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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全村有劳动力的男人聚齐了,足有三五十人! 听到可能要赔钱,大家都怒气冲冲,由村长带领着,向村外走去! “坚决不赔钱!”村长吼道。 “不赔钱!”后头跟着吼。 “胡搅蛮缠就揍到他老实!” “揍!” 余音还在回荡,众人却突然像被掐了脖子的鸡一般,全体闭了嘴。因为他们看见了来人。 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五个十个,那一群黑衣壮汉,各个穿着笔挺的西装,还戴着墨镜,一个人体格有两个村民大……这样恐怖的人竟然有上百个! 难道是用卡车运进来的吗! 村民们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他们不怕警察,不怕记者,就算市里来领导也不怕……但他们现在怕了。 这是要把他们全村的腿都打折,来给那老师报仇吗?! 黑衣人们列着整齐的队,大步前进,和村民们的距离渐渐缩短。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 “嗷!”有人撑不住了,转身拔腿就跑,这个明哲保身的举动引发了连锁效应,哪怕这些人手中有锄头,有刀,也被这一百多个壮汉吓破了胆! 那通风报信的矮子本来就躲在最后面,现在见情况不对,火上浇油的喊:“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打的,有仇找阿伟!” “对!找阿伟!找阿伟!” 叫声此起彼伏,很快又稀稀落落,等保镖团走到五米处时,村长咽了口口水,后退了一步。 “阿牛啊。”他颤声喊,却没得到回应。他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和他同仇敌忾的村民,就连捧着苹果手机来找他的忠诚的阿牛都不见了! “…………” 郁久从一个保镖身后闪出,笑眯眯地问:“你是村长?” …… 带着超强武装,郁久和蔺从安体验了贵宾级待遇。 再也没有一夜八百的房间,只有茶水免费,瓜子任吃的五星服务。 蔺从安即便坐在这种简陋小屋里,也宛如帝王般高贵。他让一个保镖充当摄影师架好摄像机,好整以暇地问村长:“你们是不是打断了支教老师杨述的腿?” 村长倔强道:“不是我们!是阿伟一个人干的!” “但你们之前起了冲突,为什么?” “cao。”村长又被勾起火来,那晚他不在,但其他人早就跟他讲过了来龙去脉。他愤慨道:“那老师不是个好人,就他妈是个神经病,老问我们打不打孩子,cao了,谁不打孩子?老子也是我老子打到大的,不打不皮实,轮得到他来管?我知道,又是之前那个周老师闹的,我婆娘说得对,根本就不该要什么老师……” 郁久打断他:“就因为他问你们打不打孩子,你们就要打断他的腿?” 村长他们脸色难看,考虑片刻,又觉得这些人拿他们没办法,遂恶声恶气道:“谁让那小白脸儿大腿还没咱胳膊粗,断了是他自找的。” 郁久看了看觉得理所当然的村民,又看了看听见有热闹看,扒着窗户探头探脑的懵懂小孩,心中无力。 他意识到,跟这些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他们只是一群茹毛饮血的动物。 人类的哲思,文化和艺术,在这个宛如沙漠的地方,甚至生不出一根草来。他们听不懂。 蔺从安:“最后一个问题。周老师打过你们的孩子吗?” 村长:“没有!” 郁久明白,他们心无畏惧,所以怎么强逼都得不到实话。 郁久拽了拽蔺从安的袖子,想说别问了。蔺从安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后颈:“你们是不是觉得,做这样的事,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那村长眼一瞪:“你们真想打人吗?敢打我就报警!” “不打你们。”蔺从安站起来:“只是你们的言论,干的事情,会被曝光给全世界。从今以后,你们在外打工的子女,孙辈,只要一提到自己的家乡,就会被人耻笑。他们也许会失去工作,被同事排挤……渐渐地,他们会羞于提起家乡,提起你们。” 郁久跟在他身后。 “除非你们的子女永远也不想走出贫困。否则,报应迟早会来。” 蔺从安说话时,属于上位者的气势扑面而来,周围听热闹的人大气不敢喘,就连并没有完全听懂的村长,都懵了半天,没有骂回去。 前去探路的保镖这时进来:“蔺总,我们找到小孩了。” 蔺从安点点头,让保镖们带路。 小孩子们整天在野地里滚着玩,聚在一起,很好找。 杨述在的时候他们去上课,杨述走了,他们就自娱自乐。 也许有一两个对知识感兴趣的孩子,但在这样的环境下,真正得到启蒙的概率太小了。 摄像机忠实记录着一切,见到陌生人,孩子们纷纷围上来。 郁久蹲下来:“我是杨老师的朋友。” 孩子们顿时兴奋起来,七嘴八舌:“那你有吃的吗?”“杨老师,特别好,有好多零食!”“我想吃旺旺仙贝。”“雪饼比仙贝好吃!” 眼看他们要打起来,郁久哭笑不得地掏出一盒糖:“你们分吧。” 得到了糖,这群小孩总算安分了点,尽管郁久问了和杨述一样的问题,他们仍争抢着回答。 有个嗓门特别大的男孩,高喊的第一句就是:“我爷爷不让我说!” 其他人纷纷附和,也都被家里人叮嘱过,只可惜几岁的小孩,想控制他们说什么,不说什么,太难了。 “周老师好凶的!拿棍子打我们!” “二丫被他打哭过的。” “对,吊在树上打!” 被提到的二丫,是这个群体里比较瘦弱的女孩,经过进一步询问,他们又得知,周老师打人没有理由,而且也看孩子。 他喜欢打那些不敢反抗的,长得瘦弱年龄小的男孩女孩。 村里大人不管这些,即便回家告状,也没有用,反而会骂孩子调皮,惹了老师生气。 尽管这仍是孩子的证言,但参与者太多了。尤其是其中有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孩子,十岁出头,说话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逻辑。 尽管方言口音严重,回去配个字幕,作为证据也足够了。 况且还有杨述被打那天晚上,小泽拍下的视频。 蔺从安留下几个保镖,吩咐买些零食文具送给小孩们,又把杨述丢下的手机要回来后,带着郁久直接离开了。这种地方多呆一刻,都是虐待自己。 昂贵的轿车行驶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郁久盯着窗外出神。 “如果我爸当初没有突然挣了钱,我也会在这种地方长大。”郁久顿了顿:“这样一想,尽管他让我学琴的目的很自私,可我还是得感谢他。” 如果不是他,郁久不会得到良好的教育,不会拥有足以影响他一生的老师,不会见到世界有多宽阔。 “网上一直有人说,我有天赋。”郁久笑笑:“可论基因,我和这些小孩也没什么不同。我父母都是这边的乡下人,我妈顶多是脸撞大运,长得好看了些。所以如果我是有天赋的话,那些孩子里,也有同样有天赋的。” 天赋才能值钱吗?这是个古往今来,无数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