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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华绮丹唇冷冷勾起,“我亲眼见着褚鲛入宫,陛下未曾染恙,为何宣召褚鲛?好一个洪敬,竟敢欺瞒我,说陛下不在宫里。陛下不在宫里,那是谁宣的褚鲛?” 洪敬见虞华绮发难,立刻跪到在地,“奴才不敢!” “你不敢?”虞华绮笑得讽刺,“说吧,怎么回事。” 洪敬哪里敢说,脑袋磕在冰凉地面,不敢稍动。 虞华绮看着洪敬心虚恐惧的模样,愈发狐疑,“你们鬼鬼祟祟的,究竟瞒了我什么?难不成,陛下背着我宠幸了宫人?” 洪敬闻言,吓了个半死,连连磕头,“虞姑娘,您饶了奴才吧。” 虞华绮原是信口一说,想诈洪敬说实话的,见洪敬这般害怕,还以为自己说中了,脸色登时转黑,怒声道:“那宫人有孕了?” 也不怪她想到此处,闻擎宠幸了宫人,若非宫人有孕,传召褚鲛做什么? 洪敬看虞华绮误会了,赶紧解释,“虞姑娘,陛下这般爱重您,哪里会去宠幸什么宫人?何况,先帝孝期未过,陛下也不能行此事宜啊。” 虞华绮心里也明白,闻擎断不至于如此行事,背叛自己,只是洪敬这般心虚,又鬼鬼祟祟的,实在引人遐想。 “洪敬,你究竟帮着陛下,瞒着我什么?” 洪敬不敢说,跪在虞华绮面前,哀求道:“虞姑娘,您别为难奴才。” 虞华绮见状,问道:“陛下不许你告诉我?” 洪敬跪得愈发恭谨,却没有应声。 如此,便是默认的意思了。 虞华绮气得扶着额角,眼前一黑,软倒在椅子上。 殿内候着的宫女太监们见着,吓得纷纷上前,扶住虞华绮,巧杏给虞华绮顺着气,“快宣御医!” 虞华绮□□着,“哎呦,气得我脑袋疼。” 洪敬吓得登时流了一背的冷汗。陛下疼宠虞姑娘,那是疼到心尖尖上的,平素虞姑娘蹙一蹙眉,跟着伺候的宫人都要受罚,他将虞姑娘气成这般,焉能留有命在? 即便他是因为陛下的命令,才瞒着虞姑娘的,可凭着陛下那偏爱的心,他是在劫难逃了。 虞华绮谢睨着洪敬,见他手脚发抖,冷声道:“你就帮他瞒吧。此刻不说,我迟早也会知道,到时候,你这总管太监能不能再做下去,就无人知晓了。” 洪敬无奈至极,心里又惊惧,更是抖若筛糠。 他透露了皇帝的秘密,皇帝定不会放过他,他隐瞒不报,得罪了这小祖宗,皇帝也不会放过他,简直两头不是人。 虞华绮见洪敬怕得这般,主动道:“你仔细想想,想清楚些。真得罪了我,未必就能讨好陛下。可你若说出实情,我保证,绝不会让陛下追究你。” 洪敬知道虞华绮在闻擎心里的分量,纠结得满头是汗,额间油亮亮的,终究还是说了,“陛下正在琼辉阁。” 琼辉阁碧瓦飞甍,华美精致,最妙的是,阁内养着几只孔雀,虞华绮偶尔会带着猫狗,去寻孔雀玩。 她疑惑道:“无缘无故的,陛下去那里做什么?” 洪敬不敢再多言,“您去了就知道。” 虞华绮见他畏首畏尾的模样,蹙了蹙眉,没有继续追问。 她离开御书房,“去琼辉阁。” 深秋日光稀薄,透过细密的软幔,照进辇轿内,毫无暖意。 虞华绮探出冰凉指尖,撩开软幔一角,遥遥看见守在琼辉阁外的凌厦,眉目愈发冷肃。 凌厦脸色大变,勉强维持着镇定,上前迎接,“虞姑娘,您……” “滚开。” 虞华绮音色冰寒,瞧也未瞧凌厦一眼,直接进了琼辉阁。 凌厦有心想拦,可无人敢伤虞华绮,亦无人敢随意触碰虞华绮,压根拦不住。 琼辉阁内,两列宫女垂首疾行,一盆盆guntang开水端入,一盆盆血水端出,红得触目惊心,腥得令人作呕。 虞华绮的心霎时揪成一团,死死握住扶着自己的巧杏的手臂,白着脸问凌厦,“是他的血?” 凌厦咽了咽口水,“虞姑娘,如果我说,里面是生病的孔雀……” 随着一记寒潭般冰凉刺骨的眼神,凌厦住了嘴。 虞华绮竭力稳定了心神,随着端热水的宫女,走进内室。 比室外浓重十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虞华绮养得娇贵,若是往常,早就被熏得小脸苍白,难受欲呕,可此刻,她除了手脚冰凉,并无其他反应。 她麻木地往前走着,待见到昏迷的闻擎时,最后一盆血水已经被端走,褚鲛站在床侧,正洗着指缝里的血泥。 “燃些安神香,祛一祛味道。”褚鲛低头命令道。 候在外头的宫女闻言,先悄悄瞄了虞华绮一眼,见虞华绮没有反应,才轻声应喏,走到香炉边。 稍时,寂静沉闷的内室逐渐升起一阵清雅气味,和浓郁血腥味混在一起,怪异得令人永生难忘。 褚鲛洗完手,一抬头,见到虞华绮,吓得猝然跪地。 虞华绮坐在床沿,看着闻擎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冷峻的面庞,嘲讽地勾起唇角,“我又不吃人,怎的一个个见了我,都吓得这般模样。” 褚鲛跪在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是,是。” 虞华绮见宫女端了碗漆黑汤药进来,伸手接过,慢慢喂进闻擎口里,“说吧。” 褚鲛装傻充愣,“虞姑娘想要臣说什么?” 虞华绮给闻擎擦拭嘴角,面容清冷,毫无笑意,“我没心思与你绕弯子,要么说,要么死,你自己选。” 褚鲛见虞华绮这般冷酷,心知事已至此,无法再瞒,只好道:“陛下有命,谁敢将此事透露给您知晓,诛九族。” 虞华绮将最后一勺汤药喂进闻擎口里,“你的九族我保了。” 褚鲛得到保证,跪得直了些,“昔年太子多病,取用陛下的血救命,故而陛下双手满是疤痕,深浅不一,纵横交错。陛下觉得有损圣威,便命臣帮他换皮。” “换皮”二字一出,虞华绮浑身仿佛被千万细针刺进,僵硬而剧烈疼痛着。 她脑袋里回荡着褚鲛曾说过的话,换皮是要皮rou分离的。 活生生的皮rou,被尖利的刀割开、剔掉……所以宫人端出一盆盆血水,所以室内血腥味浓得让人喘不过气,所以褚鲛要洗那么久的手。 虞华绮的面色比闻擎还白些,她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音,“继、续说。” 褚鲛怕刺激虞华绮,先挑着无关紧要的说,“换皮很艰难,陛下双臂遍布伤痕,需分三次,逐渐换完。好在今日已经是第三次,此后,陛下的手臂便焕然如新了。” 虞华绮眼珠木木地转了一转,“三次?” 褚鲛思量片刻,道:“是。前月三十,本月初八,还有今日,一共三次。” 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