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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她似是有些犹豫,承誉故意将她,“你若是不会就甭逞强,让陈序去请大夫得了!” 宁疏瞥他一眼,也不理他,而是动手将他宽敞的袖子直接往上捋,打算只将他胳膊露出来,只可惜这袖子看着够宽,但一捋到肘部上方就明显再难向上,只因承誉常年练武,胳膊自然比常人更健实,加之上头缠了纱布,坚持往上捋会扯到他的伤口,惹得承誉哀呼连连, “你莫不是公报私仇?这是换药还是要命啊!就不能直接解开衣衫?” 预想和现实难免有偏差,真等上了手,宁疏才发觉好难办,窘声抱怨着,“那多难为情啊!” 他也没想故意为难她,“是你主动要为我换药,湿着的纱布裹在身上真的很难受,你若不愿意,趁早找大夫过来。” 理亏的宁疏尴尬一笑,试着与他商议道:“要不……让陈序进来给你换药?” “那个浑小子的手没轻没重,万一把我勒得太紧可不利于伤口恢复。” “那就梨枝呗!姑娘家手轻。” “她晕血!”不管宁疏说谁,承誉都能轻松反驳回去,说到后来他不悦哼嗤,“你既不乐意帮我换药,又何必逞英雄自个儿包揽,瞎折腾!我还是让人找大夫吧!” 这话都说出口了,她又怎能轻易认怂?无奈的宁疏只得亲自动手,纤长的指节勾起侧边打着结的衣带,来回轻扯着,三两下就将他的中衣给解开了。 随着衣襟滑落至两侧,映入她眼帘的,是他那线条流畅,迸发着力量的肌理,呼吸之间,腹部隐隐被分割成六块,精瘦健实的腰线看得她面颊发烫,心跳得极快,几乎上涌至喉间,窘迫的她赶忙移开视线,颤抖着手指将他的中衣自肩头褪下。 察觉到她耳廓红得似泛血一般,承誉忍不住打趣,“念在你为我换药的份儿上,我吃个亏,让你多瞧两眼。” “谁稀罕瞧你!”宁疏回怼了一句,再不愿理他,也不再胡思乱想,拿起剪刀将湿透了的纱布剪开,小心翼翼的一层层绕开,她还以为会见到很深的伤口,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几近愈合,正在结痂的细浅伤痕。 见状,宁疏摇头嗤笑,“就这点儿伤,至于吊起手臂?这就叫瞧见骨头了?却不知那人是庸医,还是某些人在夸大其词!” 只顾沉浸在这爱昧气氛当中的承誉浑忘了自个儿的伤势有假,直至宁疏戳穿,他才恍然反应过来,然而悔之晚矣,他已被她瞧了个真切,再无欺瞒的余地,心虚的承誉摸了摸鼻子,沉吟道: “呃……原本我也觉得无甚大碍,可大夫说这样有利于伤口复原,我以为他只是小题大做,没想到还真的复原得挺快,你看都结痂了呢!” 睁眼说瞎话,也只有他好意思,难为她还小心翼翼的伺候他几日,给他夹菜喂饭,原来都是装腔作势!怪只怪自个儿心太软,他说什么她都信,又能怨得了谁? 心下憋屈的宁疏连抱怨都懒得,忿忿然拿出瓷瓶,给他上了药之后再胡乱拿纱布缠上两道,动作极快,毫无温柔可言,而后便不再管他,径直走出屋子。 被拆穿的承誉也不敢再央她帮他穿衣,老老实实的自个儿动手,左右是在家中,不必太讲究,只着了一件天青色的长衫,连腰带都没系,他便往院中走去。 走动间,风吹衣衫显腰线,修长的身形被青衫的边缘勾勒得一览无余,此时雨势渐小,疏狂的雨声渐渐变得清泠悦耳,宁疏就这般倚坐在檐下的美人靠上,尽管偶有雨丝被风吹斜,飘落在她衣袖或面颊,她也不当回事,静看雨灌花枝洗铅华,遥听风旋叶落葬泥沙。 她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肯定在与他置气,承誉心虚,干脆不提这事儿,说起了旁的, “今日我入宫之际,见到了你母亲,也将东西捎给了她。” 果不其然,一提家人,宁疏再不好与他摆脸子,起身询问关于她母亲的状况, “娘亲她身子如何?可是又瘦了?有没有受什么委屈,可有给我回信?” 接连听了那么多问题,承誉竟不知该从何说起,“问题有点多,且容我慢慢说,一一答复。 伯母在净房那种地方,难免受苦受累,我晓得你一直记挂担忧她,便自作主张,请我母妃帮忙,由她下令,将伯母调到琼华宫去,恰巧母妃宫里冷清人不多,伯母过去后,也有人陪她说说话。” 承誉的安排着实出乎宁疏的意料,原本她想着只要他能帮她捎带些东西便可,哪料他竟直接将母亲换了个地儿,母亲再不必受累,宁疏自是欣慰,但对承誉的举动着实有些不大理解, “咱们还有矛盾呢!昨日我与你说了那么一番狠话,你居然也不计较,还帮我安置我娘?” 承誉可不是小气之人,不会将两者混为一谈,“话虽扎人心,但我并没有因此而颓然难过,反倒觉得你愿意与我说出心里话,这很难得,至于矛盾嘛!哪家人不闹矛盾?慢慢解决呗!大事上不可含糊,你是我的人,我当然要帮你排忧解难。 没有事先知会你,是因为我也不确定此事能否办成,便想着等成事后再与你说,免得令你失望。” 事成之后再说,确实是惊喜,与他的大度相比,宁疏忽然觉得自个儿有些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他都已经道歉了,她却仍在揪扯着那些琐事,给自个儿添堵的同时,也轻贱了旁人的诚意,心间的阴暗在那一瞬豁然开朗,宁疏再不执拗于那些无意的伤害,鼓起勇气抬眸望向他,目光满是真挚, “承誉,多谢你帮我娘脱离困境。” 那柔婉的声音,流转着情意的眸光使得承誉欣喜不已,“才刚你唤我什么?” 明明是他说希望她换个称谓,她倒是愿意换了,他竟又大惊小怪,“你若是觉着冒犯了,那我再唤你殿下便是。” 看来他没听错,她真的将他的话放在了心上,从她口中听到他的名字,承誉只觉异常温柔,早已在心间回味了好几遍,且还满怀期待, “不冒犯,我喜欢,你再唤一声。” 顺势喊出来的而已,真让她刻意去喊,她还真觉着难为情,嗔他一眼,宁疏嗤了句“无聊”,扭身不肯再理他。 知她脸皮薄,承誉也没再强求,而是将一方盒子拿到她面前,缓缓打开。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只通身满绿的翡翠镯子,宁疏不解其意,“这是……” “今日我与母妃提起了你,说你是我心仪之人,但碍于我仍在守孝期,不可定亲成亲,可你毕竟是姑娘家,遭受那么多坎坷,没有安全感,我想给你一个许诺,至少能让你的心安定下来,母妃便将她的翡翠镯子给了我,说这是传家宝,只传儿媳。 宁疏,我想将它赠与你当做定情信物,只盼着你能放下过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