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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颠。” “好。” “到了叫我。” “嗯。” “我……” “快睡。”唐玄把斗笠扣在他脸上。 司南老实了,懒懒地歪在车壁上。 斗笠上有个小孔,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唐玄的脸。司南悄悄地抠大了一丢丢,这样可以看得更清楚。 唐玄在专心驾车,似乎没发现。 司南又抠了抠。 还是没发现。 还要再抠,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就算不睡,也不必糟蹋东西。” “已经睡着了,不要跟我说话,不然就把我吵醒了。”司南一本正经耍无赖。 斗笠遮住他的脸,只露出一截小巧的下巴,白皙精致得不像男孩子。 唐玄指尖一顿,移开目光。 雨下得密了。 马车慢得像乌龟爬,旁边两条腿走路的人都能轻松超过他们。 木清扯了扯身上的蓑衣,暗搓搓抱怨:“这冷呵呵的,还不如窝在凤仪楼盯梢。” 林振给他使了个眼色,“别胡说。” 司南忙道:“辛苦二位,回城后小子请二位去凤仪楼吃酒。” 木清笑呵呵地摆摆手,“职责所在,郎君客气了。再者说,以凤仪楼的菜价你也请不起。” 司南:…… 赤果果地被鄙视了。 唐玄淡淡道:“下来跑跑就不冷了。” 木清惊恐:“老大,你说真的?” 唐玄不冷不热地扫了他一眼。 木清一个激灵,飞快地翻下马,啪叽一下踩到泥坑里。 唐玄嫌弃地收回视线。 木清:…… 林振扫了他一眼,都不带同情的。 没眼力的傻子,活该! 雨下得更紧了。 司南靠在车壁上,肩膀湿了一小片。 唐玄把头顶的龙骨伞往他那边移了移,问:“冷不冷?” 司南连忙摇摇头,“不冷,一点儿都不冷。” 唐玄:“说实话。” 司南:“我不想跑步。” 唐玄:“……” “其实……有点冷。”司南掀开斗笠,小声说。 唐玄从车里扯出一张淡青色的羊绒小毯,裹到他身上。 木清:…… 都是人,这样差别待遇真的好吗? “真好。” 司南捏着温暖牌的小毯子,蹭蹭这里,蹭蹭那里,可开心了,玩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御用的吧?” “不是。” “是你的?” “嗯。” 司南笑嘻嘻:“郡王的东西,我一个平民百姓也不方便用吧?” 唐玄挑眉,“不然还我?” “嘶,真冷!”需要小毛毯续命。 唐玄扬起马鞭,在空中抽了个响儿。 骏马踢踢踏踏地跑起来,并不颠。 城门口人有些多,牛车马车挤在一起,一时难以通行。许多百姓们没穿蓑衣,抖着身子跺着脚,盼着早点进城。 城防兵看到唐玄,颠颠地跑过来,请他先进——郡王本身就有特权,更何况他还在皇城司担任要职。只是,这样一来就要惊动前面的百姓。 唐玄看着人群中的老老少少,问司南:“着急吗?” 司南连忙摇摇头,“不急在这一时,等会儿吧!” 唐玄勾起笑意,“好。” 郡王好说话,也省了百姓们抱怨,城防兵临走前感激地朝司南抱了抱拳。 司南夸唐玄:“你真是个好郡王。” 唐玄回夸他:“你也是个好少年。” 两个好人互相看着,没忍住笑了起来。也不知道笑什么,就觉得畅快吧。 他们都失去过至亲,经历过孤独的童年,生活在特殊的环境中,很少有这般舒心顺畅的时候,更没有这样幼稚地一起傻笑的朋友。 唐玄难得主动搭话:“为何不想做官?” 司南说:“我就是个普通人,脑子一般,也没那个心气。” 当年为了不让老爸失望,他白天黑夜地学习,撑死才考了个免学费的师范院校。大四那年参加国考,过了初试,面试被刷了,智商和运气真是普通到不能再不普通了。 可是,他并不自卑,自谦都不会。 因为他有自己擅长的东西,有想做的事。他确信能在喜欢的领域发挥所长,就算不能大富大贵,至少享受到了快乐,将来回想起来不至于后悔。 “我已经选好了铺面,在城东,旧宋门内,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前院临着街,正好当铺面,后院有口井,还有棵花椒树,花椒钱都省了。” “院子挺大,还能种花种菜,再养几只小鸭小鹅,一早一晚让它们去汴河里游泳,你说爽不爽?” “嗯,挺好。”他在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想来,是真喜欢。 唐玄默默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你说得对,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我幼时也不好读书,策论做得不好,总被滔滔姐取笑。后来大了些,加了骑射一门,就连十三哥都比不上我。” 这是在安慰他吗? 平时那么高冷的一个人,居然在绞尽脑汁安慰他? 不对…… 司南头顶的小雷达闪了闪,“滔滔姐是谁?” 叫得这么亲密! “皇后娘娘的养女,十三哥的发妻。” 十三? 十三团练? 宋英宗啊!!! 宋英宗赵曙和皇后高滔滔是历史上第一对一夫一妻的帝后,英宗的四儿四女全是高滔滔所出。他们的大儿子就是后来一力支持王安石变法的宋神宗。 当年班里的女生没少安利这对皇家夫妻的爱情故事。 ——这就是穿越真实朝代的乐趣所在,可以看到活的历史人物,还能5D磕cp! 司南明目张胆走后门,“等他们回了京,你请他们过来吃火锅好不好?” 唐玄皱眉,“不好。” “为啥?” “很烦。” “很讨厌。” 唐玄连说两句。 司南简直惊奇,这位被全京城的人当成天兵天将的燕郡王,居然也有吐槽人的时候? 突然想见见未来的官家和皇后了…… 司南有点兴奋,还想说什么,却被唐玄武力镇压,只得老老实实靠在车壁上装睡。 结果装着装着就真睡着了。 唐玄怕他摔下去,把他往身边带了带。 司南脑袋一歪,枕在了他肩上。 唐玄身子一僵,差点把他扔出去。然而,看到少年疲惫的脸,犹豫了。 他缓缓收回手,就这么僵着身子,没动弹。 同一时间,茶汤巷正在上演一出好戏。 胡氏左手抄着鸡毛掸子,右手举着大菜刀,哭着喊着要把于三儿砍了。 于三儿吓得抱头鼠蹿,还硬要挺起腰板大声骂,左右邻居都惊动了。 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