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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滴溜溜直转, 见方羿没有发火,便又像之前那样傻乎乎地笑,并且贤惠无比地去给他揉腿,打着商量的语气道: “猴哥啊, 你看我这之前好歹也救过你(虽然是怕自己守寡), 差点还丢了小命,咱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商量一下,怎么解决嘛?” 方羿瞥了眼腿上生疏的手法:“你想怎么商量?” 安戈洋洋洒洒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你看哈,虽然我跟安如意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但是她早就跟情郎私奔去了,你要我换回来, 我也找不到人了对不对?所以, 为了不被外人发现,给你惹一身的麻烦, 我迟早也是要走的,对不对?但是我知道, 如果我突然不见了,你这边也不好交代对不对?所以,我想跑掉,你想有交代,咱们其实是一条船上的人,对不对?” “所以?” “所以,咱们互相给对方写一封休书,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离亲书’,上报给大王,名正言顺地离亲,这样对大家都好吖,对不对?” 他双手合起来放到腮边,眼睛一闪一闪,无比期待地望着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的人。看似乖巧又懂事。 当然......也只是看似了。 在某人内心,此时此刻已然翻江倒海。 这猴子在想什么?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就算敲桌子的动作很帅但也不用一直凹着吧?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适当地小闹一下,表明自己比金石还坚定的决心之时,眼前的人终于开了口。 “可以。” 没有讽刺,没有迟疑,一如快刀神剑干脆利落。 这始料未及的神来之笔,一时间让安戈以为是做梦。照往常的经历来看,方羿即便是要答应,也会端着架子说几句嘲讽他的话,直到让他下不来台,才不情不愿地点头。 然则,他并没说其他的什么,直接这样答应了? 这委实让安戈的愧疚感腾然而生,他从前在未国,说是为了偷夜光杯,实则多多少少也对安如意存了点儿同情,才答应她跑这么远。 谁知到了这里,发现安如意痴情归痴情,却用情不专。先有劫亲的司徒剑,后有伤怀的封若书。滥情之人得了逍遥天地,徒徒害了这些伤心人。 这些没有婚约的暂且作罢,方羿却是实实在在的明媒正娶。婚书讲的是一个承诺,笔起章落,便是一段月老树上的姻缘。方羿从头至尾等在姻缘的这头,却只等来他的戏弄。 不过庆幸的是,方羿并不是一个多情之人,若他对自己动了情,现下要分开,还得断情丝,斩情结,惹出许多千万般不舍的儿女情长。那他安戈可真与那四处留情,害人不浅的安如意相差无几了。 “那什么,猴哥,你这是......真答应了?” 安戈的语气很不确定,只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探出点什么。 方羿的表情仍旧不显山露水,垂眸,道: “自然是真的。” 安戈瞧他眼神笃定,委实没有拒绝的意思,这才心口一松,笑着露出俏皮的虎牙: “我就知道,咱猴哥虽然话不多,但从没有一个字是废话!” 他接着狗腿地跑去磨墨,并且取出一张裁好的质地很不错的宣纸,为待会儿的休书做准备。 “你先休息会儿,我磨好了再叫你!” 方羿慢悠悠地从藤椅起身,道:“我说可以,却未说是现在。” 安戈磨墨的动作一顿,“哎?” 方羿兴味盎然地看他,道:“我好歹是容国唯一的异姓侯,总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哦——”安戈片刻便听懂了他的意思,“那是肯定的,猴哥你想让我做什么,尽管开口,我铁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这是情理之中的,人家没娶着媳妇,又要拟离亲书,落谁身上都是赔得倾家荡产的买卖,方羿肯点这个头,他已经谢天谢地了,帮人家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方羿开出条件:“本侯近身伺候的小厮家中有变,告了假。” “那我替他补上,帮他伺候你!” 哇,不偷不抢不扮女人,这个条件很可观了。 方羿警告道:“伺候本侯,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安戈的眼睛忽闪忽闪,“没关系,我就喜欢干这种有挑战性的。” 再不容易也比扮女人忸怩作态好! 不过,时限倒是个问题。 “但是......具体多长时间,咱们商量商量呗?” 方羿十分直率,伸出三根修长的手指,“三个月。如若本侯满意,三个月便拟离亲书。” 安戈转念一想,认为还是该谨慎些,于是又问,“那......你要是故意不满意呢?” 方羿不屑地轻瞥了他一眼,道:“本侯名满天下,岂会做失信之事?” 安戈想想也对,人家权大势大,又有那么多小姑娘追着要嫁,怎么会欺负他这个小人物? 于是两手一拍,“成交!” 不过他并不打算马上动工,既然是三个月,方方正正的九十日,他便得精打细算记清楚。于是喜滋滋地搓手,欢快地朝自家的寝院跑,冲后脑勺的方羿留下一句:“从明儿开始算,我今儿先玩去了哈哈哈哈——” 方羿抬起眼帘,遥遥望了眼那欢快的青色背影,冷冽似冰的脸终于勾起了一抹笑。 “三个月,足够了。” 次日,报更的梆子一打,安戈便从“侯夫人”变成“小厮”,虽从上三流成了下九流,地位一落千丈,但他却如冲开厚茧的花蝴蝶,就差一片镶了金边的祥云,便能上九天揽月。 “猴哥,吃早点了!” 清晨,方羿洗漱过后,刚换上朝服,安戈便披着深秋的厚实袄子,乐颠颠抱来食盒。 “今儿早上是红豆羹和一口酥,香喷喷的,趁着热乎赶紧吃罢!” 方羿一面系金镶玉的腰带,一面朝他迈去,“你何时起的?” “有一会儿了,这不今日开始上工嘛?我也得麻利点儿是不是?” 安戈一面说着话,一面把食盒里的盘子往桌上摆。 “用过早膳了?” 安戈干劲满满地倒了一杯温水,“还没呢,等猴哥去上朝了,我再吃也来得及。” 方羿没有作声,垂眼,拿起其中某块一口酥一咬,“太甜。” 安戈讶异,“怎么会?陈疱师傅说了,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点心!” 方羿放下一口酥,端起红豆羹的碗,反讽道:“甜粥配甜食,你倒是想得周到。” 安戈恍悟,“对哦......”但又瞧着那盘一口酥,委实觉得可惜,“那,做都做了,你不吃便浪费了。” 方羿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拿去扔了罢。” “扔了?!”安戈惊得一蹦,“它没坏也没烂,刚刚从模子里打出来,你只咬了一口,居然就要扔了!” 方羿慢悠悠地喝粥,将调羹拨来拨去,道:“你若想吃,那便也行。” 安戈仿佛护住幼崽的母鸡一般,赶紧将那盘东西宝贝万分地捧在手心,“那你全给我罢!我都要了!” 方羿也不看他,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