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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跟我说句话就走?” 康昭给自己一次性杯倒茶,顺便帮柳芝娴满上。 柳芝娴捧过,转着玩,一时没喝。 康锦轩暗里瞥康昭一眼,内心道:人家又不认识你。 康曼妮说:“你和他都能聊什么,教教我,我也去勾搭一个大老板。” “……” “人家说什么你都信,你还记得去年跟‘山老鼠’混的教训不?差点给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 少年人梗直脖子挺胸,“你怎么就不能信任我呢?” 康曼妮嗤声,“你倒是说点能让人信任的东西。” 康锦轩气鼓鼓,目光直指康昭。 “他对大哥很好奇。” 柳芝娴转杯的手僵住。 康昭波澜不兴抿茶,“说说看。” 康锦轩故作老成,“半个同行嘛,他想承包林场,找不到门路,就来向我打听你咯。” 康锦轩说起认识经过,南鹰镇巴掌大的地方,宵夜摊地处客流量充裕的客运站附近,经常能碰见熟面孔。 若要打听什么消息,来这里逛一逛确实是明智选择。 有一晚,康锦轩和同伴吃宵夜吹水,同伴无意提起森林派出所所长是他大哥,中年男人在邻桌便过来搭话。 中年男人主动结账,给少年人留下深刻印象。 接连几天出现,又请他们唱歌溜冰喝糖水。 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又都是普通甚至贫穷家庭的孩子,很容易给这种出手大方的“江湖义气”激起热血,恨不得称对方一声“大哥”。 若是哪天拂了“大哥”的好意,就是不给“大哥”面子。 面对这么一个“阔绰”的“大哥”,诚惶诚恐有之,为对方抛头颅洒热血的激奋也有之。 “大哥”有问题,哪能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康曼妮啪的一巴掌糊康锦轩后脑勺。 “亲大哥你也敢卖?!你脑子有毛病?!你奶奶棺材本都给你当零花钱还不够你玩?!” 愤然之声惹来邻桌侧目,康曼妮一时不太好意思,恢复闲散坐姿。 康锦轩呲牙咧嘴剜她一眼,中考前特意续的头发没剪,盖住大半眼睛,显得流里流气的。 康锦轩嘀咕,“这有什么,都是些南鹰镇没人不知道的东西啊!” 康昭镇定依旧,像主角不是他一样。 “再说说看,你都回答些什么。” “也没什么啊,就是问你大我几岁,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所长家里有后台吧,我就说不是啊,爸妈都是不相关工作的。又问你有没结婚,女朋友干什么的——” 康锦轩特意看柳芝娴一眼。 虽然这位叛逆少年和她男朋友以及闺蜜关系不浅,柳芝娴从没跟他有过直接交流。 无端被剜一眼,心里怪不舒服的。 康锦轩摊手,“看吧,都是些大家都知道的事啊?他要是不问我,问夜宵摊老板也知道。” 老板刚好端上烤鱼,没头没脑听到自己名号,都是熟人,便顺势插话。 “又说我什么坏话?” 等老板放稳guntang的烤鱼盘,康昭说:“刚才给钱那个跛脚男人认识不?” 老板摇头,叠起捧烤鱼盘的两片毛巾,“新面孔,最近常来,不太了解。怎么啦?” 康昭说:“下次他再来,叫我一声,我弟白吃白喝欠人家钱没还,我给他垫上。” 康锦轩:“……” 老板机灵点头,“哎,明白。——你小子好的不学,净让你大哥cao心。” 老板拎着毛巾离开。 康昭转向少年人,“他要再找你,你叫他来找我。我有他更感兴趣的东西。” 康锦轩:“……” 康昭又说:“听你姐的话,少跟这种人来往,哪天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 康昭手伤无法开车,柳芝娴开车把康锦轩送回家。 可是只要康昭坐镇,什么车都跟警车似的,康锦轩起了逆反心理。 康昭和柳芝娴回苗圃宿舍。 康昭刚关好门,柳芝娴迫不及待抱着他,两人之间轻夹那只石膏手。 她稍稍抬起下巴,小心翼翼的眼神出卖心思。 康昭轻叹一声,像给柳芝娴发问的许可。 她开口:“是那个人吗?” 康昭不答反问,“连你也觉得像?” 柳芝娴毫不犹豫,“气质不像。” 柳芝娴的话等于间接承认五官相像,但两个人年龄与经历不同,心境自然呈现出不同的气场。 康昭眼神一凝,便是一身义薄云天的凛然。 而那个男人,柳芝娴总感觉有些阴恻恻的,目光不怀好意,给他看一眼,身上像多一层黏糊糊的液体,心里发毛。 柳芝娴字斟句酌,“你有什么打算?” 康昭自嘲:“案件过了追诉期,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那双桃花眼的卧蚕动了动,黑眸闪过凶光,那样子像要了断那个男人。 柳芝娴吓一跳,抱紧他,捧他脸颊,轻磕额头,试图钻进他的眼睛。 “小昭哥,别冲动。” 康昭粲然一笑,卧蚕恢复常见的温柔弧度,单手抱住她。 “不会,你别忘记我是一个警察。” 柳芝娴贴上那双好看的薄唇,似要把心里话连同气息渡进去。 “你不但是警察,还是英雄警察的儿子。” 身份的荣光足够勒住心中快脱缰的野马。 康昭回应她,淡淡嗯一声。 “知道……” - 几日后,上溪县看守所。 康昭登记过信息,如约见到雨夜击伤老熊的“山老鼠”飞狗。 飞狗摸着光头,晃头晃脑,拉长声无赖道:“所长,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啊,屁股都长毛了。” 康昭开门见山:“这个人,认识么?” 康昭将一幅素描人像图放上桌面,纸样崭新,笔触细腻,摸上去还遗留淡淡的墨粉。 飞狗一愣,猥琐地缩回椅子,歪头抬下巴,明显挑衅,“这谁啊?” 康昭指尖点点桌面,“你再看清楚,认不认识?” 飞狗目光躲闪:“我这种龌/蹉流-氓,哪能认识这么英俊的男人。” 康昭:“真不认识?” 飞狗:“我懵你有毛用!” 康昭莫名淡笑,“这个是我。” 飞狗噗嗤一耸肩,两手缩腿间,身体夸张抖动,“所长你可别开玩笑了。” “你再看清楚。” 康昭把画像举到脸旁边,与自己平行,一人一画,像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直视飞狗。 飞狗内心发怂,搞不清康昭路数,直骂变态。 画像的确是康昭照着自己画的,五官分毫不差,只不过多出几笔潦倒的皱纹,头发加长,脸颊稍浮肿,从三十晋升到四十岁。 飞狗表情凝固。 “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