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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开门。”慕锦追来了。 徐阿蛮双手握拳,握到指甲刺进了掌心,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前去开门。“二公子,什么事呀?”她尽量保持该有的礼貌。 他摸门进来:“我睡醒了,你陪我说说话。” “哦。” 慕锦侧听她的声音,向她伸出手:“徐小蛮,扶我过去。” “我叫徐阿蛮。”她一肚子气,不想给他好脸色。气二公子的同时,也气自己。二公子和寸奔是她身边最熟悉的两个男人,相比之下,寸奔完胜。她却把自由给了二公子。 岂有此理,气死她了。 慕锦挑眉:“说,你是不是又包子脸了?” “不是。”徐阿蛮气呼呼的。 慕锦上前一步,听声辨位,将她拽到身边中。他的手沿着她的手臂向上走,到她的下巴一戳。小包子又漏气了。“你是吃包子长大的是不是?说,又生什么气?” “没有。我一个丫鬟,哪敢生二公子你的气呢?” “你这口气是丫鬟吗?比我还像主子。别以为我现在看不见,就给我甩脸色。你这个不称职的丫鬟。” “我在三小姐身边当丫鬟的时候,三小姐经常赞我心灵手巧。”徐阿蛮不但甩脸色,还冲他龇牙咧嘴:“是你把我抢了去。” “你在她身边说话也这么冲吗?”慕锦捏起她的脸,舍不得放,又揉了揉,“在我这里,你才可以蹬鼻子上脸,翻身做主。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也不懂得珍惜,闹什么脾气。” “我哪里翻身做主了?”还不是受他断腿威胁。 “你还没翻呢,你都要骑到我头上了。一天到晚鼓包子。”他托起她的下巴,“可惜,我看不见。一定鼓得跟只小松鼠一样。”每当见着她这样,他的气也就消了。 她推开他的手,“你别捏了。” 他又覆上去,“我的人就是给我捏的。” “寸奔也是你的人,你怎么不捏寸奔去?” 慕锦脸一黑:“你又发什么脾气?” 她还是不吭声。 他摩挲着她的下巴:“是不是李琢石说了我的坏话?她最爱挑拨离间了。” “李姑娘才不是这样的人。” “反了你。”慕锦拍了拍徐阿蛮的腰:“你是谁的人?帮一外人说话。” “李姑娘也不是外人。” “在我们之间,她就是外人。” 谁和他“我们”,他还不如跟门外的美姑娘一起“我们”呢。 阿莲缓缓走过,脚步声很轻,像一只小心翼翼的猫。印在窗纸上的侧影纤柔别致。 慕锦正思考,怀中女人今日怎又凶起来了,凶得他都治不住。 阿莲在说话:“寸奔公子,碗筷我也收走了。” 这一声如莺歌般的叫唤,惊醒了慕锦。 徐阿蛮闹脾气也不多见。 以前他如何威胁她,她就是气闷呛他几声。 这么直白的怒气,仅有两回。这两回的情景之中,都有其他美人在场,也有几声娇滴滴的“二公子”。 慕锦心念一动。 左心口上,经林意致调理,却仍久久不散的一团郁气,忽然向外游走。他又感觉到了真气的腾冲,但不像当初走火入魔似的,遏制不住般膨胀。 喉间涌起了腥甜,他咽了咽。 筋脉的流动越来越急,像要撞破某一道屏障。 慕锦连忙推开了怀中的徐阿蛮,紧接着,口中吐出了一股浓郁的黑血,溅在地上,触目惊心。 “二公子!”徐阿蛮大惊失色,喊道:“寸奔快来啊!二公子又吐血了!” 林神医到山上以后,慕锦一直心平气和,少有起伏。徐阿蛮也曾想,二公子天天泡药浴、吃药丹,为何还是有气无力的。 寸奔几乎是瞬间闯进了房间,一手他扶住慕锦,“二公子。” 地上的那滩黑血,颜色没有上一回的厚重,溅起四周,连成一片。 慕锦咳了两下,再吐了两口。 黑血喷上了徐阿蛮的手上,她顾不上擦拭,哽咽道歉:“二公子,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 明知道公子不宜动气,她却又憋不住怨怒,她确实不是称职的贴身丫鬟。 慕锦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吐了这几口,他的功力真正回来了。 林意致为他稳住了心脉,却始终无法催发他的生机。林意致以为是草药的问题。 寸奔探向慕锦的脉象,“二公子,这……”他为慕锦传渡真气时,外力和内力之间始终相隔一道阻力,然而此时,仿佛月明风清,两股内力相融,一同倾注到了慕锦的筋脉。 慕锦笑了笑:“因祸得福了。” 徐阿蛮掏出帕子,给他拭去嘴角的血迹,急切问:“二公子,你感觉怎么样?” 慕锦抬眼,“好极了。”他拉起她的手,沾上了自己的血迹。“我总叫你笨笨,自己却也刚刚才参透武功心法。” 原来,他和他的小蛮早已两情相悦。是他不识情字,绕了一圈大弯路。 西北雅族的武功路子,因情成魔,亦因爱复生。死去的疯魔族人,缺少的是两情相悦这一剂良药。 第86章 慕锦回了房。 寸奔再次为其运功渡气, 确定慕锦已无大碍。寸奔说:“恭喜二公子。” “我刚才想了许多。”慕锦忽然说:“就是到这时,我才真正明白我娘亲的死和先皇生病的原因。” 寸奔安静。 慕锦继续说:“我娘亲在御花园摔了一跤, 落下了病根。宫中御医说, 她的身子已经调养过来了,但是心病无药可治。先皇动怒过数回。” 寸奔不常听慕锦说起娘亲。 慕锦:“师父告诉我, 我娘亲是在深宫里熬死的。从前在西埠关,她身子健康,怎么折腾也活蹦乱跳的。进了皇宫就大不如前了。寸奔, 你说熬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死法?” “大约是心有念想,不舍也不得。” “师父回我四个字,情字伤人。我那时是不信的。现在细想,我娘亲在深宫之中求一份先皇的怜爱,求而不得, 自然伤心伤身。这一个情字, 累了她的一生。”慕锦顿了一下, “先皇也在御花园摔了一跤。御医说没有外伤,养了一个多月,突然走了。他一生杀伐果断。和我重逢以来, 越是回忆我的娘亲,越是衰老。情这一字, 将一代帝王也给熬死了。” “二公子运气好, 没有步上先皇和甄皇后的后尘。”寸奔比谁都清楚慕锦的性子。二公子有先皇的孤傲,也有甄皇后的贞仁,无情却也有义。没有江山社稷的责任, 自由自在。 “西北雅族的这门邪功,也没那么玄乎。秘笈上写,无情无爱方能到达上乘。说白了,心病难治,练不练这门武功都一样。我娘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