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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了他命的狠。 他捂住自己的头,蜷缩在地上,那些小厮们一言不发,脸上冷漠的表情看在华钰辰眼里,堪比阎王。 等到华钰辰奄奄一息时,小厮们方才停手。一小厮跑回房中,不一会儿又出来,淡淡道:“扔了。” 华钰辰恍然间听到了,心中泛起窒息般的酸楚,被打时一直忍着没流下的眼泪在顷刻间便泪如雨下。 华钰辰被扔在一间破庙前,身子陷在了白雪中,北风吹得人僵了身,他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蜷缩起来,仿佛等死的老猫。 或许是他命不该绝,他竟然又捡回了一条命。 华钰辰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过去的爹娘,春日里他们三人依在一起,坐在刚刚发了新芽的树下,料峭西风也抵不过温暖的余晖,耳边是娘亲舒缓的吟唱。 再后来,娘亲不唱了,她开始慢慢的抽泣,接着嚎啕大哭。 华钰辰偏头一看,他娘竟是流下了血泪,渐渐,七窍流血,和死前一模一样。 “钰辰。” 他听到他爹的声音,却是在地上。 他颤抖着回头,看到他爹的头立在地上,身子却依然坐在他身边。 脚下的黄土成了炽热的红锅,里面煮着他所见过的人,浑身烫出了水泡,万般挣扎,这水成了guntang的血池。 他们伸直了双手,时而露头时而沉底,他们要把华钰辰也拉下去。 华钰辰想要逃,他娘却伸出血淋淋的手困住他,张嘴时涌出刺眼的鲜血:“钰辰,我的儿子,不要离开我。” 话毕便将他拽向血池,手指用力到把华钰辰的手都掐出了血。 可华钰辰感觉不到疼,他看着自己的手竟被娘亲生生扯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疼痛,接着,华泽君说话了:“乖儿子,你也失去手臂了么?” 华钰辰死命的摇头,哀求着看着没有头的父亲,嘴里重复着:“我没有,我没有……” “乖儿子,你也失去手臂了么?” “爹!快救我……” “乖儿子,你也失去手臂了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华钰辰看着自己的手臂,那里血rou模糊,流血不止,可是为何不疼呢? 他在做梦。 华钰辰缓缓睁开眼睛,被火光刺得又再次闭上,好一会儿方才睁开。 眼前的房梁上结满了蜘蛛网,破旧的屋顶漏了个大洞,雪花纷纷扬扬从洞中偷溜进来,带着刺骨寒风。 华钰辰静静躺了会儿,复闭上了湿润的眼睛。 “喂!”有人一脚踢在华钰辰的侧腰上,“你都给老子睡两天了,你他妈还装死呢?” 华钰辰猛地坐起来,警惕眼前这个人,而后用余光扫了一眼四周,是个废庙。 那人坐在搭起的火堆边,用一跟细长木棍戳着火堆,一身从犄角旮旯里捡来破旧棉袄,随意的绑了个马尾,身上虽脏,脸却洗得干净。 令华钰辰惊讶的是,这人的样貌竟然如此像自己,原来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是可以长得极相似。 不光是脸型,连五官也有六分相似,可眼前这张脸却比自己要好看得多。 那人哼笑一声,丢了个馒头给华钰辰,道:“梦见什么了?哭哭啼啼的。” 华钰辰摸了摸那已经冷硬的馒头,闻言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哑声道:“没什么。” “切,小屁孩。”那人换了个盘腿做的姿势,“我看你被王大力那狗杂种家的人丢这,啧啧,你年纪才多大呀?王大力现在竟然玩那么嫩的了?” 华钰辰抬眼看了看他,复垂下眼,吃起那硬得跟石头一般的馒头,淡淡问道:“你认识他?” 那人点点头,冷笑一声:“何止,老子可是给他睡怕了。” 华钰辰一听,惊得噎住了喉,咳了个半死,白惨惨的脸算是有了些血色,“你你你”了个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接下去。 那人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哎呀,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 他顿了顿,又问:“小孩,你多大了?” “八岁。” “八岁!”那人吃了一大惊,“那么小?不得被那肥猪压死!” “什么?” “啧啧,什么什么?”那人道,“那死肥猪技术是不是很差?” 华钰辰脑子转不过来:“什么技术?你在说什么?” “装什么装!”那人气得站起来,一脚踹到华钰辰的肩膀那,“脏狗!” 华钰辰被踢翻在地,混着血迹灰尘的白衣上又多了个黑脚印。 他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又捡起滚到一旁的馒头,吹了吹,一声不吭的吃起来。 那人瞧着没趣,也不再与他说话,只坐在旁边弄那火堆,一时间,这破庙里就只剩下枯枝燃烧时发出的低叹。 良久,待华钰辰咽下最后一口冷硬馒头后,才动了动干裂的嘴唇:“谢谢你救我。” 那人没想华钰辰会主动说话,微愣了愣,才哼笑道:“你死我家门前,我怕晦气。” “你家?” “可不是?这没主没名的破庙,谁占了就是谁家。” “……那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顿了顿,垂下眼想了会儿,抽出一支前头烧黑的木棍,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一个字,然后道:“这个字,我比你大六岁,你以后得叫我淇哥。” 华钰辰有些惊讶,眼前这人至多比自己高半个头,却是十四岁的年纪,他看着那个“淇”字,问道:“就一个字么?姓呢?” “不记得了。”淇哥皱着眉道,“可能就姓qi吧,或者不是,那时候太小了,记不清,他们都叫我阿淇或者淇淇。” 华钰辰木纳的点点头,忽而笑了开来,甜声叫道:“淇哥。” 淇哥表示很受用,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得瑟样,让华钰辰多叫了好几遍。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绝对大粗长!!之后也是! 第34章 第 34 章 淇哥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娘,那时候只知道许久没能喝奶,饿得哭成了泪人,在他娘的遗体旁边嚎啕大哭,送葬的人皆以为是他晓得娘亲的离世,纷纷替他心疼。 后来,他爹欠了赌债,囊中不止是羞涩,简直身无分文。结果无意中瞥见在床上咬自己脚拇指自娱自乐的淇哥,心一横,把他给卖给了远村的一户人家。 那个时候,是淇哥的第一次转折,时年一岁半。 再后来,淇哥在那户人家住了半年多,本是怀不出孩子的媳妇突然得了观世音菩萨的恩赐,竟神奇的怀上了。 一家人高兴之余,又看到了默默蹲门边玩石子的淇哥。 那户人家也不是有钱人家,待那妇人生下了孩子后,无力再抚养淇哥,便又把淇哥卖给了进村卖药草的孤寡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