哀求道:“我相公才刚刚去世,家里就剩下我和我女儿孤儿寡母两个人!而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