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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戒心。 “你们铁血军在上海很危险,我会尽快安排你离开这里。”陈沧水道,“去内地。” “不,我不走。小日本不死,我绝不离开。”青年执拗道。 陈沧水叹了口气:“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林卿。” “林卿,跟日本人斗,不是自杀式的暗杀能够解决问题的。你应该离开这里,去寻找真正的办法。” “除了暗杀,我不知道有什麽办法!”林卿气呼呼道,“你们这些懦夫,缩在壳里不肯离开。” 我心想席时君还是我代你们杀的呢,谁是懦夫。 陈沧水看我一眼,才抓著林卿的手:“能救中国的,并不是什麽个人英雄主义的暗杀行动,而是先进的思想,文化和军队。这些东西,现在在上海都是被抑制的。你应该去延安,去了解和学习。” 我心里“咯!”一下,回头去看陈沧水。 他却没再看我,只是抓著林卿的手,苦口婆心道:“我已经安排了人,等你的伤势好一些,就可以走。” 29 泥淖般的夜色 形势变得越来越严峻。 船运公司去的更少,许多工作都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我上次见秦沛霖已经是半个月前,这次去局里报道,亦十分谨慎。 待我将近期的情况汇报完毕,行礼要出去的时候,秦沛霖问我:“最近如何?” 我一愣,连忙回答:“多谢局座关心,一切都好。” 秦沛霖点头:“陈沧水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 於是我只好将那份档案里的空白期拿出来讲了一次,讲完後我问他:“局座,你说这个事情,怎麽办好?” “那十年空白期麽,就别管了。”秦沛霖似乎知道什麽内幕,“查方响。” “是。”我连忙应道。“局座,若是没其它事情,我便出去……” “小沈,你是否对我让你去陪牟青芳有什麽想法?”秦沛霖竟然就这麽直接的问了出来。 想到那个晚上,我只觉得尴尬的浑身guntang,摇头:“局座,我真没什麽想法。咱们、咱们不提这个事儿,可以吗?” “真的没想法?”秦沛霖问。 “真的……” 我如此的坚持,他亦难得的放了我一马,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他叹气,缓缓道:“小沈,我曾说过活著才是正途,其他都是无谓的。牟青芳此事,便揭过不提罢。” “是,局座。”我道,“那我先出去了。” 又过了许久,秦沛霖才“嗯”了一声。 我缓缓从屋子里退出来。 揭过不提? 说的轻松。只有旁观的人,能说得这麽轻松。 那个叫做林卿的青年人在我家里藏了近二十天,伤好的差不多了,便被陈沧水安排著偷偷送了出去。走的那天夜里,楼下停了辆吉普车,方一默在车上,我将那青年的东西提下去的时候,看到了他。 他也看到了我。还冲我温和笑了笑。 “听陈砚说,这次多亏了你。谢谢。”方一默道。 我讨厌他叫陈沧水陈砚,我亦讨厌他们两人之间那种很深的信赖感。因此我只是“嗯”了一声,就进了楼道。那车子上是什麽人,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能招惹我却偏偏招惹了。其实此时心里还在深深懊悔。 待吉普车发动,陈沧水从外面回来时,我问他:“你……你是赤党?” 他憋著笑道:“我不是赤党。” “那你是共匪?”我换了一个词。 他这次“噗嗤”笑了出来:“我不是赤党,也不是共匪。只是认识一些延安的朋友。没什麽大不了的。” “这怎麽是没什麽大不了的呢?”我有些担心,“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局座一直觉得你不对劲。你不能再往他枪口上撞了。” “好,我知道了。”他丝毫没有往心里去的回答。 “组长你不能这麽……”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他已经不想再听,看了看表,就从楼道里出去,回了他的家。我怔怔的站在楼道里,直到对面楼上那盏灯亮了起来。 夜特别的静。 除了汽笛声。 我仿佛看见了陈沧水的未来,就跟这夜色一般的漆黑,犹如一滩泥淖。 只是,除了这麽眼睁睁的看著他愈行愈远,却无能为力挽回。 过了几日,大约是礼拜五的样子,我上街去执行任务,跟踪了几个人。回来的路上途径沪江大学附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 “沈醉,沈醉!” 我回头去看,方一默手里抱著一捆书,正步子蹒跚的走过来。 “好巧。”他仿佛没有看到我的沈默,笑眯眯的打招呼:“吃了没?” 我本就不喜欢他,便故意回答:“还没。” 他竟然真的牵著我的手往沪江大学去:“那就跟我一起去吃饭堂。” 路上我瞧他的书是在拿的辛苦,就提了过来抱著,他感激的吁了口气:“新知书店又有了批新书,实在没忍住,买多了。” “哦。”我冷淡的回答。 “你跟陈砚认识多久了?是做什麽工作的?”方一默问我。 “也没多久,他去年十月份来公司的,我们都在一家船运公司工作。”我明知道他了解我的特务背景,却还继续胡诌著。 方一默还特别认真地听:“原来是这样啊。船运公司,一定很赚钱。” “赚什麽钱。勉强苟活。”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竟然吃完了饭,最後方一默听说我识字,就特意找了两本书塞给我让我看,我瞥见有一本乃是。 “多看看这些没坏处。”他道。 晚上回家,还没翻两下,就有人又来敲门,我藏好了书去看,竟然还是陈沧水。他此时有些尴尬:“小沈,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30 耳光 日子照旧在往前跑,只是随著时间推移,上海的气氛越来越严酷。陈沧水希望我“帮忙”的事情越来越多。 我知道他信任我,明明是个苦差事,也落不到什麽好,还心甘情愿的去做。简直不像我一般。 方一默偶尔会给我灌输些GCD的理念,什麽农村包围城市,什麽共产主义社会。我都当听神话一般听著。最後我还劝他:“方先生,干什麽折腾这些啊。什麽都是空的,金条才是真的。局势这麽乱,今天国军赢了,明天日本人胜了,後天共匪又占了哪里。等到时候尘埃落地了再说。” 方一默叹气:“投机分子。” 我倒不明白为什麽这样便投机了。只是最後我跟他无法沟通,不欢而散。 第二天下午,我从杨子那里拿到了方响的资料,上面记录著方响的平生。仔细看了一次,倒没什麽问题。直到我看到中间方响的一张照片,那照片背面有题词:“中国需要嘹亮的声音,一次沈默便足以自责。” 一次沈默……一默。 方响便是方一默。 我又调了方一默的档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