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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过,否则顾倾肯定会更加忐忑。 她远远看到男人身影,连忙推开车门。 坐垫上多了抹显眼的红,顾倾尚未褪去的尴尬感再度涌上,无法厚着脸皮装瞎。 她左右瞧了瞧,拿起摆在置物台的皮卡丘玩偶压上去,企图糊弄过去。 结果那个位置变得更加突兀,欲盖弥彰反倒惹人注意。顾倾只好挪开视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 “给你。我请店员拿的,应该没买错。”容礼快步朝她走过来,把手里的黑色小塑料递过去。 “谢谢…”顾倾声音小的像蚊子嘤咛,身手羞耻的接过来,偷偷瞄了眼玩偶盖住的地方,慌乱的避开视线要往卫生间跑。 “等等。”容礼叫住她。 “怎、怎么。”顾倾慌张了应了声,害怕他提到玩偶的事。 我会帮你洗干净的!顾倾脸已经红到耳根,临近崩溃的想,玩偶也会帮你洗的,暂时放过我吧! “你打算这么过去?”容礼似乎没瞧见那个惹眼的小东西,也没提起的意思。 他撑着玻璃钻进车内,扯过自己留在驾驶位的外套。 肩上多了几分重量。 顾倾身形娇小,容礼的外套穿在她身上,衣服下摆垂在大腿根的位置,将腰臀挡得严严实实,仿佛是小女孩偷穿家长衣服。 “洗手间有清洁人员。”容礼提醒道。 坐垫都脏了,她裙子后面现在肯定多少沾到污渍。要是撞到陌生人,场面肯定难以名状。 听明白他的意思,顾倾脸上爬上明显的热度。为什么会遇到这种尴尬的情况?自己的姨妈朋友也太喜怒无常了吧?! 顾倾头又低下几分,嗡嗡似的小声回答,“…我知道了。” 说完,她不敢再看容礼,像小兔子似的飞奔跑远。 目送她匆匆跑进角落的卫生间,容礼才把视线挪回车里。 特意挑选的新坐垫,本来以为她会喜欢。 结果出了这种意外,只怕顾倾以后看到时,会有心理阴影。 那姑娘胆子那么小,情绪敏感,脸皮又薄容易害羞。 真是麻烦又纤细的女孩子,她现在完全像是家里养的宠物幼崽,需要特别仔细的对待,稍有不慎就会刺激到小动物的情绪。 算了,谁让自己就喜欢小动物呢。容礼沉默的想着,动手干脆的把椅垫连带下面的座位罩整个拆下来,随意团起来走向停车场内大垃圾桶。 “喂,你做什么啊?”顾倾飞快的解决掉自己的尴尬,垂着湿漉漉的手走出来。 见容礼正要扔掉那件带有草莓图案的坐垫,还有她刚才拿来用了一下的小玩偶。 她连忙跑过去,拦住容礼的举动,“你就算嫌弃我,也不要这么浪费…我会洗的。你实在介意的话,就卖给我吧。” 容礼肯定会嫌弃吧?肯定是吧! 顾倾羞愤的想,就算他嘴里不说,内心一定对自己的印象分降到负值了! 顾倾越想越绝望,声音也越来越低。 “卖给我好了,我按原价付给你。”顾倾低低的说。 她看到新的椅垫,还偷偷高兴了一下。要是因为自己的缘故直接扔掉,太浪费了。 “你有车?”容礼撩起眼皮,探究的看着她。 小路痴连驾照都拿不到,要汽车椅垫有什么用? “我摆在家里不行吗?套在秋千上!”顾倾以为他嘲讽自己路痴,气愤的辩驳道,“而且,谁规定没有驾照就不能买车?我会买的,我一定会买的!” 买来当摆设吗? 还是请个司机? 给顾倾当司机,听起来似乎是份好工作。 容礼暗暗想了会,借助外面传来的光线,在昏暗中打量她,见顾倾隐约露出气恼的神情。 “我只是怕你以后看到这个,会不开心。”容礼解释完,又接著说,“既然你喜欢,那就留下。” “我是觉得你扔了太浪费…当然那是你的东西,你有处置权。”顾倾说话间,意识到自己有些越界,管的太宽。 她没想过、也没资格干涉容礼的生活习惯。 他那样的家世,那样的身份,也许早习惯挥金如土。 顾倾没想着用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必须听她的。 “是很浪费。”容礼听完顾倾的话,竟然轻轻点了下头表示赞同,带着怀里的东西转向电梯方向,“走吧。我拿回去清理一下。” 你?拿回去清理? 顾倾愣了两秒,反应过来这位金贵少爷的意思。 “啊?那个…我、还是我来吧。”她红着脸要去抢容礼怀中的东西,“毕竟是我弄脏的,不能再麻烦你了。” 要早知道他会这么说,还不如扔掉呢! 人生还是重来好了,早知如此,她说什么都不会跟湛蔚迟生气。 莫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遇到这种尴尬事,丢脸还是我自己。 “不麻烦。”容礼躲开她的手,迈开长腿走进电梯里。 负一层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的呼吸都有回声。 “你这两天,不能碰冷水吧?”这种常识,容礼多少还是知道的。 顾倾听懂他的意思,愣了会才含糊的回答,“我没那么多忌讳的。” 她独自居住,身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什么都要自己来。 即使在特殊时期最难受的两天,顾倾也没办法娇弱的躺在床上,等待别人照顾。 她必须坚强,也只能坚强… 可能是女孩这种时期总是比较脆弱,顾倾想着想着,心里居然弥漫着淡淡的酸楚。 容礼垂下眼盯着她瞧了会,望着电梯按板上唯一亮着灯的楼层。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 “以后有了。”容礼用陈述的口吻,平静的说,“以后你有需要,我可以随叫随到。” “可是,为什么啊…”顾倾拖着软软的调子,弱气的问了声。 他们住在同一层,之间仅仅隔了堵墙。如果是容礼的话,真的可以做到随叫随到。 但顾倾没有任何现实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独立惯了,太久太久没有尝试过依赖别人的感觉,忽然有个人说出这种话… 那种滋味像是踩在云端,轻飘飘的如同梦境。 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踩空掉下去,她迫切的需要确认什么。 容礼垂下眼,对上她闪烁的摇摆视线。 明明不应该这么早亮出底牌的,他心里很清楚,在游戏里掌握主导权,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处于被动地位,就如同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放在砧板上,还把刀送进对方手里。 可是她在不安。 惶恐、忐忑、又害怕。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怪招人心疼的。 容礼最终还是自愿缴械,不想让她体会同样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