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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观这样一问,倒勾起了这位不苟言笑的大魔王一点微不足道的恶趣味,他卖了个关子:【来了你就知道了。】 谢观撇嘴:“哦。” 恒瑞总部坐落于东区CBD的核心地带,独占一整栋甲级写字楼,是这一带的地标性建筑。谢观以前只在经过此地时远远望见,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跟这里产生交集。 前台问清来意,礼貌地请他稍等,先给钟和光拨了个电话。听到对方的要求时十分诧异地迅速抬头看了谢观一眼,连连道:“好的好的,您稍等,我这就带他过去。” 她放下电话,朝谢观露出一个训练有素的微笑,引着他往电梯间走:“先生请跟我来,这边。” 此时大楼中来往的工作人员不少,见前台领着一个陌生面孔走向公司高管专用电梯,不由得好奇多看了两眼。 谢观倒是不怕人看,只是他知道自己对于霍明钧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实在不算个上得了台面的“朋友”,更像是衣角上不小心沾上的一片灰尘。 他就不怕自己纠缠不清、别有所图? 前台笑盈盈地帮他按了电梯,谢观颔首致谢,电梯门缓缓关闭,隔绝了所有好奇打量的目光。 谢观短暂地松了一口气,目光掠过顶端角落里闪烁的小红点,没敢太过放松。 电梯在27楼停下。 门外早有人等候,是个高大挺拔的男人,面容看上去年轻,气质却相当稳重,目光里隐隐含着审视的意味:“谢先生你好,我是霍董的助理,钟和光。” “你好。”谢观跟他握了握手。钟和光领他往董事长办公室去,边走边道:“霍董正在见人,恐怕还要再等几分钟。您先在外间稍坐片刻,我去跟他说一声。” 两人正说话间,助理办公室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方茴端着水杯走出来,看见他们俩顿时“咦”了一声:“谢先生?。” “方助好,”谢观含笑道,“这么巧,又见面了。” 方茴就喜欢这种脾气温和性格包容大哥哥款的男人,除了霍明钧,就她跟谢观接触的时间最久。港岛分别时还不觉得如何,此时再度相逢,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方茴八卦的兴致一上来,当即把钟和光直接忘到了脑后,熟络地跟谢观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是来找老板的吗?” 谢观点点头,正要说话,背后钟和光忽然警告似的轻咳一声。 方茴刷地立正站好:“啊,你们忙,我不打扰了……这就走,马上走!” 说完撒腿就跑,其消失速度之快,简直如同原地表演了一个“幻影移形”。 钟和光维持着纹丝不动的表情,杀气一放即收,淡定道:“谢先生,请。” 谢观捧着一次性纸杯坐在沙发上,在钟和光去找霍明钧的间隙大致打量了一遍助理办公室的陈设,除了财大气粗之外没有任何感想。出于基本礼貌,他没太过好奇地东瞧西看。等钟和光再度返回时,看见的就是谢观垂眸注视着杯中的茶水,无论是眼神和动作都收敛得一丝不苟,整个人沉静得仿佛一幅画。 光一这点就足以让钟和光对他的评价提升一个层次:“霍先生那边已经谈完了,请跟我来。” 董事长办公室差不多占了四分之一的楼层面积,大得堪比酒店套房。CBD的三栋写字楼都是当年霍明钧的祖父一手建起来的,恒瑞集团总部内部装修风格虽然几经变动,但董事长办公室的格局依旧维持老爷子坐镇时的样子。 历经三代人、数十载跌宕沉浮,这座办公室自带一股厚重强势的气场,差不多是进门立刻腿软那种程度。装修以深原木色为主调,哪怕白天也得开着灯,即便如此也还是显得昏暗。近些年随着“董事”“总裁”“CEO”这些洋气的职位名称一起流行起来的,还有崇尚欧式设计的土大款风,动不动就要搞个“巴洛克沙发”,或者“法兰西宫廷茶几”。霍明钧这里虽然西式家具一应俱全,但完全抛弃了繁复精致的装饰,偶有几笔也不带半点异国风情,倒有些明清老家具的意思,名贵原木木料不要钱一样,素淡中透着冷峻,每一件都无声地压迫着来客的神经。 厚厚的地毯完全消去了脚步声,谢观走在这里,连喘气都不敢大声。穿过客厅到办公区,整面落地窗总算让人眼前一亮。这一处的装修多少体现了霍明钧的个人喜好:现代感更强,黑白两色为主,摆设不多,因此显得格外宽敞,整体风格是与外面一脉相承的简洁,以及比外面更甚的……不近人情。 谢观心说他要是给霍明钧当助理,每天面对着这屋这人,大概早就抑郁得不想活了。 霍明钧的办公桌对面还坐着上一位访客,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见谢观来了便起身告辞。谢观走向霍明钧,中年男人准备离开,两人在办公室门口擦肩而过,这一瞬间再平常自然不过,站在旁边的钟和光心中却忽地微微一动。 霍明钧没觉察到他的表情的变化,让钟和光替他送客,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对谢观道:“坐。” “要喝点什么?” “不用麻烦,”谢观摆手,“我也不好意思耽误您太多时间。” 两人之间弥漫着尴尬的生疏气氛,港岛相处的那段时光仿佛只是个错觉。梦境倒转,现实中他们本来就该毫无交集。 霍明钧确实是忙,纵然这种气氛令他觉得心里犯堵,也只能先搁置一旁:“行吧,说正事。你跟原公司和港岛那边都断干净了,现在应该已经完全自由了。以后有什么打算,继续演戏吗?” “嗯,继续演,”谢观想了想,自嘲道,“毕竟我没学历,除了演戏,别的什么都不会。” 霍明钧淡淡道:“不会可以学,这不算理由。如果你不想离开这个圈子,除了演员,还有很多别的工作。” “我一般不会把‘梦想’之类的词往嘴边挂,听起来可能挺假的。不过您不算别人,我就直说了,”谢观身体微微前倾,借小动作掩饰住自己的羞赧,“我是……真的很喜欢演戏。不是为了出名,也不完全是为了钱,就是很喜欢……” 谢观确如他自己所言,是个不善于直白表达真实感情的人。有些事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拿出来说未免有卖情怀的嫌疑。况且他面对的是霍明钧,一个大写的“用实力让你情怀落地”,就算做梦做出花来,也不如实打实的价值有说服力。 这一套霍明钧见得太多了,却没有对谢观这个微不足道“喜欢”表现出任何轻视。 他不置可否:“随你。” “关于你以后的去向,我这边有两个个备选方案,你可以考虑一下,”霍明钧用一个舒服的姿势倚进靠背,双肘平稳地架在扶手上,十指撑成尖尖的塔形,“第一,我有个朋友是做娱乐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