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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还有欲哭无泪的笑。直到赵元荣写完一个字,回头扯了扯他的衣裳才恍惚回神,对着字轻声点评着。 那笑真是比哭还难看。 赵靖宜的表情越是寒冷,内心则越发不忿,从前的林曦他未曾见过,那些怀念无从得知,他就是想要安慰都不知该如何下手。 为什么就喜欢默默藏心里,什么都不说呢? 他看了许久,便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去。 晚间林曦说完一章,再看赵元荣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于是轻轻地将拉着自己袖子的小手放进被窝中。 做完这一切,他如往常一般离开,却在门口看到了赵靖宜。 “走走。”睿王爷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可恢复了?” 两人走在小径之中,却是赵靖宜先打破沉默。 “午后睡了一会儿,挺好。” “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王爷,国家大事,并非我等草民可置喙,若是私事,曦不过是客居府上的一介……” 听着林曦顺溜的那一嘴客套,不知怎的,这次赵靖宜很是不耐烦,“这些话留着打发外人吧。” 林曦立刻闭了嘴。 这是真如河蚌一样,自己不问就憋心里了? 面对林曦,赵靖宜的眉头就没松开过,最终想想还是罢了,谁让自己喜欢他呢,等到对方开口不知猴年马月了。 “裴轩来此说了什么,可是春闱之事?” 这位可真直接,林曦心里腹诽了一句,不过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高中,一甲第三,不错的名次,若是不像魏家老三那样买来的文章,凭自身才能有何担心?还是说跟梁王有关?” 这真是一清二楚,林曦几步可见地抽了抽嘴角,依旧默默地点了点头。 “林大人的得意门生,总不会沦落到靠泄题高中,只是怎么会跟……” 说到这里,赵靖宜顿住了,能跟梁王扯上关系的无非是去年震惊朝野的贪污一案,最终梁王一派安好,蜀王一系纷纷落马,其中林青林知府的手记是关键,裴轩既然能跟梁王扯上关系,那么他在其中的角色…… 他看到林曦苦笑地别过脸去,顿时脸色阴沉的可怕。 这样卖师求荣之人还有脸上王府来找林曦? 而林曦…… “你为这样的人伤神伤心?”赵靖宜感到不可思议。 心中的秘密被人探知,本该恼羞成怒的林曦突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那堵在口中的话也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地方。 于是说道:“怎么会不伤心,我们相处了足足有五年,小时候我身体差得很,出不了门,师兄每次出去都会带些小玩意儿回来给我,也时常陪我说话,讲些外面的事情。我若生病,他比谁都着急,对我的疼爱不比爹少。是以事发之后,我才觉得更加伤心难过。我以为我会更恨他,看见他倒霉我才能痛快,可是今日我才发现,即使他不顺我也不开心。” 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脸,粗糙的指腹摩挲着他的眼角,赵靖宜低下头,凑近他,“你哭过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林曦这次没有扭头让开,而是点了点头,“被亲人背叛才是最深刻的,我都不知道当初我是怎么熬过来,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有些事情在很早前就有了预兆。师兄好名,好利,爹不喜应酬,所以师兄常常请缨代他。” 赵靖宜不认同道,“读书人当以学业为重,修行德容为要。” 林曦微笑,“你说的对,爹也这么常说的。话说回来,我并非担心裴轩,先不论如今还未定局,一切只是猜测罢了,就是真有事,也是他自偿苦果,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今日他来勾起了我对在淮州日子的怀念,想想伤感罢了。” 赵靖宜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忽然一阵风吹来,林曦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接着便听到一阵窸窣的响声,然后身上便被盖了一件外衫。 他抬起头,看到赵靖宜正冷着脸只着一身单衣站于面前。 这人真是…… “多谢。” 赵靖宜冷哼一声,“免了,有什么话别放在心上,我希望你能对我坦诚相待。” 这可就有难度了,毕竟咱俩没关系。 正这么想着,林曦却突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赵靖宜的手臂紧紧地搂住他,温热的气息立刻喷洒在头顶,周围满满的都是那充满刚毅的味道,林曦瞪着眼睛顿时不知所措。 就听到赵靖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不知道你的过去,可我希望能跟你一起怀念,曦儿,你可愿意?” 低沉的嗓音极具温柔,林曦脑中一片空白,鬼使神差的,他居然没有想到拒绝,甚至有些贪恋这个温度。 真是太犯规了,今天他正缺爱来着。 没有答应这是意料之中的,然而没有拒绝他的拥抱却是意料之外的。赵靖宜的心顿时火热了起来,前路漫漫仿佛有了希望,忽然觉得裴轩也没那么惹人厌了。 “春闱之事,这次不会轻易平息,两王对垒,就看皇上怎么裁决。有人泄题卖题是事实,考生名次暗中cao作也是历年存在,不查还好,一旦查了有一个是一个,参与会试的官员估计得折进去大办。” 绕了栖云轩一圈,赵靖宜将林曦送回东厢房。 当晚提出秉烛夜谈的请求,理所当然地遭到拒绝,然赵靖宜的心情却依旧愉快,似乎想到自己的那两位不消停的堂兄感觉也没那么糟心了。 每届春闱,这种事情总会有那么一两出,夏景帝倒也不意外,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他也听说过,当场就将梁王骂了一顿,让他尽快平息。 只是两日之后,在贡院门前抗议的考生依旧未收到任何的讯息,朝中似无视他们一般默默无声,终于他们离开了贡院。 然而不等人松一口气,京兆府前的大鼓便被重重敲响,还在睡梦中的京兆府尹顿时一个激灵从小妾的床上跳起来。 在几个书生的领头下,一份长长的激昂顿挫,愤懑怒意的状纸粘贴在府衙门前,由书生轮流朗读。 千字文状告以蔡大学士为首的所有涉考官员,骂其国之蛀虫,以国家选才之机大肆敛财,徇私舞弊,利益熏心,不配为师,其罪当诛。又含射梁王争权夺利,安插亲信,恩及亲族,不辨是非,当修德容。 读书人不会泼妇骂街那一套,但字里行间却字字如刀,针针见血,满篇痛骂,听得京兆府尹的脸绿了白,白了黑。 早已有人打过招呼,若是聚众闹事,自是立刻严惩查办。 当场那领头的几个书生便被下了狱,以作杀鸡儆猴。 读书人的可爱之处便在于知不可为而为之,严厉威吓并不能吓倒他们。 心有信念,胸有志向,便可无敌。 京兆府这一动,顿时便如通了马蜂窝,一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