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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这里是天上地下最阴暗的角落之一,太阳却依旧会每日在这里升起和落下。 可即便身上被日光所温暖,心中却始终凉薄。 那些时日他常常带着一身伤,独自坐在此处,远远望着那夕阳终于落下。 思绪回到现在,白哲转过头看向了在他身后兀自忙活着的温染。 温染翻出了一大堆药瓶,把它们通通堆在了床上,正在冥思苦想。 他虽然会生病,可没怎么受过伤啊!一时还真不知道该用哪个药好。 “该用哪个啊……?”温染终于还是一脸茫然地抬头看向自家徒弟,宛如一个傻子。 徒弟比他靠谱多了,问他总不会错。 然而就在他抬眼的瞬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徒弟微微勾起的嘴角。 “……徒弟,你笑了?”温染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白哲闻言,也是微微一愣,嘴角的弧度随即回复了最正常的状态。 【徒弟魔格增进十格。】 许久未有声响的系统竟然在此时忽然响了起来。 温染:??? “你的魔格怎么又涨了啊?”温染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药瓶当场丢了出去。 相较之下,白哲本人倒是淡定得多,他低头审视了下自己身上的魔气。 果然有魔气在翻涌。 “我也不知。”白哲对原因也只是有隐约的猜测,并不算完全笃定,倒也不算说谎,“月老阁的魔气并不是我。” 他的魔气虽然渐有增长之势,但却不会随意外泄,毕竟有他和天帝双管齐下的伪装之法,这一点他很确定。 目前看虽不至暴露身份,可一直这样冲撞,却也着实有些头疼。 听到徒弟这样的回复,温染反而放心了许多,不是他就好,他之前还颇有些心虚。 “可是,总不能放任下去啊——”温染想起这个就觉得发愁,好好的徒弟可不能真往魔道发展啊。 白哲眸光闪动了一瞬。 气氛一时陷入了停滞。 温染猛然想了他发烧的那一日,他是如何压制白哲的魔气的。 低头纠结了一小会儿,温染突然闷声道:“……你看看该用哪个药呀?” 白哲垂眸看了一眼,很快就拿起了一个瓶子给他。 温染打开闻了闻,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便急着给徒弟上药。 白哲的后背肌rou线条是极漂亮的,看起来结实而匀称,肌rou下面蕴藏着惊人的能量。 小心地上过药后,温染总算松了口气。 “先别急着穿衣服啊。”温染温吞吞地叮嘱了一句。 白哲闻言,转过身来朝向温染,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膛。 温染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忽然就贴了过去。 看着径直往自己怀里钻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白哲开口道:“你……” “你受伤了就不要张嘴!”温染闷着脑袋道。 白哲:“……” 难道后背受伤和嘴有什么关系? 很快,他就感受到了来自温染的仙气。 在温染看不到的视野中,二者的气息又在相互缠绕。 白哲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抱住了对方的腰身。 “其实,比起这样,还有更快的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第12章 仙镣庭03 内庭的暗月宫是距离月亮最近的地方。 当然这只是看起来。 即便是天上的仙君,也难以触碰到可望不可即的月亮。 如果选择的角度巧妙的话,倒是可以假装自己坐在月亮之上。 此刻站在暗月宫的窗边,抬起头,夜空中尚有几颗零丁的星星,还有一层淡淡的云,使得原本就不明亮的夜空显得更加迷蒙。 卯月在一旁看了一阵书,却始终心神不宁,这才放下书卷走到窗边看向窗外的景色。 悄然守在一旁许久的鹤鸣终于找到了机会和主上说话。 “主上,您可是还在思虑月老阁的魔气一事?” 卯月静静望着窗外,过了半晌才回道:“你在仙镣庭处理后续事务时,我去了一趟元和殿。” “去找天帝?”鹤鸣问道。 “天帝连夜去了西王母宫。” 鹤鸣听了不由大惊,西王母已经归隐许久,天帝为何这时候连夜去找她? “你也觉得奇怪吧?”卯月忽然笑道,只是目光依旧透着寒意,“也许是想躲我也不一定。” 天帝恐怕不想把此事挖得过深。 “罢了,都快天亮了,我书也看不下去了,都回去休息吧。”卯月转身要去书柜那里放书。 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本惯常去读的野史杂记。 “我来吧。”鹤鸣当即过去要接手。 鹤鸣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这本书,按主上的性格他应该对这些野史轶闻没什么兴趣太对,可是偏偏对这本情有独钟。 卯月也没太在意,便转交给了他。 “主上已经将此书看了不知多少遍,为何今日又翻起了它?”他忍不住问道。 卯月深深看了他一眼,“我看的不是书,是人。” “人?”鹤鸣自然知晓对方说的人并不一定是指人界之人。 “这本书里记载着当年魔界白渊破天之后的故事。”卯月说到此处,又情不自禁地靠近了窗外的明月,“很多年前,曾经有一个人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救魔界于生死存亡之际——” 鹤鸣面色变得急切,“主上慎言!” 当年的事,仙界众仙大多以此为耻,因而提的也少了些。 “无妨。”卯月不在意地继续说道,“我并不是要评定当年谁对谁错,只是对他这样一个英雄的结局感到惋惜。如果他还在——” 鹤鸣见卯月越说越大胆,当即单膝跪地阻拦道:“主上,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卯月却无动于衷:“成大事者,自当不拘小节,他孤傲一世,却唯独断在了亲情之上。” 注定亲情凉薄。 鹤鸣在边上干着急,所幸卯月说完这段话终于不再继续“大逆不道”了。 “不说了,休息吧。”卯月久久地注视着窗外皎洁的月亮。 …… 翌日清晨。 月老阁里静悄悄。 一般都会早早起来打扫庭院的童子清风这会儿正蹑手蹑脚地扒着门缝。 说来奇怪,他今天早上好不容易把院子里的假山彻底修复好了,本想顺路去跟温染报告一声,顺便和他说说不要让白哲再破坏院子的事,结果他敲了半天,居然无人回应。 清风心里还纳闷呢:他出去了?总不能起得比他还早吧? 回忆了昨晚最后见到温染的情景,当时他好像是在白哲房里照顾白哲。 难道……? 于是就出现了刚才那一幕,清风扒着白哲房间的门缝小心地往里偷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