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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碗面条,才打着嗝儿,意犹未尽地放下碗。 花月打趣他∶“你还没吃饱啊?” “吃饱了。”小乞儿可惜地看着碗∶“要不是吃饱了,我还能吃几口。” “噗嗤。”萧寅初没忍住笑了一声。 小乞儿挠挠头,嘿嘿傻笑了几声。 “聂夏,你带他去沐浴罢,再换身干净衣裳。”萧寅初吩咐道。 聂夏犹豫∶“可是……” 花月主动说∶“还是奴婢去吧。” 聂夏武功高强,最不该离开公主,萧寅初点点头让花月去。 小二收拾残羹剩饭,聂夏吩咐他去泡壶茶来。 门外忽然传来“哒哒”马蹄声,似乎有人来了。 小二抱着茶壶跑过来,连声说∶“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居然这么多客人……客官?您是打尖儿啊,还是住店啊?” 来人两个彪形大汉开道,声如洪钟∶“打尖儿,做两桌子好酒好菜来,要你们店里最好的!” “好勒!您里边请!” 大汉摘下帽子,吐了口风沙∶“他奶奶的,什么天气!也不知道那小子藏哪去了,害大爷这个天气还要在外奔波!” 聂夏擦干净瓷杯,倒了一杯茶。 那两个大汉见到萧寅初的瞬间,表情活像撞见鬼似的,其中一个猛地转身出去∶“主子!” 萧寅初朝门口看过去,很快,门外跨进来一只鹿皮靴。 来人摘下狐皮帽,露出一张精致近妖的脸。 “怎么来这了?”荣骁问。 萧寅初掀起眼皮,将荣骁打量一番,见他还背着弓箭,想来是进山打猎去了。 荣骁走到她那张桌子坐下,自顾斟了一杯热茶,一饮而尽。 萧寅初不满地看着他,似乎在控诉他不经允许就动她的东西。 “什么时候回?我送你。” 他说,顺便看了眼聂夏∶“你不能只带一个人出门,太危险。” “马上就回去了,多谢世子爷关怀,护送就不必了。”萧寅初拒绝道。 荣骁勾起嘴角,冷白的面皮愈发妖冶∶“你与我客气什么。” “若让陛下知道,我要受罚的。” 荣骁等人的到来,让客栈变得热火朝天,小二和掌柜的夫妻流水一般给这些人上菜、倒酒。 这些侍卫吃吃喝喝,却一点都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打扰到世子和公主。 花月牵着洗干净的小乞丐,一掀开布帘就被所有人盯着。 小乞丐浑身一抖,躲在花月背后∶“jiejie,我怕……” 这些侍卫盯着二人,手上动作都停了,活像盯着小兔子的野狼群。 花月拍拍他的手,佯装镇定∶“没事,别怕。” 两人战战兢兢走回公主身边,荣骁瞥了一眼小乞丐,笑∶“你哪捡回来的野小子?” 萧寅初说∶“与你何干?” 荣骁拿起筷子∶“不如由我替你安置这小子,如何?” 见主子动筷吃饭,底下人才解除禁令一般,该吃吃,该喝喝。 “不必,多谢世子美意。”萧寅初站起身∶“聂夏,花月,我们走。” “是。”聂夏应,花月替公主穿上斗篷。 荣骁筷子未停,余光瞥见小乞丐一直在偷偷看他,忽然恶作剧一般抬起眼,冲那小子绽开一个森冷笑意。 他面白如雪,只有嘴唇和双眼血红,小乞丐吓得尖叫一声,躲在花月背后瑟瑟发抖。 萧寅初不满地看他∶“你多大人了?” 荣骁收起恶作剧,冲她抛了个眼钩子∶“行,听你的。” 她转身就走,荣骁挽留∶“我送你?” “不必了。”萧寅初利索地拒绝,带着三人离开客栈。 身边的人悄无声息凑上来∶“主子,这条漏网的小杂鱼要不要……” 他做了个灭口的动作。 荣骁夹起一颗花生∶“不必,公主胆子小,莫吓了她。” “可是……”下属忧心忡忡∶“这小子是唯一的活口,若放任他活着,岂不是……” “听不懂我说的话?”荣骁慢慢看向他。 所有人通身一凛∶“是!” . 直到上了车,小乞丐还没从惊吓中醒过神来。 他已经洗干净了,换了一身干净的棉袄,原来是个秀气的男孩。 花月跟聂夏嘀嘀咕咕∶“他身上足有十几处伤口,瘦骨嶙峋的,看着真是可怜极了……” 聂夏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挥动马缰∶“驾!” 马车缓缓走了起来。 萧寅初看着他∶“怎么了?” “啊!”小乞丐尖叫一声,下意识抱住头∶“放过我吧,你别杀我!” 花月莫名其妙,拍拍他的肩∶“喂,你怎么了?” 他神情激动,在车上抱头鼠窜,花月不得已制止住他∶“你别怕!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小乞丐在花月怀里,流着眼泪发抖。 萧寅初等他没那么害怕了,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马……伯安。” 他清楚记得,刚才这个jiejie把那些人都镇住了,他轻声问∶“你……你是谁?” 萧寅初取出自己的腰牌,明黄的腰牌上刻着宫室名字。 马伯安不知道腰牌的意思,但他知道明黄色是皇家才能使用的颜色。 “你……能见到陛下吗?”马伯安怯生生地问。 “你见陛下做什么?”萧寅初轻声问。 “我要告御状!” 马伯安稚嫩的脸上显出决绝的神色,额头上青筋浮现,哽咽欲绝∶ “我要……我要让陛下,为我马家上下五十七口,报仇!” . 远在西北的肃王府。 萧何刚看完今天的密信,范五范六跟在他身边。 范六问∶“陛下怎么忽然把代城君派过来了?” 他与范五对视一眼∶“莫不是陛下那掌握什么了?” 萧何不语,范五说∶“代城君没有直接来白城,而是先去了甘县、戍县,想来是因为谭文龙和马功的事来的。” “嗯。”萧何点头。 旬月前,下辖两个官员家里一夜之间全部被暴毙,死相惨烈。 他派人百般追查,只能查出并非意外,全是人为。 谭文龙和马功虽然已经是致仕的闲人,但二人一个是长史,一个是税官,都是辖县里举足轻重的职位。 加之在任多年,关系网十分庞大复杂,让萧何查得焦头烂额。 “今天代城君就要来白城了。”范六轻声说。 “不知道他查到了什么。” 萧何烧掉密信∶“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他姓秦的知不知趣了。” “若只是查谭、马二人,本王乐得清闲,若想借查案之名想做些不老实的,就让他在西北立坟。” 范五范六“啪”一下站直∶“是!” 与此同时,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