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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曲九弯,蜿蜒留入邻城内的一条河。钟情看着戚临扯着他一路走下后山,来到了那条溪流的边上。 水中不知何时被置了一条木舟,有些简陋,连个船篷都不曾有。 戚临松开他的手,说道:“仙君请吧。” “你要带我进城?”钟情问。 戚临笑着,没有说话。钟情与他对视了一会,认命地上了船。戚临也跟在他的后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木舟很小,但容纳两个人足以。戚临捏了诀,打入船沿的木板上,木舟顺着水流载着他们一路向前。 两岸的林间漆黑一片,间或有荧荧星点闪烁。戚临抬手一晃,一道黑气入了林间,随后那些星点陆续亮起,争相跃出,逐渐漫上绿树的枝头。 像是星河坠入人间。 有几只萤火虫还飞来了溪上,停在了戚临的指尖。他笑着抬起了手指,放在钟情的面前,“不知道你们剑宗有没有这样的景色。” 钟情盯着他手上的那只萤火虫,下意识地伸出手碰了碰。萤火虫受了惊,扑扇着翅膀飞远了去。 钟情喃喃地说道:“没见过,很好看。” “还有更好看的。”戚临道。 水道越来越宽,两岸也离得远了。溪流汇入河中,木舟改为逆水而行。他们还未进城,就有若干的花灯顺流而下,飘荡在舟身两侧。 “转头。”戚临说道。 钟情听了他的话,转过身去。只见前方河道之上,数十盏花灯飘飘荡荡,灯中烛火幽微,熠熠如银河。 河上开了莲,他们自灯中穿行而过,甚至还能看到花瓣上细小的字迹。钟情不愿去窥探他人心思,只一眼,便又将视线挪向远方。 “今天是灯会。”戚临解释道,“其实我也没想过能看到这些,我想给你看的是另一个东西。” “为什么?”钟情问他。 “因为我欠你一个人情啊。”戚临道,“叶苋草对我而言,万分重要。” “那也不必如此……” 戚临望着他的眼睛,突然站起身,手自钟情臂下穿过,困住了他的胸,“那仙君便当我是有意讨好吧。” 而后,戚临足尖轻点,在木舟上一个借力,跃至了岸上。这个姿势并不适合男子,钟情也从未有过被人环抱的经历,一时之间面上也带了点过不去的羞赧。 “我自己可以。” “怕你找不到路。” 戚临带着他跃上城中高墙,几个起落之间,他们已然爬上了全城最高的那座楼。 戚临松开手,钟情立即与他拉开距离。 此刻全城景色尽收眼底,无论是河边人潮往来,还是檐下灯火绰绰,都如映在画卷一般,尽收眼底。 戚临从袖中摸出一张符纸,甩手扔上了天。符纸在夜空中变作星星火光,划过一条弧线,最后融于黑暗。 而后,一道金光窜上了天。 第二道,第三道接连上空,响声打破了静默的夜,烟火在空中炸开,光点布满了夜空,与星光争辉。犹如一场金雨。 火树银花合……明月逐人来。 钟情侧过头望着身边的戚临,火光映在他的眼中,把那双眸子衬得分外明亮。烟火的光罩着他的脸,将上边的每一处线条都描摹得清清楚楚。 他恍惚听见自己的心跳。 即使是在这样的响声里,它也分外明了。 “仙君可喜欢?” “喜欢。”钟情下意识地作答。 他掩饰着自己的目光,偷偷地望着戚临的侧脸。也不知这一句“喜欢”究竟是在说谁。 散下的火光消逝空中,下一刻还有旁的星火陆续接上。夜里的风猎猎吹过,将戚临的头发扫落在他的脸上。 钟情抬起手,什么也没有抓住。 但他却在这一刻睁开了眼。 天花板上的光影一晃一晃的,高压锅的气声闯进了卧室,空气间飘散着饭菜的香气。 钟情揉着额头起了身,信步走出卧室,圈住了厨房里的慌乱身影。戚临的长发蹭在他的鼻尖,痒痒的,上面还带着一点薄荷的清香——是最近刚换的洗发水的味道。钟情埋首在他的颈窝,侧过头碰了碰他侧颈的**。 岁月忽已远, 终不复当年。 亦……不负当年。 第92章 杨胡(一) “我曾经到过一个寺庙,里边有一只趴在庭院里迟迟不愿离开的花猫。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像我一样,在等着什么人,也不知道它究竟等了多久。” “我和它一起坐在树下,看了一下午的花雨。” 胡念第一次见到杨景行,是在七月的一个晚上。 他向来不是什么安分得住的主。正如小百合所说,他的炮友大概可以排上好长一队,拿着不知几位数的号码牌。他是狐狸,似乎天性就是如此。 他在特调局里待了五十多年,从前的日子过得十分惬意,只有中元节鬼门大开的时候会稍微忙碌一些,其余时候他们大多都是在距离晒太阳。不过那段时间因着戚临的缘故,倒是平白多了不少的任务,几乎都能顶上大半年的量——还就没遇上这么多事的时候。 胡念好容易得了空,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酒吧潇洒一番,看看能不能遇上个中意的对象。 衣香鬓影,灯光晃眼。胡念最喜欢的就是坐在吧台前,扫视着整个酒吧的全貌。酒保是他的熟人,给他调了一杯甜腻的鸡尾酒。他半倚在高脚凳上,半敛着眸。 今晚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货色。 胡念拒绝了几个前来搭讪的男人。说实在他们的条件也能算个中上,但他总有办法挑出个把的毛病。 食色性也。胡念向来不会亏待自己。 他本来想着,要么今天就这么算了,或者是再换家酒吧看看。可他刚放下了酒杯,就有一个人闯进他的视线。 男人给他的第一印象是,奇怪。 来酒吧的,大多都是为着寻欢作乐,穿着也是随意。胡念旁边的小0就穿着一条带拉链的裤子,开叉几乎到了大腿根。而这个男人,却穿着一件熨得平整的白衬衫,瞧不见一点的褶皱,衣摆也一丝不苟地塞进了**的西装裤里。不知道的还都当他进错了地方。 可他又生得好看。双眼皮很宽,显得整个眉目都有些深邃。酒吧里的冷光罩在他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釉的白瓷,叫他整个人都透着格格不入的禁欲之感。 胡念当时就觉得自己今晚有着落了。 站在他身旁的几个小男孩也有些蠢蠢欲动,但还没靠上去,便被他不着声色地避开了。 男人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不时地向四处张望着。 胡念就是在这时撞上了他的目光。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也停下巡视的目光,视线牢牢地落在胡念的身上。 他嘴角扯出了一个明媚的笑,拿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