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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的,是有一套必守的规矩的。伦理也好,人情道德也罢。但往往不身在其位,就不易完全摒弃个人情感与偏执偏见地去平静看待。 单亲父亲。做得好,是理所应该;做得不好,是无能,是不负责,是无担当。自视勘破的考量之下,言行往往是自己的,对错却成了他人口里的。定是会有很多人,擅作主张地认为自己是能高屋建瓴地评上一句话的那一个。 乔奉天看着郑斯琦。 他自己是背光,郑斯琦是正光,于是轮廓明亮清晰。正午的日晖从棱窗涌进,带着暖融融的温度和过曝了的亮度。郑斯琦,从语言,到表情,再到外在的管理,在人前无一不均衡,无一不得体,郑彧也同样。他们都对周遭怀有善意。 能陪伴到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吧。 “你上次送的水龙鱼,很好吃,也很香,我后来和枣儿分了一人一半儿。”处理好了伤口,郑斯琦站起来理了理衣摆处的褶子,把垃圾扔进了床边的垃圾桶里,“那个保鲜盒还在我家,下次我抽时间给你送回来。” 乔奉天搓了搓渐热的手指头,“就让枣儿在我家吃吧,以后。” 郑斯琦停了手里的动作,偏过头冲他笑。 “那怎么能行。” “真没什么不能行。两个人我也是烧这么多,三个人我也是烧这么多,多她一个不浪费是最好。这样小五子也有人陪着一起玩儿了,何况也不喜欢小饭桌,你在学校也省的惦记着。” 乔奉天挺心疼枣儿的,也挺喜欢这个总爱玩他头发,乐意在他耳边跟他说“喜欢”的小丫头。 他继续说,“还是你觉得,枣儿和我……”到这儿顿了一秒,“和我这种人接触多了,不太好?” 郑斯琦听了这话,就看着他,“其实有些事情,只要你自己不那么认为,别人是不会那么想的,至少我不会。”既不刻意拔高,也没有煞有介事,郑斯琦只是做了一个很平常的陈述句。 乔奉天听完笑了一下。 “但是……” 郑斯琦又不可能心安理得把枣儿这么个骄纵惯了的小包袱交给乔奉天。 “非要表示感谢的话,那就麻烦你带你的朋友以后多来店里理发烫头,多怂恿同事来店里办卡。文眉种睫毛什么的杜冬也会,真的,全仰仗着你打广告了。” 郑斯琦安静听他说完,没辙似的特想笑。 第27章 郑斯琦没拒绝乔奉天的邀请。 一是怕谢拒了,真的会让乔奉天误以为他对他这个人有偏见;二是答应了,他是真的能轻松不少。但拿别人的好意一迳自顾自躲懒,私下里再想想,郑斯琦觉得自己算是十足十的不要脸。 比起郑斯琦的惭愧,郑彧简直乐得要上了天。 她真是喜欢极了这个白白香香的“小哥哥”。为什么有人能做饭那么好吃,为什么有人扎头发能那么好看,还一天一个花样儿不带重?!爸爸为什么不会?爸爸为什么做饭那么难吃?爸爸和“小哥哥”难道不是一个星球生的么? 皮球大的脑袋里盛了不少专黑他爸的想法儿。 郑斯琦坐在书房里,穿着件宽松的灰色薄羊绒卫衣,一只老长的腿支在电脑椅里,下巴搭在膝盖上。手边的杯子里泡了袋挂耳咖啡,檐上徐徐袅袅腾着层薄汽,氤氲开一股咖啡豆的辛香。 郑彧捧了一本数学,站在房门边,伸手凿了凿门框。 “行了别敲了。”郑斯琦冲她招招手,“过来吧。” 郑彧带着点小跑,“爸爸,不会写。”一边说一边把练习册翻了个页,小手指着块儿空白处,“这道题,枣儿真的不会……” 郑彧的成绩算不上多强,中游线晃荡,但至少脑子不笨。郑斯琦也不着急,不太想孩子年纪还小就成天耳提面命的管那么严,多玩儿几年来得及。 他上高一的时候还抽烟喝酒骂打架玩游戏呢,现在不照样儿人前能端一副人模狗样儿。这都是说不准的事儿。 “来。”郑斯琦接过练习册,把郑彧往自己大腿上一抱,“数学是吧,我来给念念。” 郑斯琦把眼镜戴上,低头往册子上凑了凑,“在茫茫的大海上有一艘运货的船……这条船上一共有75头奶牛,34头绵羊……还有菠萝和桃子各20箱请问……船长今年多少岁?” 郑斯琦推了推眼镜。 这都什么鬼?耍人玩儿么?现在小学生题目都是这么个剑走偏锋的路数么?! “呃……这个……” 郑彧侧过头,挂着满脸求知望着郑斯琦,“爸爸也不会嘛?” 会才有鬼了好吗! “没,爸爸会,爸爸帮你写。” 郑斯琦拉开抽屉掏出一只钢笔,拧开盖子甩了甩墨,拿笔尖抵着练习册,利落地划拉了一个英文短句。郑彧下巴搭在桌子上,看不大懂意思,就转头努着嘴问他。 “爸爸写的是什么吖?” “u guess.”很是标准流亮的口音。 意思听不懂,但知道是英语。郑彧便将信将疑,“这是数学题目诶……” “不怕。”郑彧捏了捏乔奉天今儿给她扎的哪吒似的俩揪揪,让她放宽心,“爸爸保证,老师不会给你批错的。” 这种题目谁当真谁是二傻子。 郑彧解了惑要走,郑斯琦就抱着她不放,“别跑,跟爸爸说说话。” 郑彧好几天没黏他了,就咧着嘴往郑斯琦怀里拱拱,“爸爸想说什么?” “你说,你这几天老在你小乔叔叔家待着,你觉得,他会喜欢什么东西?” 礼尚往来是人情本分,餐费不太好明着给,乔奉天也一定不会明着收。郑斯琦就想着怎么能婉转迂回,合情合理不逾矩地还他这个颇深的人情——那就只能送东西了。 “花!草!树!” 用你说。 郑斯琦拧了拧她饺子似的绵软耳朵,“那我不能半夜去掘了二环路上的玉兰树送他吧?你搬得动吗?”说完,郑斯琦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嘴角一勾凑到郑彧耳朵边小声道,“你说咱们把爷爷家冰箱上的那盆小叶紫檀端走送给他怎么样?” 是几多年前,老家亲戚送给郑寒翁的六十贺寿礼,品相优良,自带仙风,顶好的一套文玩盆栽。郑斯仪悄悄拍了照给人估了价,回来瞪着眼珠子给郑斯琦悄悄比了四根手指头,活像赚了笔大财。 “那爷爷会打你的!”郑彧拨浪鼓似的摇头。 “行行行,别晃脑袋,爸爸看着晕。”郑斯琦笑着摸了摸鼻子,“何止打啊,隔天就得领我去派出所把户口本上的父子关系那一栏给改了。” 郑斯琦和郑彧就个支着下巴继续想。 “药!”郑彧一拍自己的大腿。 “药?” 郑彧点头,“恩,今天小乔哥哥,不不,小乔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