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出柜(下)
邵柏翰已经毕业工作,宁耳也要开始到医院实习。 宁耳从小到大就不大懂电脑,小学时候老师要求用金山游戏来学习打字,宁耳就是玩游戏最差的那一个。后来高中计算机考试,燕中选择的是VR和WORD。幸好计算机考试的要求只要及格就可以,否则以宁耳的计算机水平,绝对要来年重考。 邵柏翰大学读了计算机,整整四年,宁耳就没搞清楚他在学什么。现在邵柏翰和几个同学去创业,宁耳也什么都搞不懂,只能尽量少去打扰他。 不过宁耳一直有件事放在心底,怎么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邵柏翰要自己创业?” 这几年,宁耳也见过邵爸爸邵mama几面。他们过年时候会一起回家看邵奶奶,在老人面前看上去关系还不错,总是同进同出。 邵爸爸邵mama和宁耳小时候记忆里的一样,一点都没变老,但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更冷淡了点。他们到宁家拜年的时候,两个人隔了很远,没说上几句话就走了。 但无论如何,邵柏翰都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为什么邵柏翰要自己辛苦地去创业,从不提回邵家的事情? 这件事宁耳其实隐约地意识到了那个答案,所以他从来不敢问出口。 大四暑假宁耳留在了海城,因为要在学校分配的医院里实习。 邵柏翰的公司似乎已经步上正轨,他们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就设计了几个手游,其中两个还获得了国内的什么一等奖。他们靠卖游戏获得了启动资金,最近好像在做一个征信方面的APP。 暑假的时候宁耳很忙,邵柏翰也很忙,两个人交流不大多。 医学生的实习是分配到某家医院,从外科到内科,把那家医院所有的科室都轮着实习两周才算结束。分配到忙碌的科室,那两周就会特别忙。正好又撞上暑假,宁耳轮着去骨科实习,多了不少打篮球、游泳受伤的学生,忙得不可开交。 可邵柏翰总是比他更忙。 宁耳真的不懂邵柏翰在忙什么,整个暑假有一个月,宁耳就没见过邵柏翰。 他去出差了。 有的时候是去首都,有时候去鹏城。 大概这就是创业公司的艰辛,宁耳很多次都忍不住想让邵柏翰别那么忙了,他明明可以很轻松地回邵家。但他说不出口,甚至在他心里一直埋藏着一个想法…… 【加油。】我觉得你能做得特别好。 后面一句话宁耳没发送出去,但过了一个小时,邵柏翰也没能回他微信。 应该是太忙了。 宁耳自己默默地想。 这种忙碌持续到了大五的国庆。 正值秋季传染病高发期,医院更加忙碌,宁耳没有回家。国庆第二天的晚上他和同学换班,早早地回家。他乘坐挤死人的海城地铁,背包都被挤歪了,心里却止不住地高兴。 今天晚上邵柏翰从首都回来了。 半个月没见,宁耳忍不住地思念那个人。他下了地铁就大步跑回家,走到楼底下顿时傻了眼。 电梯坏了。 修电梯的工人说:“诶你是几层的?要不等等?估计一个小时内能修好。” 邵柏翰的飞机是晚上七点到,他最早要八点半才能回来。现在已经七点半了,宁耳还想给他烧晚饭吃,根本等不及。 宁耳咬了咬牙,默默地开始爬楼梯,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爬到三十七层。 拿钥匙的时候,宁耳的手指微微发抖。整个人好像经历了一场酷刑,气喘吁吁地靠着门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明天开始……锻炼身……身体……” 咔嚓一声,大门被打开。 宁耳一边喘气一边进屋,他摸索着门旁边的开关,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但就在他准备开灯的那一刻,一只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因为爬楼太累,宁耳的思维明显还处于迟钝状态,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然而这个人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他一只手搂住了宁耳的腰,另一只手快速地将门带上。炙热guntang的吻落下,封住了宁耳的话语。无论是疑惑还是惊讶,在此刻都变成了错愕的惊喜。 “小耳……” 属于邵柏翰的气息充斥着宁耳的鼻腔。 起初他根本没有回应,只是被动地被这个人吻着,由他索取吮吸。慢慢的,宁耳回过神了。但刚才半个多小时的爬楼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的体力,他没有力气地被这个人抱在怀里,肆意疯狂地吻着。 “嗯……邵柏翰……” 宁耳隐隐觉得今晚的邵柏翰好像特别冲动,和以往都不一样,更加强势。 被搂着进入卧室、躺到床上的时候,宁耳还在想:“厨房里有菜,我昨天买了想今天做给你吃的……” 邵柏翰直接以行动回答了他的话:“吃你就好了。” 两个人在一起六年,早已适应了对方的身体。 这张床是邵柏翰大三时候专门买的,说是两米二的床才够睡,在床上随便滚都没关系。宁耳当时还觉得他太浪费了,后来才发现真的如他所说,在这张床上做什么样的事,都不会掉下去。 邵柏翰从背后温柔地进入,半个多月没做了,宁耳有点涩疼,他轻轻地顶了两下,两人都适应了,才开始大开大合起来。 房间里充斥着浓郁的男性气息,从八点折腾到半夜,宁耳喊的嗓子都哑了,邵柏翰也把积攒了半个多月的公粮交上去。两人没有力气地躺在床上,一起看着天花板,喘气缓神。 “赵海城昨天还和我说,有一个保健品不错。我觉得我得和他买一下了……” 宁耳还没从刚才的高潮里回过神,听了这话,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沙哑地说:“什么保健品?” 邵柏翰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壮阳的。” 宁耳:“……” “我家小耳就像妖精,快把他老公的阳气给榨干……嘶,别打……” 宁耳才不收回脚,又在邵柏翰的腿上踹了一下。 邵柏翰闷哼一声,抓着他光裸的脚,挠了挠他的脚心。宁耳怕痒,被他弄得不停地笑,在床上打滚,滚着滚着又滚到了邵柏翰的怀里,被他压着亲吻。 两个人黏糊糊地亲了一会儿,邵柏翰搂着宁耳,小声地说:“去洗澡。” 宁耳感受着黏腻冰凉的液体从身后流淌下来,脸上微红,乖乖点头。 大多数时候邵柏翰多会戴套,他说这样卫生。但是大一跨年的时候两个人太匆忙,发现家里套套都用完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没套做了一次。 不用套的感觉真的特别爽,不仅仅是邵柏翰,宁耳都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可为了卫生,邵柏翰基本上都会委屈地戴套,只有像今天这种根本不想浪费时间,才会直接套也不戴做上一发。 不戴套的话意味清洗的时候会很麻烦。 宁耳想到马上要怎么洗那里,默默地把脸埋在邵柏翰的肩膀里。 哪怕洗多少次,那种洗法……都会让人害羞。 这间房子的浴室很大,有分隔下来的淋浴房和浴缸。 宁耳先是靠在邵柏翰的怀里,这个人用手指帮他把里面的东西抠出来,他所要做的就是藏住喉咙里的呻吟。等到洗完了,浴缸里的热水也准备好了,两个人再一起去泡澡。 做完以后泡个热水澡感觉特别好,这样第二天起来就不会疼也不会累。 邵柏翰把手指从宁耳的身后抽出来,两个人准备去泡澡。 宁耳突然惊道:“你的腿怎么了?” 昏暗的浴室灯光下,邵柏翰的右腿上有一大块紫色淤青。宁耳惊愕地睁大眼,但他再仔细一看,左腿上的青紫更严重,颜色没有右腿那么深,可是面积很大,几乎蔓延了半条腿。 医学生的素养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宁耳:“你被谁打的?” 邵柏翰眸色微变,淡定地搂住宁耳:“没,在首都的时候出了个小车祸。” 车祸和被人打,宁耳能分不清? 他急得拉住邵柏翰:“你到底是被谁打了,怎么打成这样了。疼不疼,肯定很疼吧。看上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刚才怎么不早说,你右腿上那个淤青在膝盖上,你刚才还跪在床上那样……” 这时候谁还有心思害羞,宁耳只想着刚才邵柏翰和他在床上做了那几个姿势,肯定都挤压到淤青的地方了。 邵柏翰拉住宁耳的手,定定地看着他:“真是车祸。” 宁耳都急得快生气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邵柏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气道:“好吧,果然瞒不过你。嗯,不是车祸,我和赵海城打了一架。” 宁耳:“……啊?” 他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邵柏翰解释起来:“我们在首都谈合作,我和他发生了意见分歧。正好晚上大家喝了点酒,就打了一架。他从街头拿了个木棍打我,不过放心,我把他打得更惨。” 宁耳不大明白:“赵海城打你?” “小耳,是我和他打架了,不是他打我。他有这个本事单方面殴打我吗?那必须没有。” “可是赵海城他不是整天跟在你屁股后头,我看他连反驳你都不敢……” “好了好了,别管他了,小耳……”邵柏翰突然伸出手指,进入了那个地方。宁耳的声音都变音了,邵柏翰勾起唇角,抱着他走进浴室,“壮阳药……可以以后再买,今天晚上我感觉,我好像又有点力气了?” “邵!柏!翰!” 在浴缸里又做了一回,宁耳这次是真的做累了,直接睡了过去。邵柏翰抱着他放到床上,把被子仔细地拉好。做完这一切,邵柏翰自个儿也没力气地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还没睡,他拿起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你记得,你拿棍子打了我一顿,我拿酒瓶在你头上开了个洞。对了,你昨天说的那个保健品……咳,给我来十盒。】 赵海城正在玩游戏,突然收到这条微信,他吓得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赵海城:卧槽?!我打你?你还给我脑袋开瓢?什么玩意儿!邵哥,我会打你?不是,那你打我干什么啊。】 邵柏翰淡定地回复他:【你别管那么多,宁耳要是问了你就这么说。这两天给你放假,待在家里别去公司了。】 【赵海城:……】 过了一会儿,【赵海城:发工资么?】 【邵柏翰:发!】 赵海城:“嘿嘿嘿。”带薪休假美滋滋~ 宁耳并没有去公司找赵海城,但他确实发微信问了赵海城那天打架的事情。 赵海城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很快就说:【啊对,我打了邵哥。邵哥那个王八蛋,他说我单身狗,不像他有你这么好的男朋友。我那个气啊,cao起棍子就把他打个半死。】 宁耳很奇怪:【你们不是因为公司的问题才打架的么?】 赵海城:“……”邵哥,这剧本你没说啊! 片刻后,赵海城:【嗯,先是因为公司的问题,后来邵哥又嘲笑我单身狗,我就没忍住。真的抱歉,宁耳,你看邵哥都把我打得脑震荡了,你就别往心里去,我俩现在已经和好了。】 宁耳:“!” 宁耳立刻转头看邵柏翰:“你把人家打成脑震荡了?” 正在削苹果的邵柏翰:“啊?” 宁耳:“脑袋不是那么好开玩笑的,你以后打人不能打头啊。虽然目前医学上对脑震荡没有确切的鉴定,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具体后果,但你要是下次不小心失手,那后果谁也不知道。你怎么能打他头呢?” 邵柏翰:“……你当初为什么要学医?” 宁耳一时没明白:“我妈想让我当医生,觉得这是铁饭碗。” 邵柏翰:“……” 很烦,还不能去指责丈母娘,烦! 宁耳大五上学期的这半年,是邵柏翰最忙的时间。 宁耳从赵海城那里得知邵柏翰的公司发展得特别好,已经获得了大公司的A轮投资,B轮目前也在谈。不过邵柏翰还是很忙,一个月有半个月不在海城,在外面出差。 第二年的二月底,宁耳从医院回家,外面的天气冻得他浑身打哆嗦。 邵柏翰下午回来了,他给宁耳倒了一杯热水,问:“最近医院就这么忙?” 宁耳点头:“嗯,最近寒流从北边下来,好多人感冒去急诊挂水。” “你这两周不是在口腔科实习么。” “但我们实习生一直是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啊。急诊太忙了,我们就都去了。” 邵柏翰看着宁耳喝了两大口热水,白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他无奈地笑道:“给你买辆车好不好,你每天挤地铁,还要从地铁那边走过来,又冷又麻烦。” 宁耳立刻拒绝:“我还没有驾照呢。” “学啊。” “不要,好浪费时间,我也不想学。” 邵柏翰挑起眉头:“小耳,你该不会是怕学车吧?” 宁耳瞬间瞪大了眼:“我怕学车?我干什么怕学车!我……我是不要开车。有你在,我开车干什么。你给我开车不好么?”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邵柏翰很受用。但他还是摸着下巴说:“看来我赚的钱还不够多。嗯,我得多赚点钱,给我老婆专门聘请一个司机。” 宁耳又羞又臊:“邵柏翰!” 邵柏翰哈哈大笑。 两个人在热乎乎的暖气下吃饭看电视,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 第二天邵柏翰又出差了,这次他只出差了三天就回海城。他回来的时候宁耳正在复习考研,一双有力的臂膀从他的身后环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宁耳摸着邵柏翰冰冷的手,问他:“你怎么回来了都不换衣服,衣服好冷。这是什么,雪花吗?” “外面在下雪。”邵柏翰将下巴搁在宁耳的肩膀上轻轻说着,“小耳,我好高兴。” 宁耳奇怪地看他:“你高兴什么?下雪?咱们燕城虽然雪不多,但是每年也会下那么一两场吧。海城也好像每年都会下一点雪?” 邵柏翰搂着他,只笑不说话,轻轻地摇头。 宁耳还是好奇怪:“那你高兴什么?”忽然,他想到:“公司谈成了什么大项目了吗?我记得赵海城说有个公司想给你们投资两千万,是谈拢了吗?” 邵柏翰笑了:“比那个更好。” 宁耳惊讶道:“不止两千万?!” 邵柏翰低低的笑声在宁耳的耳边响起,他口里呼出的热气令宁耳敏感的耳垂一点点变烫。宁耳推了推邵柏翰,邵柏翰笑着说:“嗯,差不多,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我为了这个……合约,忙了大半年,吃了不少苦,现在终于成功了。小耳,你要不要奖励我一下?” 他说话的时候嘴唇一直时不时地吻着宁耳的耳朵,宁耳被他搞得早就没心思复习,一把推开这个人:“你们公司的事情我干什么要给你奖励,不给不给,你走开,我要复习呢。” 邵柏翰抱着他就不给走:“小耳,亲我。” 宁耳心里甜甜的,可嘴上却说:“我不亲你。” “你就不想我?好几天不见,不想亲我?” 宁耳:“谁想你了,谁想亲你了!” 邵柏翰眼里全是笑意。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手快速地往下滑,直接钻进了宁耳的睡裤。冬天暖气开得很足,宁耳只穿了夏天的睡衣裤,一下子就被这个人摸进了内裤里。宁耳不敢置信地睁大眼,这个人已经探了一根手指进去。 “那这里……肯定很想我了。” “邵……邵柏翰!唔……” 进入的时候,房间的灯是开着的。宁耳眼尖地发现邵柏翰的右腿膝盖上又有一大块青紫。 “啊你到底又……又和谁打架了嗯……” 邵柏翰坏笑着往里面顶了顶:“赵海城。” “你们干什么……”声音猛然拔高,缓了好一会儿,宁耳才继续说:“你们干什么又嗯……又打架……” 邵柏翰没回答这个问题,他翻身让宁耳坐在了自己身上,随口说:“小耳,这么心疼我,要不然……你自己动?” 邵柏翰只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宁耳一只手扶在他的身上,真的自己动了起来。 进入到最深处的时候,两个人都齐齐叹息一声。 两个人zuoai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邵柏翰掌控节奏。这次换宁耳来动,邵柏翰经常会被他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甚至比快感更吸引人,宁耳努力地乱动了几次,看着邵柏翰倒吸气,就觉得特别爽。 做到后来,邵柏翰忍不住,一把将宁耳压在身下,快速地动了起来。 “小耳……” 两个人一起达到了巅峰,邵柏翰吻着宁耳的嘴唇,看似随意地说:“下个月是你的生日……” 宁耳迷迷糊糊地应声。 “小耳,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特别好的生日礼物。” “嗯……” “真的特别特别好。” 宁耳累得睡着了,这下连回应都没了。 邵柏翰无奈地苦笑一声,抱着自家小兔子去清洗,又把兔子抱回床。 “小耳……我的小耳……” 宁耳记得昨天晚上邵柏翰好像说给自己准备了生日礼物,可他问的时候,邵柏翰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死活不肯说,可把他气坏了。 不过他也不着急,三月底就是他的生日了,到时候邵柏翰的礼物是什么一看就知道。 然而并没有等到三月底。 周日的上午,邵柏翰和宁耳正好休息在家,两个人滚在床上不肯出门,直到中午宁耳才把邵柏翰拉起来,让他开车和自己一起去超市买菜。 “吃外卖挺好的。”邵柏翰从后备箱里把菜拿出来,拎着上了电梯。 宁耳也忍不住说:“我也觉得……但我妈说,不能吃外卖,外卖都是地沟油。” 邵柏翰:“我经常订的那家餐厅不是地沟油。” “但那家五星级餐厅太贵了好吗!” 邵柏翰一手拎着大葱居然还能抱着宁耳的腰,在他的耳边哈热气:“是不是我赚的钱还不够多啊,小耳……” 宁耳被他弄得耳朵痒痒的,好想推开这个人:“不管你赚多少钱,都要节约。”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三十七层。 邵柏翰搂着宁耳不肯松手:“那你亲我一口,我就节约。” 宁耳很气:“你自己浪费,还要我亲你。” “那你亲不亲?”邵柏翰臭不要脸地把脸凑过去。 宁耳又气又乐,直接在他脸上吧唧一下:“行了吧?” 邵柏翰笑着勾起唇角。 两个人抬头往前看去,宁耳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邵柏翰眉头蹙起,眼中滑过一抹惊讶。 砰! 宁耳手里的塑料袋全部掉在了地上。 “爸……妈……” 他的声音在颤抖。 宁爸爸和宁mama都沉默地看着他们。 宁耳赶忙把邵柏翰搂着自己的手挪开,可宁爸爸和宁mama的脸色还是很沉重。 宁耳急得眼睛红了,不知所措地看向邵柏翰。 邵柏翰拉住了他的手,拉着他走向前:“先进屋吧。” 宁耳进了屋,焦急地去厨房给宁爸爸宁mama倒水。 他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完全不明白宁爸爸宁mama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刚才看到了没有……肯定看到了吧。如果邵柏翰只是抱着他就算了,还能说是感情好。可是他刚才亲了邵柏翰,他亲了邵柏翰! 他为什么要亲邵柏翰,就不能回家再亲么。 宁耳倒水的时候差点被热水烫到手指,他手足无措,觉得世界都要塌了。 邵柏翰从背后拉住了他的手,宁耳急急地看他。 邵柏翰对他微微一笑:“小耳,不要怕,一切有我。” 宁耳突然觉得心安静下来了。 把水端到客厅里,宁爸爸和宁mama坐在沙发上,两个人也不说话,也没有表情。 宁耳忐忑地坐到一边,和邵柏翰并肩坐着。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死死地低着头。他甚至都想过了,只要宁爸爸宁mama动怒,他一定会用尽全力地请求他们谅解。他知道,他的父母都是特别古板的人,他是个同性恋,这件事对两个老人是天大的打击,甚至可能会不要他这个儿子。 可是他想要爸妈。 他怎么都想得到爸爸mama的祝福。 客厅里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 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宁爸爸开口的时候,宁耳压抑得差点就要哭了。 “不管怎么说……你们有想好,以后该怎么办吗?”宁爸爸的声音十分安定,没有一丝的指责。 宁耳抬起头,眼睛里都是泪水,他看到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笑了一下,又说:“小翰以后是打算回邵家,还是继续自己创业?这房子是你爸妈买的吧,你们以后还住在这儿吗?” 宁mama一直盯着宁耳看,宁耳不敢回应她的眼神。她叹了一口气,也开始说:“嗯,小耳是要考研的,至少要再读三年书,可能还要考博士。邵柏翰,你未来是怎么打算的?” 邵柏翰拉紧了宁耳的手,安抚着他。 宁耳不由地转头看他,他听到邵柏翰语气很坚定地说:“我会回邵氏,这件事已经和我爸妈说好了。明年我会出国读一年MBA,之后回公司。我希望小耳能和我一起出国读书。” 宁耳从来不知道这件事,他茫然地看着邵柏翰。 宁爸爸也很惊讶:“小耳和你一起出国?等等,你爸妈是同意的吗?” “他们两年前就已经知道了,不过去年底才正式同意。” 宁mama彻底xiele气:“邵家就你一个儿子……他们真的舍得?” 邵柏翰镇定地笑了:“阿姨,您也只有一个小耳,他对于我来说,是我的唯一。” 宁mama说的意思是邵家只有邵柏翰一个男丁,可宁耳还有好几个堂兄弟。邵爸爸居然同意邵柏翰的事,这让人不得不惊讶。 一个晚上,宁爸爸宁mama都在询问两个人未来的打算。他们给宁耳带了点特产,四个人聊到半夜,宁爸爸宁mama到客房睡了,宁耳却一直傻乎乎的,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 “我爸妈……同意我们了?” 邵柏翰抱着他,笑着反问:“不然呢?” 宁耳渐渐回过神来。 “不对,什么明年出国读书?我怎么不知道。你要出国?” 邵柏翰提醒他:“你也要出国。” “啊?” “难道你想和我分开,咱们异国恋?” 宁耳奇怪的根本不是这个:“不是,你要出国读书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要是出国了你公司怎么办?对,还有,叔叔阿姨是什么时候同意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邵柏翰,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东西!” 邵柏翰抱着他,乐得在床上打滚:“公司还会继续,不是有赵海城他们在么。邵氏是邵氏,我的公司是我的公司。不过小耳,你就一点都没发现,我爸妈对你态度不一样?” 宁耳怎么可能发现。 “今年过年他们给你红包了吧。” 宁耳点头。 “你没看里面有多少钱?” “我拿到以后就给我mama了啊。” 邵柏翰都没想到这个答案:“……” 宁耳的表情一下子很凝重:“里面不会有很多钱吧?完蛋了,这可怎么办,要是你爸妈给了我很多压岁钱,我mama是不是过年时候就发现我们有问题了。那里面到底有多少钱啊。” 邵柏翰:“我每年压岁钱是五万。红包里面应该是张卡,卡上有密码。” 宁耳:“……” 宁耳欲哭无泪:“难怪我爸妈今天接受得这么快,他们过年的时候就知道了!” 邵柏翰笑了:“过年时候知道的?” 宁耳点头:“嗯。” “说不定更早啊……” 宁耳:“啊?” 邵柏翰没再说话。 宁爸爸宁mama住在隔壁,宁耳和邵柏翰都不敢乱动,一晚上乖乖睡觉。 宁耳这个时候还没想过,邵柏翰住的这间公寓是一梯一户的。宁爸爸宁mama没有房卡是怎么上楼的? 直到年底他快出国读书的时候,才从宁mama口中知道了一年前发生的事。 从邵柏翰毕业以后,他就回到燕城,向两个老人说出了真相。 赵海城哪里敢打邵柏翰,那全是被宁mama用扫帚打出来的。邵柏翰从小没跪过人,哪怕是对邵爸爸邵mama出柜的时候他都没挨过一点打,全部由宁mama补上了,偏偏他还心甘情愿,就怕宁mama连打都不打。 前两个月他根本进不了宁家的门,只能在门口跪着,请两个老人谅解,也求他们别去找宁耳。 宁mama在家里哭了多久,邵柏翰就在外面跪了多久。 后来能进门了,但是也经常被打出去,最严重的一次不小心摔下了楼梯,摔得头破血流。宁爸爸终于软了心,宁mama也彻底没话说了。 那一次邵柏翰回海城,宁耳只看到了他腿上的伤,却不知道他头上才缝了三针,藏在头发里。 邵柏翰给宁耳准备了这样一份生日礼物,可惜被宁爸爸宁mama的提前突击破坏了。 生日那天晚上,宁耳对邵柏翰买的名牌手表很不满意。 “这手表好贵,我是医生诶,我戴手表干什么,你不要浪费钱啊。要不然你戴好了,你要经常出去见客户的。” 邵柏翰被宁耳给逗乐了。 他抱着宁耳,很认真地说:“小耳,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这辈子把所有东西都还给你了?” 哪有这么说话的! 宁耳很气:“我才欠了你的好么。” 邵柏翰楞了一下,接着笑着说:“对,我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才能有你。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宁耳高兴地抿住嘴唇,没再说话,只是也轻轻抱住了邵柏翰。 隐约间,邵柏翰听到了一句话。 “小耳,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没说什么啊,你听错了。” “我听到了,你说你也很喜欢很喜欢我。” “你都听到了还说!” 邵柏翰哈哈一笑,吻住了宁耳。 岁月悠长,这首小情歌才刚刚奏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