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妃书屋 - 耽美小说 - 染指河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20

分卷阅读420

    太后猛地看见贺月苍白着脸,身子晃来晃去,似乎随时都能一头栽倒,太后吓了一跳,赶紧扶住贺月,正要叫人宣太医,贺月气息微微,语气幽幽地嘶吼道:“他都没几年可活了……没几年了……你还要把他从我身边赶走!我要守着他……我想守着他……就只剩几年了……”

    贺月自打醒事,基本就没叫太后cao过心,一向显得很强势,总是从容镇定,仿佛乾坤在握,太后从没有见过贺月如此刻般软弱,无助地倚在自己怀里,眼眸中水汽迷朦,抖颤的声音,透出股哀伤欲绝,仿佛是头身陷绝境的困兽,徒劳地悲嚎:“他转眼就要老了,你跟他说色衰爱弛?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放到身边,你几句早作打算就把他赶出去巡军?……母后,你到底疼不疼儿子?你是在剜儿子的心啊!儿子都不知道,几年之后……”说到这里,一阵呛咳,觉得嘴里咳出些许热刺刺的痰来,吐在地上,竟是一口血。

    太后慌了神,一边扶着贺月坐下,一边慌忙叫人去宣太医。下人本来都被摒退了,这会儿都拥了进来,七手八脚地把贺月抬去偏殿躺下,又宣了太医进来诊治。

    太医诊治时,太后便坐在偏殿主位上默默地看着。在她耳畔,不断地回响着贺月的质问:“母后,你到底疼不疼儿子?你是在剜儿子的心啊!”这个儿子跟她一直不亲近,远不如贺艺跟她亲近。可是,并不是她不想跟贺月亲近,是贺月醒事醒得早,醒事之后很快就学会了独立坚强,以至于后来太后都能明显地在幼小的贺月身上感受到王者凛不容违的气度,使得她不太敢跟贺月亲近,怕忤逆了贺月。然而,她还是心疼这个儿子的,她怎么能承受贺月这样的指责?

    方才贺月那副伤心无助的样子,越叫太后不安,细想贺月说的话,风染不是比贺月还小好几岁么?什么叫没几年可活了?什么叫转眼就要老了?这些话,似乎另有隐情。

    太医切了脉,说皇帝主要是心神郁瘁,瘀血于胸,一时怒急攻心,把瘀血吐了出来,倒是好事。后面好好调理一下身体,并无大碍。听了太医的话,太后略略放了心。

    打发走了太医,太后坐到床边,看着半躺地床上神态已经回复正常,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的贺月,母子对视了一会儿,还是贺月先开口:“儿臣失态了,惊了母后,还请母后见谅。”

    第343章 回敬给太后的旨

    偶尔一次的失态并不重要,太后挥了挥手,再次把宫人都遣了出去,才叹息着问:“太医说你心神郁瘁,胸口积了瘀血瘀气,给一激,就吐出来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不可以跟母后说说?”

    贺月舒了口气,笑道:“儿臣没事。”

    “你呵,从小懂事,没怎么让母后cao心。可是,母后心头还是疼你的……只是你有心事,从来不跟母后说,叫母后都不知怎么心疼你……是不是风将军出了什么事?”

    太后这么柔声相问,贺月越发不敢实言相告,只道:“风将军出去巡军,没事的。只是儿臣想他了,一时口不择言,才在母后面前放肆了。”这份喜欢太过乖张忤逆,见不得光,不容于世,所以,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坎坷曲折,磨难重重。经历了这么多的艰难险阻,可是前路依旧雾霭迷离,看不到半点希望。他想,上天让风染如此短寿,总是离多会少,是不是也容不下他对风染的忤逆之情?贺月只觉得无比的疲惫,困倦,甚至有几分灰心。

    太后掏不出贺月的话来,只空语安慰了贺月几句,看着内侍煎了药来服侍贺月喝下了。其间后宫妃嫔多有得到贺月吐血消息的,先后赶来祥瑞殿“探病”,都被贺月回了。

    贺月歇了歇,便起身回自己的思宁殿了,临走,太后道:“以后,哀家不管风将军的事了。”亲眼看见儿子为了风染跟自己急眼,太后是过来人,自然看得明白风染在儿子心头的份量,她如果执意要把风染当做男宠来对待,只会把她跟儿子的关系越推越远。思前想后,她觉得她也应该像前堂朝堂上的大人们一样,只要风染还守着分寸,不太嚣张跋扈,不太明目张胆,她就睁一眼,闭一眼,权当看不见。

    次日晚,掌寝内侍来请示贺月当晚要宿于何宫时,贺月便传了谕:他以后都歇在思宁殿了,叫掌寝内侍再不必日日请示。

    此谕一出,后宫里顿时一片愁云惨雾!这话意思明面上是,皇帝以后都不会宿在后妃的宫殿里,只歇在自己的寝宫里。当然皇帝也可以在自己的寝宫里召幸妃嫔。但是自打贺月入主皇宫以来,就没在自己的寝宫召幸过任何妃嫔。因此,此谕的真正意思,是整个后宫的失宠!

    后宫虽然愁云惨雾,但也没有激起什么风浪。

    贺月从来没有宠过他的妃嫔甚至皇后,他跟她们都是疏远有礼的相敬如宾的关系。贺月对乌妃算是比较特殊的,但贺月也只是赏识乌妃的博学多才,为人淡泊,两个人的关系隐隐有几分朋友的意味,但也远远谈不上宠爱。贺月对其余的妃嫔就更加疏淡了——反正就是个搭伙吃饭的关系,现下后代已经有了,自然该散伙了。

    虽然跟自家儿子不亲近,但太后还是很清楚自己儿子的德行。她早就知道,在生出太子之后,贺月就没有再临幸过任何妃嫔了。贺月成年后,几乎一门子心思都扑在了河山社稷上,在“色”和“性”上,谈不上冷淡,也不热衷,当身体有了需求时,也会召幸女子,随意解决一下。然而,贺月近两年未临幸过任何妃嫔,显然不是身体没有需求,而是刻意为之,以前太后还不明白贺月为什么这样做,现下她知道:是为了风染。

    贺月的妃嫔和皇后们自然不好意思要求皇帝播撒雨露,只有太后想再抱个嫡孙,因此不断地劝说贺月多撒雨露。断然下谕只宿于思宁殿,太后知道,贺月此举不过是把一些遮遮掩掩的事实,掀开挑明罢了,这谕,是宣给她听的,是对自己想再抱嫡孙的答复,也是对自己赶走风染的回击。太后听了这谕,沉着脸,什么话都没有说。

    贺月有时想想,也觉得自己挺混蛋,挺薄情寡恩的。因此,贺月虽说不再召幸妃嫔,却也没让他的妃嫔们太难看绝望,在给太后请安之余,贺月常常会顺道去看望看望自己的妃嫔和皇子公主们,陪妃嫔们说说话,偶尔还会跟她们一起进膳。贺月也会关心皇子公主们的课业,嘘寒问暖,陪他们玩耍。不再临幸妃嫔,但贺月并没有冷落她们,仍旧相敬如宾。

    皇帝不召幸妃嫔,就代表着将不会再有龙脉帝裔的降生,贺月只有三子,一嫡两庶,就帝王而言,确实子嗣单薄,便有一些大臣委婉地上了奏折,恳求贺月为传承龙脉,当广纳妃嫔,多为帝家开枝散叶。

    贺月当场把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