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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防地看了菲利克斯一眼,赫肯内心闪过一丝不祥。 “跟西瑞尔有关?” 果然。 赫肯厌烦地翻了个白眼,抬手挥开了菲利克斯。 可真够恶心的。 见他不肯答话,菲利克斯也没有逼问。展信匆匆看了几眼,把信纸还给赫肯之后他便拉紧斗篷离开了庄园。 两天后,赫肯又收到了一封兄长的来信。那时他正恹恹躺在床上,多丽丝将信递过,他挥手赶她出去,直到听见门关上的声音,这才用拆信刀划开封蜡。草草读了几行,他忽然惊得坐了起来,像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眨了好几次眼,又从头把信看了几遍,不敢置信兄长居然改变了主意。 他把多丽丝叫了进来,让她把这封信交给西瑞尔。 向来刚愎的兄长绝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这可是第一次。 还是为了西瑞尔。 赫肯忍不住好奇这几天里在兄长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20章 在赫肯收到来信的三天后菲利克斯才回来。 赫肯又去了妓院,房间里空空如也。这么多年,每次菲利克斯回来时仆人们都知道要躲得远远的,他们可不想被怪物一口咬穿脖子。 菲利克斯喘息着从赫肯的房间里退出,迫切的饥饿感与伤处传来的疼痛让他少见地发了脾气,抬起染血的手打翻了门口的一只花瓶。倘若只是普通的武器倒也还好,对方举起匕首捅过来时他就认清了那是一把纯银的兵器。刀刃刺穿布料捅入腹中,比血液流逝得更快的是力气与意志,尖锐犬齿不受控制地生长,刺破嘴唇。他咬断了对方的脖子吸干了血,匕首还插在侧腹,他不敢动它,就这么一路步履踉跄地赶了回来。 必须找人拔出匕首。 也只有赫肯的血才有用。 焦灼的痛楚令菲利克斯不住喘息,少见地汗流不止。他烦躁地又踢倒了搁置花瓶的桌子,颤抖地拉紧斗篷,正要出门寻找赫肯,却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待转身,已经被一只手拉住。 西瑞尔本来待在书房里。 这两天心情很好,因为父亲突然改变主意同意他继续学业。虽然不知父亲出于何种考虑,但事实本身就足够叫人高兴。不过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不该那么着急把诗集送给菲利克斯,那本书太旧了,倘若知道自己还能继续念书,他一定会去买一本新的送给菲利克斯,而不是断念似的把最爱的书送给喜欢的人。 菲利克斯又出门了,这两天没人陪着他看书,他也不好意思把已经赠人的诗集偷回来,只好从叔叔的书房里找出几本旧的诗集抄抄诗。 花瓶碎裂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起初他以为是多丽丝,本不想管的,可又听见另一声巨响,似乎是桌子倒地的声音。 这可不太想多丽丝。 他放下手中的笔小跑着循声而去,快到门口时看到了一袭黑色的人影正要出门。他甚至来不及多想了,加速冲过去一把拉住了对方。 转头回来的菲利克斯脸白得可怕,几缕金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嘴唇上密布着细小的伤口,而他长长的犬齿似乎无法收回。 察觉有异的少年立刻上前扶住菲利克斯,贴近他时发觉有什么硬物压在了自己的肋骨上。菲利克斯一时喘得更厉害了,从鼻腔里呼出夹杂着尖锐的哨音,喉结上下滚动着,破碎的低吟自无法合拢的双唇之间逸出。 西瑞尔陡然紧张起来,身体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他吞咽着掀开菲利克斯的斗篷,看到一柄银色的匕首赫然还插在菲利克斯的侧腹中,周遭的衣服早已被血浸透,凝成深浅不一的猩红色斑块。 从未见过如此血淋淋的画面,西瑞尔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手忙脚乱地就想帮菲利克斯把匕首□□。谁料菲利克斯却用力推开他,竭力维持着镇定冷淡,拉紧斗篷就想出去。 少年不死心地追了上去,一把将即将迈入阳光中的吸血鬼拉了回来。他踮脚抱住菲利克斯的脖子,努力让自己的脖子凑向他的唇齿。虽然不懂为什么菲利克斯的犬齿不能收回只能暴露在外,但他猜一定和侧腹的伤有关。吸血鬼有着人类无法比拟的复原能力,可缺少血的话,它们可能比人类更加脆弱。 它们不会老去,但是会死。 想到这里,西瑞尔猛地一个激灵,愈发用力地将菲利克斯按向自己。他死死揪着对方的头发粗暴地将他拽向自己,嘴里却近乎无助地呢喃着乞求的词句。他说“求你”,说“我的血给你”,手贴在吸血鬼宛若冰雪却覆盖着一层汗水的脖子上,气息急促,身体止不住战栗。 他感受到了菲利克斯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颈侧,冰冷,沉重,急切。吸血鬼用一只冰凉的手捧住了他的脸,这让他紧张,心跳快得好似他随时会晕过去似的,可他知道这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菲利克斯的亲近。 他想不透自己这近乎献祭的急迫心情究竟是为何。 他也记得多年前自己被菲利克斯咬伤时的疼痛与恐惧。 可现在他知道自己正期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坚硬的牙齿与干燥却依然柔软的嘴唇贴在了他的脖子上,这让他下意识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菲利克斯的脖子。 犬齿刺破皮肤扎入血管,身体在难以承受的粗暴疼痛中变得僵硬。少年开始喘息,四肢发软,他被吸血鬼推着按到了墙上。随着血液的流失,寒意渐渐侵占身体,意识慢慢开始模糊,他想起那个雪夜,自己在旺盛的炉火前醒来,菲利克斯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 少年想起自己曾睡在菲利克斯身边,想起他用毯子裹住上身□□的他,想起他默许纵容他的利用。 他猜不透菲利克斯。 摸不透他的脾性。 却还是想靠近、想了解他。 “求你……” 少年呢喃,却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施加于身体的重量陡然撤去,停留在他身上的唇齿与手相继离开,本已逐渐远去的各种声音再次变得清晰真切,他听见菲利克斯的喘息声又一次响起,而这一次,他甚至听出了其中的讶异、懊悔与不可理喻的愤怒。 “别靠近我。” 菲利克斯的声音低哑而模糊,少年猜想一定是因为那两对碍事的牙齿。他一边摸着还在流血的颈侧一边看着菲利克斯,这一刻,竟有种吸血鬼很是慌乱的错觉。他见菲利克斯又拉上了斗篷头也不回头地出了门,心中一惊,混沌的意识忽然就清醒了大半,可登台追出去时,对方早已不见踪影。 西瑞尔心急地在门廊下呆呆愣了一会儿,突然拔腿跑向马厩。 他听叔叔说过,因为菲利克斯,他每年都要额外花上一大笔钱买马。 失血的无力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