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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那样把唐玄赶走。 他从金枝院出来,转头吩咐打更人:“今夜就不用敲了,让南哥儿睡个好觉。” 字条的事府里人都知道了,所有人都默契地绕过金枝院,不给司南添麻烦。 司南以为自己会睡不着。 没想到,枕在唐玄肩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不知不觉就睡去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小时候的场景。确切说,不是梦,而是他被封存的记忆。 那时候他还不到三岁,那些经历本不该在他记忆里留存,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的缘故,他竟然想了起来。 ——两岁之前,月玲珑独自带着他在园子里玩的时候,经常会有人突然出现,和月玲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兴许是觉得司南太小,话都不会说,所以并没有避讳他。具体说的什么司南理解不了,也就没留下记忆。 他在“梦”里就像一个旁观者,以上帝视角“看”着记忆里发生的一切。 那些不速之客对月玲珑很恭敬,月玲珑脸色很差,态度很坚决,还拿马鞭赶他们走。 这是她从来不会对家人有的态度。 人来了一波又一波,每次都是不同的人,月玲珑的态度丝毫没变。 最后,司南冷不丁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白夜。 月玲珑对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冷淡,也没拿鞭子赶人。白夜也没像前面那些人一样又哭又跪,只是平静地站在对面,跟月玲珑说话。 司南想听到他说的什么,一着急,醒了。 记忆中的场景太过真实,回忆也太长,乍一睁开眼,一时有些恍惚,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额头附上一只微凉的手,司南才稍稍回过神,抓过他的手,“你出去了?” 穿戴整齐,手也是凉的。 唐玄微微颔首,把笔记本递还给他,上面附着一张纸,“暗号解出来了,自己看,还是我念给你?” “你念给我。”司南挪了下身子,头枕在他大腿上,抱住他的腰。 这是脆弱的表现。 永远乐观坚强的大总攻,难得露出这种模样。 唐玄心疼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翻开纸页,缓缓地念出声来。 “酉时三刻,北堡接头。” “三日晚,依计划行事。” “六组云娘,背叛组织,格杀勿论。” “……” ——分明是某种组织的行动密令。 后面也夹杂着一些情绪化极强的语句,比如“我知道是你们做的”、“让金龙出来见我”、“你们把人藏在哪儿了”…… 司南从闭着眼,到忍不住睁开,最后越听越心惊。 最后这几句是不是母亲留下的? 她分明和那个组织的人认识! 暗号中所说被藏起来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父亲? 司南不由坐起身,期待般看向唐玄。 唐玄抿了抿唇,说:“这些暗号有的是咱们的人找到的,也有的是官家派出去的人找到的……那些人,查的是潜龙教余党。” 司南闭了闭眼。 他听懂了,唐玄的意思是,月玲珑很可能和潜龙教有关。 如果刚才他没做那个“梦”,司南一定不会认同这种说法,可是在那段回忆里,月玲珑的过往明显并不单纯,尤其是白夜…… 私盐案中抓的那批暗桩已经供认,白夜在潜龙教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之所以开妓馆、贩私盐,就是为了给教中筹集钱粮。甚至,当初他在无忧洞中的身份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官家已经知道了。”唐玄说,“别怕,无论如何我会保住伯母。” 司南摇摇头,坚定道:“我娘不会跟潜龙教众同流合污,她一定是为了救我爹。” 潜龙教是干嘛的? 是一窝想要造反坐龙椅的! 儿时的记忆渐渐复苏,司南对家人的记忆愈加深刻,他相信,月玲珑不会这样做。 并非她没有勇气,而是她不会这么糊涂。 倘若在位的君主荒yin无道,民不聊生,以月玲珑的个性,兴许会愤而暴起,推翻昏君。 然而,此时的官家为政以仁,吏治清明,久无战事,百姓生活虽然谈不上人人如意,却也比前朝好上许多,月玲珑不可能糊涂到加入潜龙教那样的叛乱组织。 更有可能的是,从前她或许跟那些人有关系,后来成亲生子,同他们决裂了。然而,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潜龙教的人绑架了司旭,逼月玲珑就范。 司南把自己的分析告诉唐玄。 唐玄毫不犹豫地信了。 其实,他和司南想的差不多。 两个人分析了好一会儿,天才蒙蒙亮。 唐玄和司南收拾了一番准备进宫,面见官家。 司南想为母陈情,无论他们的分析是对是错,他都希望能跟官家打个招呼。 他担心官家的人把潜龙教一棍子打死,让月玲珑受牵连。 事情往往就是赶得这么巧,两个人刚进宣德门,就见林振迎面走来,低声回禀—— 木清醒了。 他的醒并非偶然,而是被人喂了解药。 官家的人第一时间去了秘密关押地,拷问他跟潜龙教的关系,还把月玲珑的画像拿给他看,问他认不认识。 木清刚醒,身体极度虚弱,话都说不利索,却反复说:“让燕郡王来审,见不到郡王,我什么都不会说……” 官家猜到了唐玄今早会进宫,特意让林振来堵他。就这样,司南和唐玄拐了个弯,去了皇城司秘牢。 说是秘牢,其实就是后宫中一个偏僻的角楼,与后妃的居所并不相通,由官家指派人秘密看管。 木清在床上躺了几个月,每日用汤药吊着命,瘦得脱了人形。 就算木清再助纣为虐,司南依旧忘不了,他是为自己挡的刀,如果不是他舍命相救,这些天躺在床上的人就是他。 司南找到好药材就会让唐玄带过来,权当是对木清的回报。 时隔多日,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木清。 非常难受。 永远忘不了,当初他跟在唐玄身边时一身劲装,骑着骏马,意气风发的模样。而如今,骨瘦如柴,发丝枯黄,面庞青白,两眼无神,一副将死之相。 木清却很激动,挣扎着起身,要给唐玄行礼。 唐玄端肃着脸,态度冷淡,眼中的动容却压不住。 到底是相伴长大的至交。 到底一起经历过生死。 再心硬的人,都无法轻易割舍。 林振不忍,上前搀起他。 木清冲他笑笑,不复从前的潇洒,多出许多苦涩。面对唐玄,他丝毫没有隐瞒,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事情还要从潜龙教说起。 潜龙教原本只是一个江湖帮派,由漕运沿岸的水贼们集结而成。最初创教的几个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