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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知肚明,所以无从怪起,只是难免遗憾。 生日派对闹了一天一夜。 我一高兴,白天所有顾客一律打对折,晚上所有酒水则都是我自掏腰包买单。 如此慷慨的老板,当然不愁得不到大家的祝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样的话,我竟然也接受得心安理得。 隔天是苏锦溪的忌日。 纪念馆选在这一天开张。 来参观的人意料中的多,于是闹事的也不乏有之,好在刘原三教九流的人认识不少,我特意请他帮忙找人维持秩序,确保不会出现不可控的局面。 艾玛如今是纪念馆唯一的馆长,全权负责纪念馆相关的所有事务,我乐得置身事外,独自窝在办公室里睡觉。 林凯就是这时候推门进来。 或者说,他已经等了我一段时间。 “你小子真能睡。” 纵然很久不见,他对我却并不见外,说着手已经伸过来,在我胳膊上不轻不重地锤了一拳。 “对不住,昨天太忙走不开,生日快乐。” “谢谢。” 我揉着头发坐起来,从抽屉里摸出烟盒,给他丢过去一支,我自己也点了一支抽上。 半支烟过后,他的视线还没有从我脸上挪开,我便笑了。 “怎么着,不认识了吗?” 他摇摇头,却问我怎么之前都不联系他。 “忙啊。” 我无需撒谎,示意他看外面大厅客流满座,不免得意。 “东边不亮西边亮,我如今大小也是个老板了。” 林凯抽着烟,沉默片刻,问我:“宁远,你想证明什么?” 我诧异地看着他,笑道:“我没想证明什么,当老板挺好的。有钱花,什么还都我说了算,这种唯我独尊的感觉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唯我独尊?”他嗤笑了声,但很快又正色道,“说真的宁远,你这么能干,我当然替你高兴,那你有没有想过回唐氏帮忙?” “你开玩笑吧?”我却笑不来,“ 林凯,你可以装作不知道我跟唐闻秋之间的事,我也不会怪你更向着他,但你不能期待发生那么多事后,我还能若无其事地回去唐氏。” “就当帮我?” 我撑着脑袋对他摇头:“别太高看我。” 他深深地扒了一口烟,隔着烟雾问我,“如果,如果我说求你回来,是不是也不行?” “求我?”我被烟呛得一阵咳嗽,眼泪都差点出来,却还笑着,“也不是不行,你让唐闻秋来求我,好歹我现在也是一小老板,总要点面子。” 我当然是信口胡言。 别说唐闻秋听到了不会理会,就是林凯,也不会傻到拿这种话去讨唐闻秋一顿削。 所以林凯怅然离开后,我们再次断了联系。 秋天很快过去。 冬天来的时候,我迎着第一股寒潮,光荣地生了一次病,从低烧到高烧再到退烧,反反复复折腾了近一个月,艾玛说我讳疾忌医只怕离死不远了。 十二月二十四,圣诞前夕,顾倾书的号码一早响起来。我如获至宝,但电话接通后,我们彼此都很久没有说话。 还是顾倾书先开了口,说:“宁远,他今天结婚,你来陪我观礼吧。” 顾倾书口中的他,从来指的都是他那位神秘大哥,大哥要结婚了,新娘子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但总归不会是顾倾书。 他注定只能坐在观礼台前,目送自己爱的人牵着别人的手,走进那座神圣殿堂。 婚礼会场设在教堂,因为新娘子是虔诚的教徒。 我坐在顾倾书旁边,听他无悲为喜地说着这话时,不可抑制地为他难过,也再无心思嘲笑他哥那样双手染满鲜血的人娶的竟是圣姑。 庄重的音乐响起,教堂厚重的大门徐徐打开。身着白纱的姑娘,挽着西装革履的男人,缓步踏上红毯。 他们身处逆光,但看得出来,他们身量相当,不可谓不相配。 我伸手揽了揽顾倾书,他此时低头闭眼,裹在西装下的单薄身体,犹如寒风中的枯枝,簌簌发抖。 我理解他,心疼他,却帮不上他。 新人一步步朝我们走近,我渐渐看清楚走在靠近我这一侧的男人的脸,刚毅而严肃,像一块在冰窖里埋藏多年的铁块。 而另一边,白纱下女人的脸隐隐绰绰,高挺的鼻子,修长的眉毛,还有幸福红的嘴唇……大概天下美女大同小异,我竟觉得有些眼熟。 “接下来是宣誓,还要听吗?”我晃了晃顾倾书,提醒他。 他双手捂住脸,上下搓了搓,然后抬起头来,朝神父站立的台前远远望去。 他没有动,我便也挺直背坐着,西装让我怀疑自己在受刑。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走吧。” 大概终究没有勇气看下去,顾倾书率先站起来,从他内侧的位置前挤出去。 我也随后跟上,但快走到门口时,台上神父洪亮的声音传过来,我感觉好像突然有根钉子在我脑后钉了一下,痛得我一哆嗦。 神父口中新娘的名字叫曼琪,我确定没有听错,至于她是姓余还是于又或者俞,都不重要,我回头往台上看,新娘的头纱已经被掀开,但她微垂着脸,似是含羞带怯。 我见过的那个曼琪,绝不是会害羞的性格,她也绝不会站在这个地方,跟着神父一句句念着无论生死不离不弃的结婚誓词,她此时应该在唐宅,她应该…… 脑子的念头尚未转过,我已经转身往台前的方向走,而且越走越快,对身后顾倾书焦急又疑惑的声音置若罔闻。 我必须弄清楚,此曼琪非彼曼琪。 我越来越靠近,却被拦下来。 顾大少估计是树敌不少,以至于婚礼上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我还未接近台前,就有几个隐身人群的黑西装,鬼魅一样朝我扑过来。 顾倾书也追过来,隔着那几个人低弱地求我:“宁远,别多事!” 他显然误会我了,他以为我是为他不平。 我的确也为他不平,但这一刻,我恐怕辜负了他,我满脑子想的都只有另一个人,那个就算多久不见面不联系,甚至从不提起,可一想起来还是会让我心头发颤的人。 “宁远你听我的话,赶紧回来好吗?”顾倾书刻意压低声音,又急又怕,听着像是要哭出来,偏还又带着点狠劲儿,“别让我连你也恨。” 连我也恨?他果然如我所想,对将他置于此境地的顾大少心怀怨恨,只是他太怕他,就算是恨,也不敢在他面前有所表露。 我回头看着顾倾书,灯光下他脸色煞白,唯有那双眼睛,仿佛聚集了他身体里所有的血色,他紧张得目光都在颤抖。 顾倾书的恐惧让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也许就算这个曼琪跟我认识的曼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