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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上,手臂上,纵横几条血淋淋伤口。
陆南渡不想被她看到,想缩回手:“不碍事。”
江汐拽住,掀眸看了他一眼。
陆南渡瞬间噤声,江汐没再看他,打开水龙头:“伤口自己清洗一下。”
这么说的时候拿下了他手里紧攥着的格斗.刀,而后走出了浴室。
关上浴室门,江汐站在门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格斗.刀,上面只沾几滴血,许是陆南渡趁她不在偷偷擦掉了。
她往床边走过去,弯身打开医药箱看了下,该有的东西都有。
医药箱里齐全的药也说明陆南渡经常处理伤口。
到底发生过什么,他甚至认不出她。
陆南渡过会儿从浴室里出来,江汐打开床头灯,直起身,问他:“方便坐你的床吗?”
他连忙点点头。
江汐在床边坐下,这次不用她说,陆南渡便过来了。
看他乖乖停在自己面前,江汐才转身去翻医药箱:“坐下吧。”
陆南渡在她身边坐下,江汐拿了酒精出来:“伤口清洗干净了吧?”
陆南渡只会点头:“洗干净了。”
江汐没看他,拉过他的手,拿酒精给他消毒。
没有父母可以依赖,江汐从小比较独立,处理伤口这种事格外熟练。
她默默给陆南渡消毒,上药,包扎。
全程没跟陆南渡开口说一句话,也没看他。
陆南渡盯着她低垂的眉眼。
“知不知道自己给我打了电话?”江汐忽然开口。
陆南渡一怔。
之前已经说过不要再去找她,可是还给她打了电话。
他像一个被抓包不止做了一件错事的小孩,失落不安:“知道。”
江汐又问:“那知道给我发了让我到书房的短信吗?”
说完这句话,她抬眸看他。
她话落陆南渡一瞬茫然,看着她,几秒后眼神闪躲,支支吾吾:“知、知道。”
明显不记得了。
江汐也不拆穿他,继续低眸帮他处理伤口。
稀零几条伤口,都是今天新添的,旧伤江汐倒是没看到,应该很久没有这种状态了。
伤口深而平整,不是故意折磨的自残,反而像果决迅速地想保持清醒。
很快伤口处理好,臂上缠了纱布。
从头到尾江汐没问他一句为什么,陆南渡松了一口气。
江汐却忽然开口:“当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第30章
江汐还握着陆南渡手腕, 话落那瞬她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原本黏她黏得紧的人现在手腕下意识想从她手上抽离, 但或许是想到面前人是江汐, 他犹豫几秒后最终没挣开。
江汐也不勉强他。
人一生生命年限从虚无到百年不等,每个人每天经历的也不尽相同,最后人类性格形形色色。没有人有一模一样的经历,也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这个世界上不乏对别人伤口嗤之以鼻, 冷嘲热讽的丑恶嘴脸。他们说着别人无能,嘲笑那些千疮百孔却仍不肯倒下的脊梁骨软弱到经不起一点风浪。
江汐知道那种感觉,更不想成为那种人。她不会埋怨陆南渡对她有所隐瞒,毕竟那些事如果那么容易倾诉,陆南渡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当年肯定有什么事发生,只是江汐不确定是什么事。
陆南渡现在没法说出口,江汐也不逼问他, 这事急不来。
她松开陆南渡手,转移话题:“不是叫我过来谈赔偿?现在聊聊吧。”
江汐确实没想之前刮蹭的迈巴赫车主是陆南渡, 不过知道是他后整件事从头到尾才变得不奇怪。
豪车被刮蹭不讹诈,达成协商却贵人多忘事, 直到今天才想起来聊赔偿。
原本还以为是什么钱多没处花的慈善家,好不容易摊上个好人。最后果然只有陆南渡会买单。
陆南渡一愣,她不说他都忘了。
从一开始让助理要电话号码便心思不纯,今晚让她过来自然也不是为了谈赔偿。
陆南渡有些心虚, 支吾半天挤出一句:“不赔。”
江汐当然清楚陆南渡让她过来的目的,协商不过就是个借口。
她说:“找个时间让你助理定下赔偿金。”
江汐这种态度陆南渡也能猜到,他没答应也没拒绝。
卧室里一时格外安静, 江汐瞥了眼墙上石英挂钟,九点。
陆南渡注意到她视线,知道她要回去了,在江汐起身那一瞬抓住了她的手,用的受伤那边。
江汐当然知道陆南渡那些小心思,却也随他去了,没有甩开他受伤的手。
她低头看他:“还有事?”
陆南渡问她:“吃晚饭了吗?”
江汐这才想起出门前自己叫的外卖。
她还没回答陆南渡又开口:“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江汐看着他眼睛,半晌道:“吃过晚饭了。”
她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方才过来那个时间点照她作息不可能已经吃过晚饭。
陆南渡明显也知道,表情瞬间有些委屈,却也没为难她,不舍松开她手。
江汐得以挣脱,陆南渡送她至楼下。
这大概是陆南渡私人住宅,没有一丝家的气息,门廊昏暗。
江汐走至门口停下,还是说了句:“手记得换药。”
听见她关心自己,陆南渡双眼弯弯,点点头:“嗯。”
江汐便不再说些什么,没跟他说声再见,走至院外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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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汐忘记自己点了外卖。
手机上几通未接来电,外卖员两个小时前连续给她打了很多电话,江汐手机静音根本没听到。
外卖员最后发短信说外卖放在门口。
两个小时外卖早已凉透,江汐住这么久厨房连个煮东西的锅都没有,索性又叫了个外卖。
高层住宅,闹市喧嚣只寥远传来几声,虚无缥缈。这种安静氛围下容易发困,江汐后颈仰靠沙发背昏昏欲睡。
但直到外卖员晚饭送达她也没真正入睡。
经过这趟折腾江汐食欲已经减了大半,外卖拿进来毫无一丝食欲。
白饭泛着热气,几个小菜卖相很好,辣咸酸甜皆有。即使看着这些菜毫无食欲,江汐最后还是强行塞了几口进肚。
晚上江汐洗漱后躺在床上,莫名想起陆南渡高考结束后那年的事。
那年他们确定关系,两人在出租屋里厮混极性了一个月,后来陆南渡回去,他母亲去世了。
江汐躺在床上,脑里反反复复都是这段时间的事。
她直觉陆南渡的不正常应该跟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有关,可又找不到任何异常,他甚至在他母亲去世之后都格外平静。
后来回到她身边后状态也如常,没有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