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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夸起了他的车:“新车不错呀。” “那你看,好几十万啊。”陈煜生臭显摆,熟练地打了个转向,把车驶进小区里,满不在乎的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说:“你说你也不去考个驾照,哥们儿那奥迪直接给你开了,我处理着还怪麻烦的。” 陈煜生虽然有钱,可龚月朝并不图他恩惠。不久之前,他还嫌弃龚月朝的房子破,硬是要把自己换下来的房子给他住,也被龚月朝拒了。 “王医生不建议我考。”龚月朝把王雨柔的话供出来挡灾,然后便数落起他来:“你成天就知道玩麻将,也不管管苗苗,她人呢?又被你抛弃了?”龚月朝见了陈煜生,就抖落开了话匣子,什么嫌弃的话都往外冒,跟换了个人似的,毕竟十几年的友谊不是开玩笑的。 别看陈煜生在外面叱咤风云、呼风唤雨,谁想到了龚月朝跟前就怂的一逼。 15 第十四章 苗苗全名叫陈苗,本是陈煜生堂哥家的女儿,陈煜生堂哥堂嫂早年出车祸去世了,他大伯和伯母又重男轻女的,说孙女是扫把星,非要把刚七岁的她送去孤儿院,要不就送人。陈煜生想不通都是骨血为什么能做到这般冷漠,实在看不过去眼,他又喜欢这灵巧的丫头,于是刚大学毕业就不顾自己父母的反对把陈苗接到家里当女儿养着,陈苗也是刚,直接改口管陈煜生叫了爸,过年过节都不去看她爷爷奶奶一眼,硬是做了仇。 陈煜生也因此一直单身,以前是姑娘们听说他未婚有个女儿都不愿意跟他谈,现在他有钱了,是争着抢着给陈苗当后妈。但他似乎并不急着结婚,平时一副浪荡公子的样儿,龚月朝让他正经点儿的时候,他就一脸不正经的调戏龚月朝:“我就相中你了,你还不理我。” 龚月朝对此行为表面嗤之以鼻,内心也猜测他说这话时有几分真假,可他自己心中有所思量,不回应便只能一笑而过,毕竟十几年的朋友,总不能因为一、两句调戏而变质。陈煜生哪管他的不回应,继续死皮赖脸的说些半真半假的话,就是咬准了龚月朝不能把他怎么样。 陈煜生听见好友数落他,辩解道:“是苗苗抛弃我好吧,她嫌我在家烦人,那我还不如去打麻将,至少我牌友不嫌弃我。”陈煜生横扫牌桌好几年,靠着打麻将结下不少实在关系,与其说他去打牌,不如说他在社交。 龚月朝听他这套嫌弃论直笑,“自己闺女都烦你,你说说你人缘吧。”龚月朝没轻没重的损他,陈煜生听见就嘿嘿一笑不往心里去,他脾气躁,却只服气龚月朝,龚月朝打他骂他都没事儿,换个人可不行,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炸毛猫。 “你还说我,我看你对那个王医生有点儿意思?” 陈煜生这问话酸得就像从山西老陈醋里捞出来似的,不禁让龚月朝想起从王雨柔那儿出来时的接收到半真半假的表白,赶紧否认道:“你别瞎说,我对谁都没兴趣。” “嘁,信你才有鬼,你年纪也不小了,真的不找对象吗?”说着话,车就陈煜生的家门口了。 龚月朝说:“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找对象吗?前段时间谢叔叔还介绍了一个给我,见了一面我觉得实在是不合适,推了之后,老爷子还挺不乐意的。” “哎,小朝……”陈煜生嬉皮笑脸的看向他。 龚月朝知道他要说什么,赶紧摆摆手,先一步下了车。 陈煜生现在住得是三百多个平方的二层楼,今年新买的,有车库有小院儿,他养了条二哈在院子里当主人,狗叫八条,又憨又蠢,见到谁都像亲人。陈煜生将车停进车库,两个人直接从车库的侧门进了屋子,八条见自家主子回来了,就从院子里乱叫,陈煜生把它放进屋里来,八条站在客厅里甩着尾巴看看他又看看龚月朝,先一步扑在了龚月朝身上,把陈煜生气得直骂人:“你个傻叉,谁是你亲主人你不知道啊?”假模假式的踢了八条一脚,还换来八条一记白眼。八条把自己身上从外面作的土全都蹭在了龚月朝的呢子大衣上,又附赠了自己身上的毛,这才去亲近陈煜生,龚月朝也踢了八条一脚,说:“这家伙是把我当抹布呢。” 苗苗听见声音就从楼上下来了,对着陈煜生喊了一声爸,又喊龚月朝叫干爸,转身进厨房给龚月朝洗水果去了,没一会儿,端出来一大盘子水灵灵的青提摆在龚月朝面前,说:“干爸,吃提子。”然后坐在了龚月朝身边,小声说:“干爸,等会儿帮我讲几道题呗?” 龚月朝点头应了,小丫头一脸开心的样子,揪了个提子特地喂进他嘴里。 陈煜生在一旁吃起干醋,说:“苗苗,我又不是不会,你为什么不问我?” 苗苗说:“你没个正经的,不如我干爸讲得好。” “你这孩子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想当年念书,你爸我可比你干爸成绩好。” “你那是想当年,现在我干爸才是老师。”苗苗朝陈煜生瘪瘪嘴,嫌弃着说。 龚月朝听着父女俩斗嘴,不自禁想起高中时候的事儿,当年陈煜生可是理科全能,他说自己的理想是学建筑建楼,陈煜生的成绩始终是年组前二十的水平,而他只在百名榜内外徘徊。高考结束,龚月朝去学校报志愿,发现陈煜生填了一水儿的政法大学。龚月朝当时就问陈煜生为什么不报建筑系,陈煜生却跟他说:“你既然放不下过去,我就选个以后能帮你的职业。要是没有你,前程对我来说又是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像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龚月朝对陈煜生“正经”的记忆就定格于此了,后来陈煜生跑去南方念书,他和陈煜生见面时间少了,也不知道大学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此后的陈煜生性格就跑偏了,从那个胆小怯懦的瘦弱男生变成了一个满嘴跑火车的律师,就像一直被龚月朝拽着的风筝,突然被剪断了绳子,四处瞎乱飞。 陈煜生言行虽然不正经,但做一手好饭菜,陈煜生说他爷爷是厨子,他爸是司机,他说自己完美了遗传祖上的优点并发扬光大,也经常用一句话来形容自己——不会开货车的厨子不是一个好律师。他的确也是个好律师,不然怎么可能年纪轻轻的就可以成就这么一番事业。 苗苗在享受完龚月朝如沐春风的辅导之后,便在客厅看动画片,龚月朝就在厨房里陪着陈大厨做饭,他的那点走到哪儿都被嫌弃的厨艺自然是拿不上台面的,只能给他打打下手,就这还被陈煜生嫌弃土豆丝切得太粗,rou片切得太厚。龚月朝干脆撂挑子不干了,捧了一盆冬枣咔吧咔吧的嚼,顺便看这位技艺娴熟的大厨表演颠大勺。 油烟机开得很响,但并不妨碍他们言语上的交流,陈煜生一边切菜一边对龚月朝说:“小朝,不是哥们不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