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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国师是陌上的如玉公子,不料酒醉之后,竟还有些小孩子脾气。” 封若书眸中羞愧,“委实让侯爷见笑了。” 季节刚入秋,温度渐凉,他的衣裳被雨水湿透,虽极力抑制,但也时不时蹦出一个寒颤。 方羿将披风解了披在他身上,调笑道:“倒没什么大碍,无非是对本侯说一些儿女情长的话罢了。花容月下,海誓山盟,国师腹中的诗词,自然是比戏文里的多得多。不过么.....” 他话锋一转,又道,“往日行事万分谨慎的国师,陡然间那样直白,可是有中意之人了?” 正在赶车的江仲远听到这句别有用心的问话,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继续赶车。 封若书也不打算隐瞒,嘴角微甜,道:“不瞒侯爷,下官已然与未国的长公主安如意,互定了终身。” 方羿的眉峰一冷,“安如意?” 封若书没有发现对方脸上的异样,拢紧了披风,道:“正是。” “安如意倒算是倾国倾城,不过传言与她有情的那些人中,好像并没有国师。” “三夫成市虎,传言本就只是传言,不可轻信。此前下官去过未国,将传家宝玉送与如意,她已然接受了。” 方羿沉下了脸色,冷冷道:“国师重情义,但也需保存理智才是。如今容国与未国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联姻的地步。” 封若书想着安如意心里就泛甜,笑道:“侯爷言重了,正是因为还未联姻,此事才有推进的可能。下官已经与大王商议,大王也答应了,婚书不日便送到未王宫。” “是么?”方羿的拳头在袖子里越来越紧。 “千真万确。侯爷对下官仁厚,届时一定请侯爷共饮喜酒。” 方羿顿了顿,陡然用力掰过他的肩膀。 封若书被这举动吓了一跳,“侯,侯爷?” 方羿眼神真挚,道:“若本侯说,对国师倾心已久,国师会考虑退婚么?” 封若书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方羿又道:“本侯对国师的心意,一如你对未国公主,国师会考虑退婚么?” 封若书怔了许久才回过神,仓皇道:“侯爷大抵是在说笑。” 方羿抓着他不放,“本侯对你的每一个字,都不曾说笑。” 封若书垂眸,一股气在胸口缠绕了许久才舒开,对车外的江仲远道:“停车。” 江仲远也未多问,他内力好,方才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得都进了耳朵。于是缓缓收紧缰绳,停下马车。 封若书将凉透了的披风解下,叠好之后还给方羿,“下官待如意之心,便如同十五明月,不容半分杂质。侯爷方才的话,下官只当刮了阵风,还望侯爷日后莫要再提无妄之言。同朝为官时,你我还是幕僚,也只是幕僚。谢过侯爷今日收留之好意,下官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语罢,也不管暴雨如珠,推开车门便走。头也不回,蓝色的纤瘦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雨帘之间。 右半边车门被风刮得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吱呀吱呀”十分刺耳。 方羿维持跪坐的姿势一动不动,那披风上的绒毛仿佛要被他盯穿一个孔。猛然一阵风刮过,将雨水吹进车门,啪嗒濡湿了那块布料。 江仲远见迟迟没有动静,便问道:“侯爷,可要打道回府?” 方羿从沉思中抽身而出,眼神倏地坚定,道: “仲远,本侯要当一回夺人所好的小人了。” 骤雨连连,门前的石阶被冲刷得干净,露出原本的淡青纹路,瞧着有些苦涩。 五日之后,容国永定侯要与未国长公主和亲的消息传遍了天下,掀起不少风雨。 “啥?安如意自尽了!”安戈左右手各一只鸭腿,惊吓地从饭桌上跳起来。 报信的太监急得跺脚,道:“千真万确,就在长公主的寝宫。现下大王,太后娘娘和王后娘娘通通都赶过去了!” “那大夫呢?不是我是说太医,有没有叫太医!” “整个太医院都去了,奴才刚过来的时候,说是性命抢救回来了,但是长公主还未苏醒。” 安戈把鸭腿啪嗒扔进盘子,在衣袍上胡乱擦了擦手,“咱们去看看!” 安戈随小太监赶到的时候,王后正对着安如意的床铺抹眼泪,太后和安胄在外室谈话,语气并不怎么好。安戈这人最爱八卦,于是撅着屁股趴在墙角偷听。 屋内,太后把手肘搁在矮桌上,脸色阴沉,“虽说婚约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大王应该有个分寸,如意丫头怎么说也是未国的长公主,走和亲之路,实在有失身份。” 安胄的眉毛拧成一团,“容国这次来势汹涌,用两国贸易威胁,未国的盐和丝绸常年都向容国进买,若断此路,未国百姓无以生计。孤推脱不了。” 太后脸上的皱纹深了几分,“国家大事,利弊赢害的确事关重大,但和亲不成断然有其他方法补救,再不济,未国公主也并非只有如意一个。” 安胄揉了揉酸疼的眉心,“母后说的这些,孤已然与容国使节谈过。但对方不肯退让,何况,两国联姻史无前例,如意此行定然名留青史,并非恶事。” 太后见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啪的一拍桌,“那丫头重情义,怎可能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这回是菩萨保佑,救回一条命,下次,大王还能保证她的性命吗!” 安胄看了眼那只青筋突兀的苍老的手背,望向太后,话里多了几分讽刺:“在家国大业面前,儿女情长不值一提。这也是当初母后逼孤立新王后时说的话,孤认为,现在同样适用。” 太后一时语凝,安胄对先王后痴心一片,但新王后的娘家手握重权,迫不得已得用亲事拉拢,勉强算个一家人。 安胄当时千般不愿,也是太后亲口劝说的,这件事,算是她对不起安胄,不过也委实出于无奈。放到今时今日,没想到反而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沉默好半晌挤出一句: “男子跟女子怎能相比?” 安胄悠悠起身,没了耐性,道:“一样也好,不同也罢。这件事母后不必cao心,那永定侯年轻有为,也尚未娶妻,身份不比如意低。这场联姻谁是获益方,不到最后也不可知。” 偷偷扒在窗口窃听的安戈一头雾水,戳了戳旁边的小太监,“安如意为什么要嫁给一个猴子?” 小太监苦笑,轻声道:“不是猴子,是永定侯。‘侯’就是一个很高的身份,比朝里的大臣高,但是比君王低。咱们未国小,没有侯,容国可是有四个侯呢!” 安戈更不明白,“那这不是大好事吗?干嘛一个个都跟被抢了一样?” “奴才听说,长公主好像跟咱们未国的士大夫情投意合,还立了山盟海誓,说如果不能与对方厮守,宁可惨死。” “咦!”安戈似懂非懂地点头,“要‘撕手’的话,确实很吓人。” 小太监一懵,“......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安戈比如意大,为啥他是九公子,安如意却是长公主? ——因为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