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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走漏了消息,城中早已有了埋伏!傅守义知道不对,立刻高声说道:“有埋伏,后队变前队,撤,快撤!” 话音未落,城头上传来一个熟悉的洪亮声音:“贼子,哪里逃!” 是沐战。 傅守义掉头就跑,耳边风声呼呼,一支利箭疾飞着向他后心射来,傅守义一连抽了几鞭,刚躲过第一支箭,紧跟着又来了第二支、第三支,傅守义知道沐战连珠箭法厉害,连忙回身用手抓住一支,抽刀又磕飞一支,就在此时,第四支、第五支直直地向着他的面门射了过来。 傅守义大叫一声,额头上已经中了一箭,鲜血直流。他不敢拔,只管猛踢马肚子,声音嘶哑着叫道:“卫队,护着我!” 城门上,沐战哈哈一笑,道:“上箭阵!” 密密的羽箭射向傅守义的部队,在箭雨中,士兵们将城中的内应逐个推下数丈高的城墙,那些内应嚎叫着,指望着城外的士兵能救下他们,可他们绝望的目光看过去,只发现那些士兵逃跑的速度比他们下坠的更快。 沐战朗声吩咐道:“通知城外的伏兵立刻出击,将傅守义的队伍截成两段,杀!” 太极殿中,赵恒颁下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立沐桑桑为皇后,即日成礼。 之后是第二道:大赦天下,凡六十岁以上老人赠爵一级,长平百姓每户赐钱五百,共襄盛事。 百官的任命也依次颁下,其中,云增出任宰相,为文官之首,梁义简封定国公,领骠骑大将军,沐战为安国公,领征远大将军。 后世记载,乙亥年元月初一日,武宗赵恒即位于太极殿,改年号为元和,并于当日封后成礼,大破废帝赵启数十几万军马,斩敌数万,史称元日大捷。 从东华门到安国公府沿途都已围上了锦绣步障,每隔一里就有禁卫军值守,又有宫女内监一路焚香撒花,恭迎皇后凤驾。 沐桑桑端坐在房中,已经梳妆完毕,盖上了盖头,然而心却是无法安静的,耳朵里听着外面的鼓乐声,心里惦记着出战的父亲,眼前又不停浮现出赵恒的面容,她整个人一直处在一种不真实的状态中,一时欢喜一时恐惧,纷纷乱乱的没有一个头绪。 早晨吃了些糕饼汤粥之后,她就坐下换装梳妆。皇后的礼服繁复沉重,一层层的套上去,光是把所有的衣服鞋袜都加在身上,就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之后由宫中派来的嬷嬷来给她绞脸梳头,按照皇后的礼制挽好发髻后,带上了龙凤珍珠头冠,点翠凤的口中拖出无数珍珠串,拇指大的珍珠像帘子一样,密密地遮着她的面容,两名宫女一左一右打起珠帘,栖梧宫的掌事姑姑走到近前,福了一福说道:“娘娘,奴婢来为您梳妆面。” 依着发式和头冠的式样,掌事姑姑确定了今天的妆面,跟着一点点涂抹描画,沐桑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越来越认不出来。发式很稳重,头冠很沉重,里三层外三层的翟衣即便只是坐着也觉得压得肩膀生疼,而那个镜中涂抹得像面塑粉团一般的人,要不是她亲眼看着的,也几乎认不出来就是自己。 她简直要无奈了,原来皇后的妆容是这样的吗?可当年她也是经常进宫探望太后的,从来没见过她化成这般模样。 当掌事姑姑不知第几次涂胭脂时,沐桑桑终于忍不住说道:“要化得这么浓吗?” “娘娘,大婚时的规矩便是如此。”掌事姑姑微笑着取出珍珠面花在她额间、眼角、唇角、下巴上一一妆点,道,“平日里并不用如此隆重。” 沐桑桑只得继续忍耐,许念在边上看着,低声安慰说道:“是要这样才好,这样稳重,有气派。” 将近午时,许念打听完战况,喜气洋洋地走近来,说道:“桑儿,你阿爹和你梁伯伯都打了胜仗,傅守义那个jian贼还被你阿爹射了一箭,你阿爹马上就回来给你送嫁!” “真的?”沐桑桑喜出望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宫女进上午膳,口脂涂得太厚,沐桑桑早已经失去了胃口,只勉强吃了几个拇指大的栗蓉馅蒸糕,许念劝道:“再多吃点,整个下来至少三四个时辰吃不上饭,只吃这点子东西可撑不住。” 沐桑桑强撑着又吃了些,就听许念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好孩子,陛下年轻力壮,夜里你要忍耐些。” 她有些担心,女儿年纪小,赵恒看起来又是个勇猛的武人,但愿他知道体贴温柔。 沐桑桑一下子涨红了脸,好在脂粉涂得厚,倒也看不出来。 之后的时间突然就慢了下来,喜气洋洋的音乐声依旧不断地从门外传来,上午时这些声音似乎是催促着她梳妆,但此时,却变成了永远没有尽头的等待。沐桑桑漫无目的地想着,原来成亲,是要等这么久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作者将要冒着生命危险写洞房…… 第92章 天边泛起第一道灰白色时,礼炮重新响起,身穿吉服的执事官捧着皇后的印玺和宝册来到安国公府门前,几乎与此同时,沐战快马加鞭冲到近前,一甩战袍飞扬的红色衣角跳下马来,高声道:“天使稍待,容在下去换上吉服!” 执事官笑道:“国公不必着急,我来时陛下已经有吩咐,国公为国出战,辛苦了,不必拘束繁文缛节,着战袍即可。” “臣谢主隆恩!”沐战撩袍,带着三个儿子,率先跪下。 仪门前,沐桑桑装束整齐,跪地迎接。在她身后,许念带着女眷们也清一色按着品级大妆,跪迎册封。 鼓乐变换了一个庄重的声调,再次奏响,在赞者的高声祝赞中,沐桑桑双手接过印玺宝册,端肃了神色,郎声谢恩。 掌事姑姑立刻呈上金匣,装好印玺宝册交给沐桑桑捧着,道:“娘娘,该上轿了。” 仪仗队在前,乐工们跟着仪仗,之后是众多宫女太监围随着,许念亲自扶沐桑桑上了轿,恋恋不舍地放开手,低声道:“桑儿,别害怕,去吧。” 轿中人低低地嗯了一声,就见那乘十六人抬着的大轿从国公府正门中抬出去,向皇城的方向慢慢行去。 许念与丈夫并肩站在门外目送,一直到轿子走得看不见了,沐战握了下她的手,笑道:“走,咱们也进宫领喜宴去!” 驰道上,沐长弓兄弟三哥骑着马,跟在沐桑桑的轿子后面,亲自送meimei入宫。 天子娶妇,礼仪自然与民间不同,沐乘风早就盼着背meimei上轿,谁知太常寺的人却交代说,皇家大婚没有这道礼节,此时他一边走,一边低声抱怨道:“看这个样子,只怕到时候想灌酒也难,太常寺那帮人肯定会拦着咱们。” 沐旬鹤微微一笑,道:“大喜的日子不论尊卑,舅兄们敬几杯酒,不信他不喝。” “也是,”沐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