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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脊背撞上树干,退无可退,脚步停住。 梁子尧低头逼近她,话中有恨,“顾霭沉五年内能把沉河做到这种地步,你还真以为他是什么良善之人?他为了打压梁氏,故意伪造梁氏有财务问题的文件;栽赃嫁祸梁氏用非法手段交易质检不合格的钢筋……他在国内买通了多少媒体,官商勾结,垄断建筑市场,控制舆论风向——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 梁子尧的脸近在咫尺,气息喷吐在她的脸上,明晞皱了皱眉,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 她避也不避地与他直视,冰冷地说:“你们梁氏有今天全都是你咎由自取。当初明水涧建材供应链断裂,是你让启胜的人调换了有问题的钢筋。你很清楚那匹质检不合格的钢筋会带来什么后果,你故意策划这一切,让长明面临破产的境地!” “你们能怪谁?!”梁子尧低隐地冷笑,情绪已在随时失控的边缘。看着她冰冷倔强的面庞,他越是兴奋。眼睛发红,“要怪就怪明平峰自己蠢!我只不过是让启胜稍微调低了钢筋价格,那个明平峰就忙不迭地送上门来,质检报告书是伪造的,可他竟然看也不看。你们能怪谁?!” 明晞紧握手机的力度松开。 屏幕灯光微亮,上面闪烁着“录制中”的红点。 明晞凝视着他,轻声说:“你知道吗?你现在被逼急了跳墙的样子,看得真叫人心情愉悦。” 梁子尧没说话,眯起眼,舌尖忍耐地顶了顶后槽牙。 收在腰后的手臂肌rou凸起,快要按捺不住。 明晞笑得温柔,“你说他处心积虑地靠近我,隐瞒事实,用尽手段,他在你口中那么那么的不堪……但我就是喜欢他,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你没发现吗?不管是九年前还是九年后,你的话对我们起不了任何作用。即使他很早就认识我,那又怎么样呢?我们两厢情愿的事,如果我不喜欢他,我又怎么会同他一起,又怎么会答应和他结婚……” 梁子尧神情愈发阴暗,“你给我闭嘴……”他咬牙切齿,颤抖着,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顾霭沉根本不配……” 明晞耸耸肩,“事实上他就是比你成功,比你优秀,即使他当年因为打瞎你的一只眼而入狱,但这件事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沉河长明照样风生水起,稳坐商业首位。而我以后也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不会离开他。” “我以前看不上你,现在看不上你,往后更不会看上你。”她句句直戳他心口痛处,冷眼看他,“梁子尧,你在我心里就是一坨狗屎。” 理智彻底崩溃掉。 梁子尧爆发出嘶哑的怒吼,浑身颤抖着,内心疯狂滋长嫉妒和恨意。 他抽出扣在腰后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贱货,我他妈割你喉咙信不信?!” “好啊,那样我再顺便告你一个蓄意伤害罪,加上你违规购入劣质钢筋,让启胜的人顶包戴罪,妨碍司法公务……几项罪名加起来应该足够你把牢底坐穿。” 明晞从衣兜拿出手机,微笑对他说:“反正我已经录音了,你个傻逼。” 第54章 回到医院已经凌晨十二点了。 明晞手脚很轻地推开门, 溜进病房, 又手脚很轻地把门关上。 她在床边坐下, 温柔地望向床上熟睡的男人。牵着他的手,轻声对他说:“我回来啦。趁你睡着的时候我偷偷跑出去干坏事了, 不知道你明天醒来会不会生气, 但我说好要保护你的,不可以食言。” 窗外一点微弱灯光泻进来, 洒在男人英俊苍白的面容上。他刚动完手术, 麻醉未过, 还没有醒来。 明晞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目光落在自己破损的手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锤梁子尧的时候太大力,把自己弄伤了。 她顿了顿, 起身想在柜子里找创可贴。 病房里没有开灯,视物昏暗, 她不小心撞上衣架。男人的大衣掉在地上, 口袋里滚出个什么,落在她脚边。 看清的一瞬,明晞微微怔住。 是只淡粉色的珍珠八音盒。 她弯腰拾起,拿在手中细看了好一阵。心弦如同被什么拨动,唤起年少时的记忆。 翻开盒盖,链匙牵动一阵清脆音响。芭蕾女孩安静伫立在转盘之上,展臂的姿态纤盈优美,如同天鹅再现。 已经十六年了。 他一直把这只八音盒带在身边。 明晞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 她从未想过这个秘密藏在他心底,如此之深。指尖抚过底盒上的三道刻痕,纹路的触感清晰印在皮肤上。 回忆像是开闸的洪流,疯涌而至。 拧动链匙。 左三圈。 右三圈。 咔哒。 如期之中,底部落出一方小小的暗格。 明晞取出里面的照片。 年月很长了。边角泛着淡淡的黄色,却不难看出被主人保存得很好。每一寸每一角,连折痕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沿着折痕缓缓把照片打开。 那是十六年前的冬天,在昆城,十二月二十四号,平安夜。 并不大的民住房里,年轻夫妻怀里抱着一个女孩,她对着镜头甜甜地笑,模样清丽,牵着身旁男孩子的手。 男孩对谁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不喜欢与谁交往,也不愿意和谁说话。 小的时候她想靠近他,他却老是回避躲着她。 直到分开,她都不知道那个男孩的名字。 明晞指腹抚摸着照片中男孩的面庞,喃喃地说:“……怎么会是你?小的时候那个大哥哥明明不喜欢我的……” 脑海中忽然有许多画面闪过。 那夜在学校围墙内,她玩笑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女生,他凝望着她,眸光很深很深; 他对她说,在遇见她之前,他从来没想过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只想草草地了结生命;因为她,开始学会了贪心,想要活下去,再多活一天,想要见到她…… 那晚在宿舍楼外,他牵住她的手,她看见他腕上深刻狰狞的疤;他欲言又止,问她还记不记得六年前在昆城…… 原来,他没有想要隐瞒她。 只是她把他忘记了。 曾经那个男孩很冷淡,很孤僻,总是拒人于千里,冰冷得就像一团捉摸不透的迷雾。 那年她只有十二岁。 年幼时分开,她以为不会再遇见他,随着时间逐渐推移,她便理所当然地把他遗忘在回忆里的某个角落。 即使重遇,她也没有认出他。 可她从来不知道,他竟会一直惦记着她,惦记了十六年,直到再一次回到她身边,成为她此生最爱的人。 清辉洒落在那张陈旧的照片上,像是涤荡了回忆的尘土,逐渐拨开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