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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 地底建筑向来都会比地面温度高,此时空调不知道开了多少度,站在楼梯上都能感受到上下两层截然不同的两种温度。顾苏四周扫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人,在人头攒动的场合里,阳气不该呈现这样的态势。 顾苏忍不住皱起眉,突然拉住付宗明的衣袖,不太想让他下去。 “下面给我感觉很不好。”顾苏看着付宗明,轻轻摇头。 “你们俩不下来吗?”薛伦又说道,“两馆镇馆之宝合展多么具有历史意义,你们真的不来看吗?” 付宗明思索再三,握住顾苏拉他胳膊的手:“不会有事的,从你来了之后,不是再也没事发生了吗?况且,我还有你给的护身符,安心。” “诸事小心,不要与我分散。”顾苏点点头,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向下走去。付宗明挑高了眉毛,捻了捻手指,面上不显,双眼满是轻快地跟在顾苏身边,寸步不离。 薛伦等两人走到跟前,亮出传单上显眼的两把青铜剑:“这两柄剑来头可不小,待会我给你们详细解说。” 说话间到了展台前,展台高约三米,长两米宽一米五,黑绒布上放置几个透明支架,两把青铜剑便放置在支架之上。 展台一步开外围了一条隔离带,右侧是一块巨大的幕布,用来循环放映小短片。短片简要介绍了青铜器的历史与背景,还有大量青铜器的细节图,以供想看清楚细节但被屏障阻挡的参馆者阅览。 幕布与展台中间还有一个带小桌的台自,上面放置一只话筒,应当是供解说员进行讲解的,但此时没人。薛伦见此,二话不说从人群里挤了进去,站到台上轻拍几下试话筒。 得,他还真是做博物馆解说的! “各位游客朋友,大家面前的青铜器便是此次展出最重要的展品,展出主题‘双剑合璧’中所说的双剑。” 薛伦的声音从中央音响中传出,整个地下一层都可以听见,不少人聚集了过来。他们都是刚来的,只在一旁的大幕上看过简介,此时见有人解说,纷纷围了过来。 “大家此刻脚下所站的土地是充满现代感的繁华都市,但在历史上,这里也曾经是一个战略要地,郗城。郗城易守难攻,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古郧国与古缙国发生战争时,这座原属于古缙国的古城也就成了双方的拉锯点。现在它已经纳入了古郧国的版图,在这场版图变化中发生了一场著名的战役,正是这一场战役,使得这一双剑千古留名。” 薛伦的嗓音浑厚圆润,从音响中传出来竟然颇有几分男主播的味道。 “这两把青铜剑至今已有二千六百年的历史,大家在屏幕中可以看到,它保存得非常完好,剑身的暗纹及篆刻清晰可见,剑锋依然锋利无比,足以见得铸剑师的铸剑工艺十分精湛,我们甚至很难想象他们当时的铸造是如何精准到这种地步。” “展台中左边这柄名叫‘鱼师’,为古缙国名士宿白佩剑;另一柄叫‘弘尨’,为古郧国战将怀蒲佩剑。大家可以在旁边的屏幕上看到铭文的清晰图片,两柄剑铭文的位置十分相似,虽然它们的主人是敌对立场,但这两柄剑其实是出自同一位铸剑师之手。” 顾苏复杂的目光落在那两件沉默的青铜器上,无声卧在绒布上的利剑蕴藏着汹涌的愤怒,这两千年来似乎丝毫未消散。 弘尨虽然造业深厚,血腥味浓厚,但它顶多只算是一件凶煞之器。而鱼师却是满负诅咒之力,诅咒的怨念强大得令人心悸,几乎覆盖整个展馆。顾苏十分担心付宗明,目光一直定在他的脸上,时刻观察是否有不对。 “两国开战之时,宿白正在郗城守将勾暲门下做客,被怀蒲困于城内。见满城老小被困于此,哀鸿遍野,宿白于心不忍决心帮助勾暲御敌。但此时城内仅剩兵力不足两千,而怀蒲麾下五万大军,更有四十缇卫佐助——四十缇卫个个单拎出来都是一员猛将,自开战以来毫无败绩。勾暲率兵抵御,却得落败,只能紧闭城门。郗城易守难攻,两军僵持之下,怀蒲下令围困,截住水源,城内粮草耗尽之时,由不得他不降。” 终于来到自己最喜欢的那段了,薛伦声音慷慨激昂:“援军久不抵达,粮草已然耗尽,勾暲在宿白的协助下,竟也负隅顽抗了很久,击杀十九缇卫,敌军无数。粮草断绝之日,勾暲立于城楼,看着四面皆敌,悲呼守将无生死,与城共存亡,不顾阻拦,自刎于城楼之上。” “怀蒲见勾暲已死,自愿奉上粮食,只要宿白打开城门,城内将士与平民皆能活命。此时事已成定局,城内陆续有人被饿死,宿白毅然打开城门,将敌引入。但怀蒲出尔反尔,虽未伤百姓,但他命手下将士将城内残兵屠尽,宿白自觉无力回天,痛心疾首,拔出佩刀,引刀自戮。” 薛伦暗自唏嘘一声:“此一战役获胜之后,怀蒲继续挥军直下,可他的胜利却就此终结,不久之后,便在鄞城被缙国将领秦时所斩。古郧国的征伐之路自此告一段落,本可以吞并缙国成为最大的国家,却就此终结,可以说郗城之役是一次重要的历史转折点。” 台上的人讲得慷慨激昂情感丰富,台下的人也听得入迷,随之发出几声感叹。付宗明几乎要觉得,博物馆讲解员才是薛伦的主业,而集团老总只是他的兼职。 “这个是你朋友吗?”一直站在一旁的年轻人突然说道,见顾苏和付宗明看他,笑了笑,“我先前就在你们身后,看见你们说话了。我姓魏,最近在研究心理学,你朋友是很典型的表演型人格啊。” “是吗?”付宗明礼貌性弯了弯嘴角。 年轻人一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赞同道:“我看也是,这比我说的还有感情!” 年轻人问道:“请问您是?” “哦,我就是今天的主讲啊。”男人满脸感叹,“我只是去了趟洗手间……真是高手出民间,千古名城藏龙卧虎,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台上的人声音还在继续:“在本市四十年前的一次考古发掘中,考古人员发现了葬在一起的十九副棺木,棺木内的人全都身着全副甲胄,手持武器,棺内还有记录棺木主人详细信息的铁令牌。考古人员在另一个单独木盒中发现了这柄青铜剑,有充足的证据显示,这便是名士宿白的佩剑‘鱼师’。‘鱼师’现世之后便引起多方关注,并在馆长的坚持下,力抗中央专家的压力,成为本馆藏品,并成为当时最早被列为本馆最珍贵的藏品之一。” “十年之后,‘弘尨’在邻省出土,直至今天,它们才迎来了两千多年来的再次相会,而我们将是这一历史画面的见证!” 薛伦说完最后一句话,现场掌声雷动,在顾苏身边站了好一会的保安也忍不住鼓